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杀手十七主动服了软,算命先生本来也没有那么生杀手十七的气,正如杀手十七所说的,他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不满。
虽然两个人各让一步,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然而,两个人的气氛冷下去却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升温了。
虽然有吓人提前通风报信,跟他们说了须眉长者不日启程出海,没成想,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算命先生和杀手十七两个人有些懊恼,但是好在,须眉长者的徒儿态度到还算好,只留两人住下,别的也不肯多说,直道,这是须眉长者留下的口信。
既然到了这里,算命先生和杀手十七合计了一下,两个人也没有铩羽而归的理由,以而他们两个人略一推脱,便在幽冥谷住了下来。
反正左右也没有什么值得着急的事情,更何况这算命先生实在是对这件事情太过于好奇了,他觉得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很多曾经想不明白的问题,都能够得到解决了。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
这些日子,京城之中倒是也没发生什么格外要紧的事情,只是有一件,护国公加的小公子和叶琳琅名义上的妹妹阿碧……现在要叫叶碧荷了,成亲的大日子。
没过几日,皇上一道圣旨下来,整个韩王府上都热闹了起来。良辰吉日,郎才女貌。护国公加小公子的婚事被整个皇城的人津津乐道,十里红妆极尽奢华,快意人生,似乎也不过如此了。
小公子酒宴上同贺喜的人寒暄客套,烈酒一杯一杯饮下肚,迷迷糊糊又想起自己家的新娘子还等着自己回去揭盖头呢。
道贺的人终于散去了,喝得酩酊大醉的小公子,让小厮扶着,歪歪扭扭的进了新房。阿碧盖了红盖头,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
小公子摆手,挥退了左右,轻声说道:“我们今日总算是成亲了……”
阿碧自己掀了红盖头,露出水灵灵的一张脸,稚气的脸上带了三份羞赧,她同样轻声说道:“我今日嫁与你,希望我们夫妻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小公子走上来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说道:“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平生所愿,唯与卿朝朝暮暮。”
阿碧羞红了脸,答道:“妾身亦如是。”
护国公府上的红蜡烛,颤颤巍巍,燃了一整夜。
……
此时,杀手十七和算命先生已经在幽冥谷住了快要一个月。
两个人夜里总是无法入眠,心头坠着的念想似有千斤重,只是这失眠的理由多多少少有点儿不同,一个是因为远离京城,得不到沈倦的消息,未免焦躁难安,而另外一个,则是因为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卦象的真实含义,而辗转反侧。
反正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住在这里,反而更加忧愁了。
算命先生这天实在是睡不着,在庭院里坐了会儿,被风吹得有些寒意,忙紧了紧大氅,准备回房间了。
刚一转身,却见杀手十七提着一壶酒过来,坐在了他身旁的石凳上。
“我说你整日里这样闷闷不乐的,要不要喝一杯?”
算命先生正满心愁绪无处排解,闻言也不多推辞,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碗,“好。”
他从小因为体质的原有,喝再多酒总归是不会醉的。但是算命先生喜欢烈酒经过喉头时那种粗粝的感觉。他也不说话,只一碗一碗地喝下去。
杀手十七拉住算命先生地手,“别喝得这么急,你在为了什么而难过?因为你知道你想要的根本得不到吗?”
算命先生抬起头来,他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眼眸被烈酒浸染,显露出三分楚楚可怜地姿态。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所愿所求都是妄取i。”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难过?”
“我虽心知肚明,仍然无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幽冥谷的夜里总是寒意颇重,一壶酒下了肚,算命先生没觉得温暖,反而寒意更甚。他放下碗,说道:“十七,夜里风大,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杀手十七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算命先生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半晌终究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人世间最可怜的莫过于痴情人,而痴情人中最可怜的,莫过于明明清醒地知道一切都没有意义,但是心中还是不眠的觉得难过。
想想算命先生的遭遇,杀手十七甚至会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和沈倦之间的关系,虽然多少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感觉,但是终究是想着好的方向发展,两个人都是积极性极高,想要和对方共同努力,创造崭新美好的新生活的,而不像算命先生一样。
他现在所有做的事情,都不过是感动了自己罢了,实际上根本什么用都没有,他喜欢的人根本不吭能喜欢他,甚至可以说,两个人之间一点点可能性都没有。
可是就算是知道这些事情,他仍旧是深陷在其中,根本无法自拔,这就是可怜之人了。只可惜自己虽然同情他,却也确确实实没办法帮得上忙,毕竟感情这种事情,根本不能坑帮得上什么忙的。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杀手十七也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自己房间去了。
杀手十七和算命先生一连等了一个月有余,才见须眉长者云游归来。算命先生一得到消息,忙找了人通报,要见须眉长者一面。哪成想,须眉长者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清修室,仍不肯见人。
算命先生自觉无趣,思来想去,只能得出一种结论来,想必是须眉长者并不愿意见他,才如此推三阻四。
既然如此,就真的没什么意思了,与其在这里干耗着,让人家费心了心机的想着怎么把自己打发走,倒不如自己识趣一点儿,先行离开罢了。
这样一想,他急匆匆收拾了包袱,催着杀手十七离开。
杀手十七并不希望两个人等了这么多天了,就这样空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