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楚思凝找生病为借口来搪塞昆弥后,之后的每日她都以此为由用来拒绝昆弥。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月,到了人们翘首以盼的中秋。
一大早就起了的侍女们在宫中忙这忙那,尽量踏着轻的脚步的侍女们却是吵醒了正熟睡的楚思凝。为了不让自己着凉,但又想出去一探究竟,于是她便着了一件厚些的披风便出来了。
“怎的今日这样热闹?”楚思凝似乎有些不解地问着站在门口的谷达玮。
“夫人,今日是中秋,各宫都得好好装饰一番才好。”谷达玮行了行礼,一边看着那些侍女们忙碌的身影,一边跟楚思凝解释道。“夫人,昆弥近日临幸了一位夫人,据说已有一月之余的身孕了。”
“原是这样......”楚思凝一听到‘临幸’一次后,便垂了垂眼眸,话语间满是复杂的情绪,“吧今日奢侈的装饰物件都送去给那正得恩宠的夫人吧。”
“夫人,若是都送去了,那宫中该如何装饰?”谷达玮听到楚思凝的命令后,似乎有些不解。
“那位怀有身孕的主子怕是一切都要好的,现如今我疾病缠着,亦是用不着这些,你且送去吧,宫中一切从简便好。”楚思凝去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微微一笑,说到。“若是昆弥在那儿,你且同昆弥说,中秋家宴我本想出席,但无奈抱病在身,唯怕传给了昆弥与其众人,故不去了。”
“中秋家宴,左夫人不管有何琐事都理应出席,何况夫人你是昆弥心尖上的人,怎可就这样不出席?这样岂不是给那怀有身孕的夫人有了可乘之机?”谷达玮一边不解地反问着楚思凝,一边看着她那微白的脸颊。
“噗,倒还真是兄妹,不仅连脾性,就连问问题的模样都像极了谷西。”楚思凝见到谷达玮的模样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没办法,谁让方才的谷达玮实在是太像谷西了。“你且去吧,若是昆弥要来,你且搬出神医便可。”
“唯。”谷达玮实在是拗不过楚思凝,于是便不情不愿地走出了宫门,抱着那些装饰的物件去了那夫人的宫中。
一路上,不少的侍从见到谷达玮后都开始纷纷议论起了楚思凝。有的说楚思凝失宠了,让谷达玮送些东西去,好讨回昆弥的心;而有些侍从却说楚思凝心善,因抱病在身,用不着这些,倒不如吩咐谷达玮送去给现在需要的那位夫人。
“夫人,昆弥。”谷达玮走进了那寝宫中后,映入眼帘的便都是奢华的装饰,比起楚思凝的宫中,可是要华丽上好几倍。“右夫人命我讲些装饰的物件送来给那哈丽夫人。”
“劳烦右夫人费心了。”那哈丽见到谷达玮手上的物件后,微微露出了几丝的不屑。这是自然的,毕竟这些东西若是搁在自家宫中,早就不知被自己命侍从扔去哪儿了,这么低俗的装饰物件,谁要啊。但是碍于昆弥在,所以那哈丽便不得不收。
“将这些物件送来了,你们宫中如何装饰?可还要孤命人送些过来?”昆弥见到那些奢侈的装饰物件后,不禁想起了楚思凝本就不喜这些奢侈物,若是赠与他人了,她自己怎么办?
“多谢昆弥好意。只是夫人说了,因自己抱病在身,不宜太过奢华,故此吩咐我们装饰一切从简便好。”谷达玮原模原样地将楚思凝的话复制了下来,同昆弥解释到。
“夫人身子可好些了?”昆弥自然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追问着谷达玮。
“还是老样子。哦对了,夫人特意让我转告昆弥,中秋家宴夫人本想出席,但无奈自己身体抱恙,怕传给了昆弥与众位夫人,故家宴便不去了。”谷达玮依旧是原模原样地将楚思凝的话复制了一下来,对着昆弥说到。
“孤知晓了,你且回去照顾夫人吧。”昆弥不禁攥紧了拳头,他知道,楚思凝这是在同他怄气,但他那日被楚思凝拒绝了,不知怎的就来了这儿。
为了气她,昆弥夜夜都来,但却并未行夫妻之礼,唯独有一日,昆弥喝醉了,将那哈丽错认成了楚思凝,谁能想到,仅仅那一也,那哈丽便有了身孕。
“昆弥,你再陪陪那哈丽可好?”那哈丽见昆弥起身便要离去,于是她便抓住了昆弥的衣角,娇气地说到。
“那哈丽,孤已答允待你如此,你最好莫要得寸进尺。”昆弥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对着那哈丽说到。果然这些世俗的胭脂俗粉不可同楚思凝相提并论。
而昆弥说完后便离开了那哈丽的宫中,本想跟在谷达玮身后,同他一起去找楚思凝的。而谷达玮却按照楚思凝的吩咐将神医搬了出来,果然不出楚思凝的所料,一听到‘神医’二字后,昆弥便被愣在了原地,良久后才离去。
“夫人果真是多才多艺,不想这曲子竟弹得如此好听!”“是啊是啊,夫人,以往中秋都是我们这些侍从们聚在一起,呆在宫中无所事事,若是夫人不嫌,不知今年中秋,夫人可否同我们这些下人一同过?”
