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既然女儿已经没了,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小儿子还没有娶妻生子,如果能够借着女儿的事情从左府上再捞一笔来,他也觉得这也不是个亏本的买卖。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不在意大女儿的死活了,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在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榨干女儿最后的一点点利用价值。
盐官这盘算的挺好,只可惜他不了解左将军,左将军之所以能够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有他的本事在,更何况他已经非常难过了,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让盐官好过呢?
相反,现在他的想法是,反正自己的一家人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盐官也别想他们家能消停。
所以左将军冷冷的回怼道:“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这些不着四六的话。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你那用来买言官这一职务的钱是在哪里来的?”
盐官吓了一跳,他这官职是花了不少钱买来的,而买官职的钱自然是搜刮民脂民膏所得。在他的精明算计之下,不少家庭已经濒临破裂,为了他背上巨额的债务,他就靠着搜刮来的这些钱财从此高枕无忧。
可是他明明记得,这一切事情都做的天衣无缝,除了自己以外,估计连自己的儿女都不知道这钱究竟是如何来的,左将军又怎么知道的呢?
盐官觉得左将军就是想要用这种话来故意试探自己,实际上他也并不知道这些钱的来源,反正他的手里也没有证据,盐官觉得也不害怕他。
“你为了不承担我女儿死亡的责任,居然要用这种卑微低劣的手段来逼迫我承认什么,我本就没做过的事情吗?我告诉你你想的美。”盐官色厉内荏的回怼道,他现在就打定了主意,左将军一定不知道自己那些钱的来源,也绝对没有证据来证明那些钱来源不对。
哪成想他的算盘打错了,左将军非但没有被他这些话语吓住,相反还冷笑了一声,轻蔑的说道:“你还真当你做的那些事情天衣无缝,没有另外一个人知道了?在依辰迎娶你的女儿之前,我就已经把你的家底儿扒的干干净净了,你不用在我面前伪装什么,只要我想让你身败名裂,你绝对一个子儿也留不下,我劝你尽快识相,趁着我还不想对着你动怒,尽快离开我的视线,不要惹急了我。”
盐官被这一番话给吓住了,虽然他还有不确定左将军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可是见左将军如此信誓旦旦,他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小瞧了他。
但他不敢轻易的求饶,唯恐被看出了心虚之后真的给人拿捏住,“你不过是不想为我女儿的死负责罢了,反正你现在也不过得好,我很平衡。”
左将军一言不发,冷冰冰的模样看的盐官心里直打颤,最后言观实在撑不住会溜溜的留下一句。“算了,就这样吧,你我以后山水再不相逢。”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左将军看着他的背影,一脸阴沉,原本他还没有这么想报复盐官,既然是他自己撞到枪口上来的,就别怪他不客气。
正如盐官所说的,反正自己的家庭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糟也糟糕不下去了,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些人都来为他的坏心情、为他糟糕的处境陪葬吧。
……
左家军家发生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给左将军赐了些东西银两,勉强算是在为他受伤的心灵做了一番补偿,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务事,皇上也觉得不好多插手,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像这种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道的明呢?
可是左将军另辟蹊径,也不用皇上为他主持什么公道,只是将盐官当年拿来花钱买官的钱,所有的来源细则,一一禀明上奏了。
这下可就不是什么单纯的家务事了,已经动摇到了国本,皇上勃然大怒,下令彻查。
不出几天,严关之前所做的那些腌臜事,他自以为瞒天过海,天衣无缝的事情,便尽数都暴露了出来。
这次所涉及到的数额巨大,影响极其恶劣,皇上看后勃然大怒,都没有什么心情去思考,左将军这样做,究竟是大义灭亲还是蓄意报复了,直接下令将盐官的家尽数抄掉,不仅如此,连盐官最在意的小儿子的前途和未来,因为这一次抄家也尽数毁掉了。
盐官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想贪图一点小便宜,想要借着女儿的死再从左家狠狠地捞一笔,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了呢?
他还是到了现在才总算意识到,原来左将军是多么可怕,多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
自己的女儿明明在这一段感情当中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到了最后,受到伤害的却还是他们一家人,早知道当年就不应该把女儿嫁进左家,如果没有嫁进左家的话,怎么会让女儿死的那样凄惨,又怎么会让这个家树倒猢狲散呢?
可是现在悔不当初,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事情早就已经发生,就算是想要改变,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左将军成功的报复到了盐官,但是他自己也没有多高兴,毕竟自己的家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做了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用呢?
明明当初如果好好的教育自己的儿子,让他不要总做那么荒唐的事情,不让左夫人如此溺爱儿子,一切都不会造成现如今的这种悲剧。
可是那毕竟是左家的独苗苗,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偏心于他呢?最后左依辰反而被父母的这种偏心给害了。
至于那个刚刚过门儿就成了寡妇的小妾,趁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件事情虽然让左将军耿耿于怀,恨不得让她跟自己的儿子陪葬,圆了儿子的心愿。
但是寻遍了京城各处,都再没找到那个女人的踪影,她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最终也就只能悻悻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