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那时候的科索只有十岁,是个天真的好年纪。而科索也就在十岁的这个年纪里,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她就是龟兹老首领的女儿,龟兹的公主,觅慈。
那时候正值夏季,科索若是闲来无事,几乎每日里都会跑去龟兹同那觅慈一同玩耍。就算不熟,长久以此,慢慢地也就熟了。觅慈那时候亦是待科索很好。
这一日,科索如同往常一般,来到龟兹。但今日有些许的不同,因为今日是觅慈的生辰,所以科索想带一份礼物给她。他在在乌孙挑了许久都没有挑到满意地,最后还是去了楚思凝那儿,楚思凝送了他一个自己从未用过的簪子。
科索接过簪子后便急匆匆地跑到了龟兹,到了一个觅慈每日都会经过的地方先躲起来,想给她一个惊喜。但还迟迟都未曾见到觅慈经过,于是怀着内心的困惑,科索跑到了觅慈的房门前,刚打算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声。
“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嘛,那乌孙的臭小子没来送你寿礼吗?”里面的男声极其暧昧地问着觅慈。这声音传入了科索的耳中,无疑是一个不可接受的事实。于是他便悄悄打开了一点缝,偷偷地看着门内的情形。
“他?他今日定会来的。就是不知他送我何寿礼。”觅慈坐在那个男子的身边,勾了勾嘴角,说到。
“他都对你用情这样深了,你为何不嫁与他?”那个男子一把搂过觅慈,邪魅地看着她,反问到。
“为何要嫁给他?他虽长相出众,但他出身低微,只是乌孙一普通百姓,我乃是龟兹公主,怎可嫁入平民之家?”觅慈伸出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回答着那个男子的问题,“再说了,像他那样不成熟的男子,我才不会喜欢呢。”
“哦?那你言下之意便是喜欢我这种人咯?”听完觅慈的话后,那个男子便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吻了吻。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门外的科索看得一清二楚,而觅慈的话也被科索听得一清二楚。要知道这些话对于那时候的科索,可谓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当时科索接近觅慈用的是乌孙一平头百姓的身份,故觅慈方才的话中才会说科索是一无权无势地百姓。但是她却不知道,她口中所谓的‘平头百姓’其真实身份却是乌孙昆弥的侄子。
而门外的科索没有再待在那儿,而是离去了。他的手中紧紧地攥着想要送给觅慈的寿礼。原本以为觅慈也会对自己又那种感情,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种感觉,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自此以后,科索虽表面上仍如往常一般,但是却不近女色,且变得有些冷冰冰的。而当觅慈知道科索是乌孙昆弥的侄子之后,便又开始慢慢接近科索。但是科索却不再像往常那般待她了。(回忆结束!)
“堂姐,我要去看看桃花!”李彩蝶一大早便起来了,对着坐在院子内哄着孩子的楚思凝说到。
“桃花?可以,但早些时候回来,莫要走远了。”楚思凝一边哄着怀中的长乐,一边对着李彩蝶不放心地说到。
“诺~”李彩蝶听到楚思凝答应之后,便拽着西华离开了宫中。
在西华的指引下,李彩蝶来到了乌孙城中汉商们建造的桃园,赏着桃花。正赏得忘我之时,却突然感觉脸上滴到了什么,于是李彩蝶便抬了抬头,只见一颗颗雨滴正缓缓地从天上飘落下来。
“西华,你先回去吧,我知道路,我再在这里待会儿。”李彩蝶看着还飘着小雨的天空,对着身旁焦急的西华说到。
“但是小姐......”西华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自己是楚思凝吩咐去照顾李彩蝶的,万一李彩蝶有个什么事,那她定好不到哪儿了。
“你大可放心,我还会写三脚猫的功夫,不会出什么岔子的。”李彩蝶伸出了手来,接着雨滴,一边对着西华说到,一边看着手中落下的雨滴。
“那......那西华告退。”西华实在是拗不过李彩蝶,于是便只好慢慢离开了。
随后,这偌大的桃园里赏桃花的游客,都纷纷因这小雨而逃回了家。李彩蝶在这毛毛细雨中一边漫步在桃园的青石板上,一边闻着这沁人心脾的桃花香。桃花的香气窜入李彩蝶的鼻中,让她顿感全身的疲惫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雨越下越大,往远处看去,好像一块灰幕遮住了视线,灰蒙蒙一片,树啊,房子啊,什么也看不见。
雨水慢慢浸润了李彩蝶的鞋底和衣裳。她提了裙摆往来处奔去,寻得一处汉商建造的凉亭,便想进去稍事休息,却不曾想有人比她先至。
