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见过的,他便是我的侍卫。但如今却已随着和安公主去了。”楚思凝努力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对着柯索说到。“现世中自有薄情人,也亦有痴情人。”
其实和安公主和凌明宣终究是注定了要在一起的。就算今生不能如愿,来世也定要如愿。他们的初见,并不是因为在城门口的那一次失足而识。其实他们早就见过,那一日,楚思凝也在。
大雨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落下,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的雨不久就汇成了小溪“咯咯”地笑着唱着跳着,向前奔去,雨滴像颗颗珍珠,一把把洒在河面上,平静的水面上泛起涟漪。
已是秋季了,但这秋雨中却还夹杂着夏日里的闷热。有人厌这雨季,自由人会喜。
那一日,和安就像往常一样,静静地站在自己寝宫门口,望着那被朱墙围得四四方方的天空,心中不免随着这雨滴,渐渐地落了下来。
雨,细如针尖,轻似牛毛,如烟似雾,无声无息地下着,不住地滴在和安的脸上和身上。树枝上的黄芽微微地探出了可爱的小脑袋,静静地望着和安微笑。小雨调皮地落在它们身上。
哈,好一件珠纱衣!风娃娃也是那么顽皮,不住地吹着雨丝到处奔走,落在树上,落在小草上,落在和安的脸上。
“公主!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进来吧,若是染上了风寒,陛下又得担心了。”路过的宫女见到楚思凝仰着头,站在雨中,于是便急忙地挥着手,示意她过来。
“慌什么?父皇近日忙于朝政,若是要进这后宫,也定是去其他的妃子那儿,又怎会想起我这个无人知晓的公主呢?”和安低下了头,看了看那个宫女,冷笑着,对着那个宫女说到。
“公主说什么呢!”那个宫女四下望了望,见没人后,便对着和安说到,“陛下那是为了保护公主啊!”
“我又何尝不知,父皇是为了保护,而将我幽禁在这深宫之中呢?”和安一边说着,一边仰着头,任由雨滴肆意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如今其他国为了同我大汉交好,才出此和亲之下策。殊不知,有多少的公主竟为了两国交好,丢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陛下也是为了公主好,不管是公主的样貌还是地位都是在公主们中最拔尖的,若是对待公主就像对待其他公主一般,那那些意图对大汉不轨的人,岂不是得了便宜?”那个宫女似乎很懂这些道理,一边说着,一边将雨中的和安扶回了寝宫。
“这些道理我都懂......”和安点了点头,说到,但是下一瞬间,却又不禁叹了口气。“若是我再丑一些,地位再低一些,人再笨一些,说不定,父皇也会像对待姐姐们那般对待我了。”
“说来就气,那五公主还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同公主你那么要好,但公主一被陛下幽禁,五公主自是撇的比谁都干净!若是她当选为和亲公主,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那个侍女一边为楚思凝擦拭着头发,一边愤愤地说到。
“这些话,万不可乱说!”和安一边叮嘱着那个宫女,一边望了望四周,说到。“不管谁当这个和亲公主,定得为了两国的百姓着想,想必父皇也不会让如此自私自利之人前去和亲。”
“公主说的对!”那个侍女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然后听到后面和安在贬低着五公主的时候,于是便笑着附和到。
“不过,父皇这几日定会要为了钦定和亲公主已是而费神费力了。”和安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疼地说到。“我去小厨房为父皇做一碗莲子羹,你且替我送去便好。我一会儿要出宫一趟。”
“出宫?公主这是要去哪儿?”那个宫女一脸茫然地反问着和安。“若是陛下怪罪起来,可怎么好?”