“有何嫌不嫌的,今年我陪你们一同过。”楚思凝想都未想就直接脱口而出了,“还麻烦你们出宫一趟,去城中的汉商那儿买些红纸和一把剪子回来,我替你们剪小像可好?”
“小像?还是夫人亲手替我们剪?”“我们马上便去!”“夫人可莫要食言,定要替我剪小像,让我们看看夫人的手艺!”
“回来啦。”见到谷达玮后,楚思凝面上的笑容依旧是不减分毫。“可有何想听的曲子,我且弹给你听。”
“我本就不懂这些。”谷达玮眨了眨眼睛后,一脸好奇地看着那古琴,说到,“只是那些曲子怕都是古人留下的,供后人弹奏,弹久了,自然无了兴致。”
“如此说来也是。”楚思凝似有些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到。“那我为你等机型作一曲可好?”
“即兴?”谷达玮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思凝,“夫人当真要如此?”
“那些侍从们都知晓自己的命运。一进宫便再也出不去了,对家人不知是何等的想念。即便亲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主子的许可,亦不可随意说话......”楚思凝阐述着那些侍女的感情,就像自己一般,“唤作<相思引>,如何?”
“嗯。”谷达玮点了点头后,说到,“听闻夫人弹唱乃是一绝,不知今日可否要弹唱?我等洗耳恭听。”
“既你都如此说了,那我便应了你了。”楚思凝见谷达玮男得开口要求自己,于是便笑了笑,轻抚古琴,说到。
而此时,那些远在边境戍边的将士们此时也都纷纷回到了乌孙城中。而左将军一回来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找昆弥,而是冲进了自家的腹中,前去看望许久未见的夫人。
“雁儿!雁儿!我回来了!”左将军一进府后,便大声叫喊到。
“那林?!你回来了?!”听到动静后的雁儿,挺着个大肚子,急匆匆地走了出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
“我好想你。”左将军见到雁儿的大肚子后,似有些激动地说到,“我在边境没日没夜,无时无刻都在像你,都在担心你和孩子。如今见到,便心安了。”
“你瘦了......”楚思凝摸了摸左将军那深凹下去的双颊,似有些心疼地说到。“如今一回,可还要再去了?”
“不会了。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松开把你的手了。”左将军的双眼充着泪,在雁儿的唇上,留下了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后,便说到。“一会儿你我一同去宫中,出席家宴。”
“嗯,好。”雁儿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面上似洋溢着幸福的神情,“这么久想必都未曾好好地沐过浴吧,你且先去沐浴吧。”
“是,夫人。”左将军见到雁儿如此关心自己后,心情不免大好。
待左将军沐浴,更衣好后,便同雁儿一同去了宫中。因为月份大的缘故,马车不宜行得太快,以免造成雁儿身子的不适。而当他们到了后,做僵局浓郁雁儿兵分两路,左将军先去向昆弥复命,而雁儿则是在侍女小心的搀扶下,来到了楚思凝处。
“雁儿?你怎么来了?”见到雁儿来了后,楚思凝似乎有些惊讶,“你都将临盆了,今日还是莫要到处走动的好。”
“小姐大可放心,雁儿自是知晓自己身子可行才来了。”雁儿笑着,坐在了谷达玮为自己垫上垫子的石凳上。“科索那孩子怕是一会儿就回来了,今日本是他的生辰,却不见人影。”
“随他去吧。”楚思凝见到雁儿的孕肚后,心理和面上都不禁浮现出了笑意,“你可是来出席家宴的?只可惜我以抱病为由,不去了。”
“小姐亦是有苦衷之人,雁儿明白。”雁儿看了看楚思凝,似有些迟疑,“小姐,那哈丽夫人现已有了身孕,且素日里又与左夫人交往甚密,小姐可要万万小心。”
“我与她不曾有过交集,倒是你出席家宴之时,万万要当心她那身上的异香。”楚思凝虽足不出宫半步,但消息却是灵通的,“云娜虽与她交往甚密,但毕竟她眼中进不得沙子。方才谷达玮同我说及此事,我便同你说说。”
“诺。”雁儿思索了一阵后,点了点头,说到。“咦?这不是红纸吗?莫不是小姐要......”
“今年中秋我便同那些侍女们过好了。特吩咐她们去买了些红纸,想着一会儿为她们剪些小像,也好让她们去许愿。”楚思凝看了看那些红纸,笑了笑,说到。
“小姐在长安城时,替人剪小像的手艺已是出神入化。她们当真是有福气。”雁儿回想到了以前在大喊时的日子,不禁有些怀念地说到。“小姐近日一直以抱病为由,可有被昆弥看出了什么破绽?”
“神医配合着我,倒也不曾有何破绽......倒是你,莫要左将军一回来,便嘴快同他说了。”楚思凝看了看雁儿那重色忘主子的模样,有些担心地说到。
“小姐放心,雁儿自知分寸。”雁儿笑着吐了吐舌头,说到。“若是雁儿来得早,小姐定要替雁儿剪张小像。”
“你要小像可是要保什么?”楚思凝仔细想了想,好奇地反问着雁儿。
“雁儿有两个心愿。”雁儿一说到心愿后,面上便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一愿与夫君常伴彼此左右,二愿此生儿孙满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