李彩蝶侧目看去,是一名男子,因背对着她,只得背影。青衫墨发,头上扎一根同色带子,背部挺直,身材修长,虽未见得面目,却觉有无尽飘渺之气。但是不知为何,李彩蝶总觉得这背影在哪儿见过。
许是听到了声响,那个男子徐徐转过身来,那一时,她只觉有八个字遁入脑海:飘然出尘,风华绝代。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逸的男子,仿若天人般完美的五官,眼神璨如明珠,平和而温柔。如白玉瓷的颊边垂着几缕墨发,水滴沿线划下,在青衫上浸染出远山的颜色。
“李彩蝶?你在这儿做什么?”不错,那个男子便是科索。他见到李彩蝶后,便挑了挑眉,疑惑地问到。
“躲雨啊,不然还能做什么?”李彩蝶白了科索一眼,随后掏出锦帕,擦拭着自己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和衣裳。
科索看着李彩蝶正擦拭着她的衣裳,竟不禁看出了神。待到李彩蝶察觉到了灼灼的目光后,科索才心虚地收回了目光。
李彩蝶转头看着科索的时候,她这才发现他的衣衫近乎湿透,衣摆下还附着泥泞。于是李彩蝶便不自觉地上前,将手中的锦帕递给他。
“你淋湿了,拿去擦擦吧。”李彩蝶将手中的锦帕递到了科索的面前,眼睛看向别处,说到。
“多谢。”科索愣愣地接过李彩蝶手中的锦帕,对着她粲然一笑后,便开始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和衣裳。但是擦着擦着,科索的眸色便越发地伤感起来,“两日后觅慈的寿宴,便是我阿爹和阿娘的忌日......自我阿爹、阿娘死后,叔父和思凝姐姐便是待我最好之人。自阿娘死后,再也无人递给我锦帕了。”
“你也别太伤心了。”李彩蝶听着科索说着自己的遭遇,于是便站在了他的身边,安慰着他,“你看,这浸在雨水中的桃花可好看了,你被伤心了......”
“谁说我伤心了?”科索一脸不解地看了一眼李彩蝶,好笑地反问着她,“我只是感慨罢了,没想到你竟这样担忧我?”
“你这人真是无理取闹。”李彩蝶听了科索的话后,不禁皱了皱眉,似有些生气地说到,“擦完了没,擦完了把锦帕还我!”
“这锦帕都脏了,待我回去洗净后再还你可好?”科索的语意诚挚,温柔动听,让李彩蝶竟有些不习惯。
“算了,不过是一方锦帕,赠与你了便是,不必再还我了。”李彩蝶撇了撇嘴,随后似有些微红着脸,说到。
也许科索不知道,锦帕乃是女子的贴身之物,岂能随随便便拿给一个陌生男子?在长安城,女子赠与自己心爱男子之物中,定会有这亲手织的锦帕。
雨滴顺势下滑,啪嗒声,清脆响亮。凉亭的屋檐下更有一番景观。雨柔顺地流下来,形成了雨帘。如同花果山水帘洞,却不像它那样汹涌,雨帘是温柔的。
雨把树叶冲了下来,如同一幅满天星的画,却不像它那样只限于一格,雨帘是变化多端的;落下来的声音使雨来年像音乐喷泉,但它没有洪亮的声音,它只有悠闲自在的声音。
桃花满树,一眼望去,只见红粉交错,争相斗艳。风吹落,铺满地馨香。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携着花瓣缓缓落下,别有一番景致。
李彩蝶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禁展露出了好看的笑颜,而科索则是在一旁看着她。雨中,有人看着面前的美景,有人却看着面前的美人。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要不你去我的府中坐坐?”科索看着李彩蝶陶醉的模样,不禁勾了勾嘴角,对着她说到。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若是我不去,岂不显得不厚道?”李彩蝶转头看着科索,笑了笑,回答着他。
于是便在科索的带领下,二人到了科索的府中。科索的府不算大,但却也不算小,只是不像宫中那样的繁华。
“给这位姑娘准备一件衣裳。”科索带着李彩蝶回来后,便对着手下的侍女说到。
“唯......唯。”侍女一脸错愕地带着李彩蝶前去换衣裳了。而李彩蝶则是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府中佣人们错愕的模样。
“你府中的侍从们都怎么了?为何见到我都如同见了鬼一般?”李彩蝶换好衣裳后,便来到了科索的面前,一脸迷茫地反问着他。
“许是真见着鬼了吧。”科索一边勾着嘴角,看着李彩蝶,一边坏笑着说到。
“你才是鬼!”李彩蝶反应本就快,一听到科索这样说后,便立刻反驳着他。
“我近日就要被叔父派去大宛,许是要好久才可回来,你可莫要想我啊。”科索满脸笑意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人儿,满脸都是说不尽的柔情。
“嘁,你可别战死了。”李彩蝶虽然嘴硬,但是却还是不难听出话语中有对科索的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