“这你大可放心,父皇不会怪罪下来。若是要责罚我,定也是罚我抄《诗经》罢了。那些东西,我闭着眼睛,都可背得出来,”和安扯了扯嘴角,对着那个宫女说到。“你且等到我莲子羹做完了,送去后,便同父皇谈及此事便好。”
“诺。”自知是犟不过和安的宫女,只好去按照和安所说的做了。
秋雨是泪,是天空的泪水,冰冷彻骨,所以挨到秋雨的东西,才会都准备冬眠吧?只有松柏不会,因为松柏的根扎得那么紧那么深,深到秋雨都无法到达,深到让松柏有一颗欲上阵杀敌的将士般的心,早已容不下柔情,早已感受不到秋雨的冷秋雨的苦秋雨的痛……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近看,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远看,房屋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糊的。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和安离开了宫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漫步在了雨中的街道。直到她到了一家客栈,才收起了那把早已湿漉漉的油纸伞。
“诶,你听说了吗?这乌孙要想咱们大汉讨要和亲公主呐!”客栈内,人很多,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几乎都听不到其他的声响。和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却听得身后的两个平民布衣在谈论着一些政事。
“此话当真?”另外一个人好奇地反问着,说到,“据说这乌孙一直都是被匈奴欺压着的,若是没有匈奴的认可,怎会向我大汉讨要和亲公主?”
“那可说不定,怕是这乌孙被欺压久了,想要起来反抗吧。”对面的那个人一边吃着花生,一边悠闲地说到。“只是啊,不知陛下会派那位公主前去和亲。”
“我看这众位公主中唯有五公主身材娇小,听闻乌孙的女子尚来都是身子健壮,若是五公主去了,必能得到乌孙昆弥的厚爱。”另外那个人也抓起了一把花生,一边说着,一边吃着。
“非也非也!”此时,旁边的另外一个看似是文弱书生的男子说了话,“乌孙的昆弥定会要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公主。据我所知,五公主只会舞文,却不会舞刀弄枪之事啊。”
“若是说到能文能武,那边定是三公主了。众位公主中尚未出嫁的,也就只有三公主和五公主了,且她们的样貌个个出挑,定会是二人中取一人。”接着书生说下去的,则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和安看不见那个男人,只知道那个男人的背影很魁梧,声音很好听。
“据说这陛下呀,还有一个公主。”突然,三人其中的另外一个男子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其余的二人说到。
“还有一个公主?”其余的二人都异口同声地好奇的反问着方才那个说话的男子。
“我也是听友人谈及此事的,据说那个公主的母妃是陛下已故的皇后。身份尊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既能舞文弄墨,又能舞刀弄枪,长相也是十分地可人。”那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其余的二人说到。
和安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全程,无非就是为了和亲一事而商议的。她很惊讶,没想到乌孙向大汉讨要和亲公主的事情这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还有一个令她十分震惊的,那便是,居然会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这位姑娘,你要点些什么?”就在楚思凝听那三人谈话听得正入神的时候,店小二走了过来,殷勤地反问着和安。
“我要一碟藕粉桂花糖糕、芙蓉糕和一碗莲子羹。”和安被店小二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于是便慌了神,说到。
“好嘞!”那个店小二点了点头,说到。“这位姑娘看得面生的很,可是外地人?”
“我就是这儿的人,只不过甚少出门罢了。”和安对着店小二笑了笑,说到。
“原来是这样。”店小二见到和安的笑容之后,整个人似乎就像是沦陷了一般,迷迷糊糊地走了下去。
就在店小二走后不久,客栈内就来了一个醉醺醺的客官。只见他四下里望了望,直到看到和安后,便直接摇摇晃晃地朝着和安的方向走了过去。
“呦,这姑娘不错啊!竟生得如此标志!来,陪大爷我喝一杯!”那个醉醺醺的男子见到和安之后,便起了色心,说到。
“这位不知名的老爷,敢问你是......?”和安见到面前这一情形,并没有慌,而是镇定自若地发问着他。
“我?你不知道我是何人?我可是着长安城的霸主!”那个醉醺醺地男子手舞足蹈地说到,“说了这么多,小娘子,快来陪我喝一杯吧!”
只见那个醉醺醺的男子作势就要朝着和安扑上去,和安一个挪步,那个男子便扑了个空。此时客栈里的所有客官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场好戏。这些人中,自然也是包括楚思凝的。
“哎呦!疼疼疼!”那个男子被和安耍得团团转,带这些哭腔,说到。“看老子不好好地将你绑回去做我老婆!”
“住手!”这个时候,方才那桌上的一个男子突然拍案而起,指着那个男子便开始破口大骂。
“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还算什么人?”这个时候,那个背对着和安的男子转过了身子,指着那个男子便说到。不错,那人,便是凌明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