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给的地址有点距离，郁垒还大方地挪用了武馆的公车，一路上柴滚滚从他口中，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知道了这个世界生活的主要都是普通的凡人，像他们这种身份的都需要掩藏自己异类的身份，而且既然在阳间行事工作，那就也要遵守阳间的一些基本秩序，不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杀人犯法等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就不行，要不然封北阴当初也不用靠卖古董来开武馆了。

其他的么，在不被凡人看到的情况下，还是可以运用自己的灵力的。

柴滚滚感慨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真不错后，视线就锁定了前面一家高级定制的女装店。

看看那衣服的款式，看看那面料，充满了性感诱人的气息。

没等她喊停车，郁垒突然加速，将车开出去老远。

柴滚滚：“.......”

郁垒抹了抹汗，别以为他没看到这姑娘看见那家店两眼放光的样子，那家店随便一件衣服都要五位数，就她兜里那一百块钱？还是算了吧。

车子一路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家不显眼的小角落停下来。

“到了。”郁垒停好车后，转头对柴滚滚说道。

柴滚滚一下车，就被眼前那“全场一律29元”闪烁的大灯排晃花了眼，旁边的音响震耳欲聋地放着鬼畜的音乐，里面坐着个年轻小姐姐，正在嗑瓜子。

柴滚滚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挑剔地往店里扫了一圈，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服饰，印着她看不懂的各种LOGO，她皱皱眉，对一旁的郁垒说：“我不喜欢这些，我要去之前那家。”

“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小公爵很不理解。

郁垒感觉自己此时此刻非常残忍，但还是实话实说：“因为那家店的衣服你买不起，只能买得起这家的。”

柴滚滚顿时垮了脸，行吧，那也没办法了，不管咋说，还是先把这身血呼啦的衣服换掉。

她进去挑衣服了，郁垒在外面等她，还嘱咐：“要是不够的话，记得出来跟我说啊。”

里面的小姐姐一看就是个很有经验的生意人，见有客人上门，也不在乎柴滚滚衣服前那堆疑似血迹的暗红，热情地迎了上去。

她是开门做生意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哎呀小妹妹，挑衣服啊？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这都是新回来的款，一律29元哦。”

柴滚滚无精打采地看了一圈，最后挑了一条没有那种夸张图案和大LOGO的牛仔阔腿裤，以及一件白衬衫换上了，结账的时候小公爵眼瞅着自己的资产就没了一大半，轻轻叹了口气。

店员小姐姐以为她对衣服不满意，问道：“怎么了？”

小公爵很惆怅，“这个世界的东西太贵了。”

小姐姐吓了一跳，“二十九一件还贵呢？”

柴滚滚心说我的悲伤你不懂，我只有一百块，眼神扫到小姐姐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则媒体消息：天华娱乐跳楼死去的女明星是当红女星方媛的好闺蜜，方媛得知消息后十分痛苦，已经推掉所有活动，赶回经纪公司。

下面是现场抓拍的照片，画面的正中有一个长得十分柔美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裙，眼圈泛红，像是刚刚哭过，应该就是方媛了。

柴滚滚的注意力不在她的美貌上，而是方媛的脸上，隔着屏幕，她都能看出这姑娘白皙的脸庞泛着淡淡的青，有那么股子诡异，就好像.....好像将死之人的脸色。

她指指手机，“这个要多少钱？”

小姐姐疑惑地看她一眼，虽然感觉这姑娘说话怪里怪气的，刚刚还说什么这个世界，有点儿不正常，但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笑着回答：“几千块。”

“啊？”柴滚滚更忧伤了，“看来我买不起了，我每个月的薪水只有五百块，不，现在只有一百块了。”

这可着实把店员小姐姐惊住了，现在哪还有一个月一百块的工作啊？

说得不好听点儿，街头那些乞丐每个月下来，也不止这么点儿钱吧。

她狐疑地看向门口，见有个穿着一身黑西装，带着墨镜的寸头男子守在门口，时不时还往里张望，刚刚好像是跟这姑娘一起来的。

小姐姐每天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隔着玻璃门她都能感受到郁垒身上有一股土匪气。

加上她心里觉得柴滚滚脑子不太正常，当下就有了个猜想：这姑娘该不会因为脑子不好，被骗进什么黑心的公司或者组织了吧？

况且，听柴滚滚刚才的意思，好像还没有手机，这年头哪个年轻人没有手机啊？

她就是个做小买卖的，自然不想为了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把自己淌进未知的浑水，但都是女人，该提醒的她还是得提醒。

店员小姐姐一把扯过柴滚滚，小声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武馆当前台。”

看吧，暴力组织，指不定是什么地下黑心武馆呢，正经武馆现在可吃香了，能给前台就发一百块钱的薪水吗？

聊了几句之后，小姐姐发现柴滚滚果然脑子不好，她对钱几乎没有一点概念。

挺漂亮的小姑娘，可惜是个傻的，接下来的半小时，她耐心地教了柴滚滚这个世界一些基本规则，是郁垒还没有告诉柴滚滚的，话题围绕最多的一项就是：钱。

小公爵越听脸越黑。

郁垒看了看手表，心里纳闷，这都进去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呢。

转头看里面那店员正拉着柴滚滚不知道说什么呢，时不时还看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夹带着莫名的敌意。

坏了！

该不会小貔貅忘了老板的嘱咐，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了吧？

转念一想，说了也没人信，保不准还把柴滚滚当成精神病。

郁垒想进去看看什么情况，一抬脚柴滚滚已经冲着门口的方向走过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见她买完了，郁垒也忙着回去跟封北阴汇报天华娱乐的事，刚刚情报科已经把资料给他传过来了，这事儿确实不正常。

“完事了？那咱赶紧回去吧。”

柴滚滚没搭理他，转身跟店员摆摆手，“谢谢你告诉我，再见。”

没等郁垒琢磨出这话什么意思，只见里面的店员也跟柴滚滚挥了挥手，还用嘴型说了一句什么，动作太快他没看清。

柴滚滚却看清了，小姐姐说的是：

记得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