会议室里。

唐莞与高寒相对而坐。

高寒沉着一张脸，捏着手中的几页资料，“这种事，必须杀一儆百。”

说话的样子，带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堂堂销售总监的名誉差点毁到一个黄毛丫头手里，将来传出去叫他还怎么有脸在行业里混。

唐莞看着高寒那副臭脸不禁失笑，“你当是烹牛宰羊呢？呆会夏蔷薇来了，你可别吓着她。”他啊，最恼怒的是失了面子吧！

夏蔷薇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不过三天，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行动就被揭穿了。按理说，不该有人泄露天机啊。

“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让我死得明白一点儿吧。”既然被揭穿，她就承认得很彻底。夏蔷薇是个爽利的姑娘，嘴里服输，心里一点也不有。

当初唐莞就是喜欢上她这一点。哪怕在这么个节骨眼儿，她还是像往日那么神气。

记得电视剧里一演到阴谋败露的镜头，当事人要么是痛哭流涕忏悔求饶，要么是不肯泄露秘密嚼舌自尽；没一个人像眼前的姑娘，演这么一出理直气壮的新戏码。

“这几天我也算处处小心了，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呢？”她到底年轻，还是没有沉住气，忍不住问了出来。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高寒一脸高深莫测，声音更是冷得刺骨。如果声音真能化成刀子，恐怕他早就把夏蔷薇千刀万剐了。

唐莞想，亏得昨天还把人家夸成一朵红蔷薇，今天就这样碾成脚底下的泥了。

男人哪，最是狠心。对于用得着的，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而一旦侵害了自己的利益，就赶尽杀绝，不留情面。江玲达那样折腾，也没见他发这样大的脾气。

“高寒，这几天我们不常碰面。你不会是那个猎人。”夏蔷薇不以为然，直呼其名，对着高寒严峻的脸没有一丝怵意。

说着转过头看向唐莞，“唐莞，我倒是低估了你。一定是你，你说，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蔷薇花瓣上的两颗露珠，明晃晃地藏不住心事。

唐莞有些语塞，这样对立的场面，今天之前，她绝对没有预料到。要让她把细节末节一一揪出，不管是对夏蔷薇，还是对她自己，都不舒服。就像两个人比赛，既然一方已经稳操胜券，就没有必要再对另一方赶尽杀绝。夏蔷薇犯的不算十恶不赦的大罪，何必要一刀一刀将她凌迟，那样实在太残忍。

她轻轻说：“夏蔷薇，是你太好了，好到让人不能忽视。”

是的，不是我怀疑你，是你自己暴露了自己。有些人功败垂成是栽在自己的愚蠢上，而夏蔷薇却倒在了自己的聪明上。

太聪明绝对不是件好事。

聪明又漂亮的女子总是引人注意。

唐莞想，如果有下一次，对方一定要记得换个普通点的来。

夏蔷薇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微微有些失望，她似笑非笑，“唐莞，你讲话永远这样滴水不漏吗？我分辨不清楚，你究竟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蔷薇，对你本人，我非常欣赏。可是，企业之间的竞争是另外一回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唐莞知道夏蔷薇心里不服，但她并不想诋毁她。商业竞争与人身攻击是两码事，士可杀不可辱嘛。

“蔷薇，我们不想问你来的目的，也不想知道你从中得到了什么。为了保护你的声誉，康德决定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我们希望不要有下次。”唐莞说得庄重又委婉。

夏蔷薇当然听得出来唐莞对她的保护，她倒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也没料到这件事就这么风清云淡了。

商业间谍，不得不说，是个恶劣的词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