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浣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获得了叶琳琅的原谅。
关键是,向来不把事情放在心里的叶琳琅,也没仔细想想自己是不是中了陆云浣的圈套,其实进宫议事也不拘泥于时间不时间的。
他说出这事儿,不过是为了借机求得叶琳琅的原谅罢了,毕竟他知道叶琳琅向来把他的要紧事放在第一位,耍了个小小心机的陆云浣,多多少少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叶琳琅已经催着他出了门儿。
陆云浣今天倒是必须进宫一趟的,毕竟昨天自己的老丈人叶将军特地传来了口信儿,今天就要进宫,状告左将军家的小儿子,欺辱了叶琳绫一事。
陆云浣不知道自己去了到底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结局究竟如何,他们都心知肚明。
左家这些年气头正盛,皇上也不可能真的对他们实施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只能小惩大诫,轻拿轻放罢了。
就因为知道,所以他的心情格外沉重,现如今的情况就是如此,皇阿玛老了,所以格外喜欢平衡宫中各部势力,却忘记了人心这种东西是要靠真情实感去换来的。
这样久而久之下去只是冷冰冰的利益交换,慢慢的就会彻底失去人心。
可是自己也不能够在父皇面前肆意的提这些事情,陆云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进了太和殿之后,大太监便迎了上来,“参见韩王殿下,皇上正在和叶将军、左将军里面议事。刚刚特地吩咐老奴,如果韩王来了,就直接带您进去。”
陆云浣点点头,“麻烦公公了。”
大太监点头嗨呀,语气异常恭敬,“不麻烦,不麻烦,这些事情都是老奴该做的。”
大太监在前面引路,陆云浣跟在后面,慢慢的走进了大殿之上。
叶将军正在慷慨陈词,讲述这些时日里面自己的二女儿叶琳绫究竟遭受了什么伤害。
左将军站在一旁,一脸的不当回事儿,那副表情如果不是叶将军修养够好,能够忍耐,怕是要直接对着那张脸来一拳了。
“我家小女儿天真烂漫,被左家儿子欺辱蒙骗,伤害之后还被扔进了风月楼中。明明已经怀了他们家的孩子,却没有一个人为我女儿主持公道,我在前线奋勇杀敌,却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女儿……受如此侵害。”
陆云浣适时插话道:“启禀父皇,此事我也有参与,能否让儿臣也说几句。”
皇上看向陆云浣,挥了挥手说道:“把你知道的也说出来。”
陆云浣点点头,“我前些日子回京之后陪伴琳琅去娘家探亲,意外看到二妹的娘亲同王夫人讲述这些时日琳绫所遭受的种种伤害,当天是我陪着琳琅去风月楼,将二妹救了出来。”
二妹当时形容格外凄惨。
她怀了孕,挺着大肚子,却仍然被老鸨鞭打伤害,被救回家后,孩子也没能保住流了产,大出血险些丢了性命,现在还将养在家里,无法起身。
我虽然只是一个外人,但每每想起她所遭受的那一切,都觉得无比的愤慨。
皇上听完陆云浣一番言论,转头看向左将军,目光如炬,神色严肃地问道:“刚刚叶将军和我皇儿说的可都是事实?”
左将军虽然是知道自己家的孩子是什么德行,做出这种事儿来一点儿都不意外,不过居然敢欺辱的叶家头上去,未免也太胆大包天了。
他虽然心中有些生气,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责骂儿子一顿,以后定然不能捅出这天大的娄子来,这就算是女娲补天也不好补啊。
可是在外人面前,还是极力维护自家儿子的利益,“我家儿子他年纪还小,没有经过太多的教育,所以不能够明白是是非非。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倘若他做过的话,那我回去竟然会好好的训斥教育他,一定不会再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听到这话,叶将军气的面容狰狞,只是简简单单一句他家孩子年纪小,就可以把所犯的这些罪孽轻而易举的揭过去吗?这是什么道理?
左将军的话连皇上都觉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他重重的拍了一下镇纸,“左将军,你的孩子做错了事情,你居然在这里如此胡搅蛮缠,当真是朕看错了你。”
左将军马上摆出一副受了多大冤屈的表情来,“可是我们家儿子确实年幼,有可能是被有心之人给欺骗了也说不定,怎么就能认定了,这所有的问题都是他的呢?我可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知道他就是个有些懦弱的小孩子罢了,还请皇上明察呀,不要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我的儿子头上。”
皇上没有理会他的辩解,转头对着叶将军说道:“对于左家这孩子嚣张跋扈,目无法纪之事,我早有耳闻,今日才知他竟可以做的如此离谱,当真有伤风化,我定然会给你女儿一个公道。”
叶将军一听这话,急忙跪下去说道:“老臣别无所求,只是女儿蒙受了如此冤屈,她一个女儿家家原本就还没有婚配,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成为了全城人的笑话,我只为她求一个公道。”
皇上大手一挥,“来人啊,去左将军府颁旨,左家幼子目无法纪,肆意引诱拐卖少女,责打三十大板。左将军身为父亲,没有起到应有的教诲责任,子不教,父之过。扣三年俸禄尽数补偿给叶将军家女儿。”
说话之间言官已经替皇上拟定好了圣旨,皇上大概看了一眼,觉得没有问题,挥挥手让他们去左将军府颁旨了。
叶将军和陆云浣都知道,这已经是皇上能给出来的最大的诚意了。
如果真的要为了这件事杀了左家的小儿子,怕是左将军血溅当场,也要护着自家儿子不可,所以只能责罚扣除俸禄,而不能有更过激的旨意。
但是他们心有不甘。
尤其是陆云浣,当天他亲眼看到了叶琳绫是什么样的惨状,更觉得这实在是太有违公平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