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坐在那里，蹙着眉头，在这个关头说这样的事，唐莞还真是节外生枝。她有些不耐烦：“唐莞，夏蔷薇的优秀大家都看得见，你反而来质疑她的好。当初夏蔷薇不也是你看好的吗？你们那时可是惺惺相惜啊？”艾玛的话到最后就有了揶揄的味道。

唐莞听得明白，却没有作声，她不接最后这句话茬。

作为下属，如果连几句揶揄都承受不住，还怎么跟人谈抗压指数。

艾玛像是觉出自己说得过分，又放缓声音说：“唐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句话，就有了劝勉的意思了。

唐莞也拿不准主意，她当然也盼望相安无事的好。只好道：“艾玛，也许我是想多了。”

艾玛用鼻孔轻轻地笑笑。对唐莞的话不屑一顾。

心想夏蔷薇才来了几天，你嫉妒得也太早了点儿。这段时间你俩不是还关系火热吗？虽然艾玛没有参与培训，但下面的消息掌握的清清楚楚。她只是心里感慨，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唐莞啊唐莞，枉夏蔷薇那么讨好你，你要是帮她晋级说好话，我一点也不奇怪，结果你呢，暗地里想拿她下来，真是人心难测。

艾玛看着唐莞的熨烫妥贴的职业装，心里有点为夏蔷薇不值。刚毕业的小女生，论心机，就是比不上在企业里沉浮了两年的唐莞。

唐莞看出了艾玛的意思，夏蔷薇的事，再说下去，也是不了了之。自己还落个妒贤嫉能的话柄。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证据。所谓的第六感，哼哼，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听说过谁拿第六感去呈堂证供过？

去洗手间拍拍脸，对着镜子说，嗨，唐莞，清醒一下。别太看重自己的感觉。

出来正好看见那两个一起受训的男生，她有些奇怪，这会儿他们俩在走廊里瞎晃悠什么？按照进程，这个时间，他们都应该在楼下听卫小青介绍业务梗概。再说，夏蔷薇呢，他们三人的受训不是都安排在一处吗？

于是凑上前去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见其中一个男生拍着走廊尽头一扇水曲柳门惊呼，“果真如此。”然后和身边的男生对视一下，另一个也是一脸顿悟的表情。

“你们两个，在研究什么呢？”

两人这才看到唐莞在身后，其中一个一脸喜色的冲唐莞说，“唐莞，夏蔷薇可真厉害，刚刚简妮向我们介绍公司产品，提起这扇水曲柳门，特别提到它的拼接方式和拼接角度。我和小王都一致认为是90度直角对接，夏蔷薇却说是45度插入式拼接，这不我俩决定来眼见为实一下。”

“唐莞，不够意思，单独给夏蔷薇开小灶，也不叫上我们两个？”几天熟悉下来，知道了唐莞比较好相处，他们也开始和唐莞开起玩笑了。

“开小灶？”唐莞有点不知所以然，“简妮说我开小灶？”卫小青这丫头，嘴巴能不能不那么大？不管有的没的，张嘴就来啊。她呆会非得收拾她一下不可。

“瞧瞧，还不承认呢？夏蔷薇都说了，这些都是你给她培训的，怪不得她的业务知识掌握的比我俩专深那么多。唐莞，这点你可没跟我们讲，你不能看她是女生，就给她开那么多次小灶啊！”

“也得提携提携我们俩，我俩一文未名，你脸上也不光彩是不是？”

“哦，今天这是冲我兴师问罪来了？我就偏向她是女生怎么着？”唐莞笑着也耍起赖来。

小王耸耸肩膀，“小顾，咱不跟女生一般见识。”

他俩刚走远，唐莞的心就灌铅似地沉了下去。

开没开过小灶她自己不明白吗？

夏蔷薇掌握的内容当然不是她教授的，唐莞每天组织的培训内容都有事先功课，而且她对几位新人一视同仁，决没出现过单单给哪一位新人开小灶的现象，更别谈屡次开小灶了。

还有，既然她根本没有给夏蔷薇培训过这些，她为什么非说是自己教的呢？

他们刚才讨论的这些内容，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秘密，但也是康德引以为傲的技术之一。作为业外人士，很少注意这个细节，更谈不上对它的专业认识。这些也是新人进入销售部之后才会受训的内容之一。

唐莞回头看一眼那扇水曲柳木门，它嵌在走廊的尽头，是为了配合门前的水曲柳花架安置的，花架上一大盆茂盛的金边兰草，黄绿相间的叶子瀑布般垂下，把后面的门扇掩去一半，平日里大家根本不去注意它。

看来夏蔷薇的业务知识不是一般的丰富。

唐莞踱了几步，决定去找艾玛，上楼的时候，就改变了主意。

这件事情，她还真得捋捋思绪，从长计议一下。

这样想着，放弃电梯，转身走向楼梯，然后再向下一层，这一层是产品展厅，少有人来，她正好想想心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