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琅看着老鸨那夫妻软怕硬的模样,笑得分外讽刺,“想来你个老太婆应该认识我,识相点儿把她给我放了。”
老鸨这是第一次正面和叶琳琅交锋,她只从传闻中听说过此人十分残暴,仗着自己娘家是叶将军府,现在又嫁给了韩王殿下,所以恨不得横着走,作威作福,令无数人苦不堪言。
第一次从女魔头面对面,老鸨有些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这这是什么风,竟然把您这尊大佛给吹来了,像我们这种污秽之地,这这这如何使得呀?”
“别在这儿跟我说没用的,你身后那人是我妹妹,我今天来就是要把她带走。”
一听说叶琳琅想要把叶琳绫带走,老鸨这下着急了,那个泼皮无赖一样的富家子弟。整个楼上上下下都没人能招待的了他。
这才出此下策,把叶琳绫给了他,倘若叶琳绫被带走了,等那泼皮无赖来了,谁能对付的了?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夫人这话就说笑了,我身后,这是我们花楼里赫赫有名的花魁姑娘,怎么就成了你的妹妹呢?”
“她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在这里跟我说这种兜圈子的话。”
清楚清楚,这老鸨清楚的心里跟明镜一样,可是自己也是没办法呀。
“夫人既然已经将此女赶出家门,何苦在跟这种人沾上关系?她现在的名声,可断然是任何人都不愿意沾染的。老奴知道夫人是心善的,一听说自己从前的妹妹在这儿受苦,所以想好人做到底。可是这姑娘是我们这儿最值钱的花魁姑娘,我们向来待她很好,断然不会亏待了她。而且……”老鸨随身掏出一张卖身契,上面有叶琳琳亲手画呀写下来的卖身约定,“我们这里白纸黑字写着呢。就算您是无比尊贵的身份,我们也要遵守契约。”
叶琳琅暗道一声糊涂,这叶琳绫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签了卖身契呢?
可是她转念一想,就叶琳绫在这里受的这些屈辱,挨得这些打,就算是被屈打成招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签字画押,按着她的手写上她的名字,这契约不就成了吗?
叶琳琅叹了一口气,她抿着手指,总觉得自己已经来了,今天就必须要把叶琳绫给救回去,“说来说去,不过还是钱的问题,你就直接开个数,我到底要花多少钱给她赎身?”
一听到叶琳琅说这话,老鸨脸上的皱纹霎时间就荡开了,但她嘴上仍然假惺惺的说道:“我们其实也不差这个钱,就是这姑娘在我们这儿属于头牌……倘若是姑娘被赎身走了以后,我们这花楼生意怕是不好做了。”
叶琳琅最讨厌别人跟自己这样拐弯抹角的,她从前跟陆云商委以虚蛇,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现在区区一个老鸨,也敢在自己面前故意耍这样的心机,叶琳琅实在是忍耐不了,怒气冲冲的走上前,一把揪住了老鸨的领子,“我再警告你一遍,我这人耐心有限,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到底需要花多少钱给她赎身,要不然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鸨被吓得哆哆嗦嗦,腿一软,差点儿给叶琳琅跪下。
床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叶琳绫,此刻见门口如此骚动,原以为是老鸨又跟人谈成了生意,要来侮辱自己,但时时刻刻夹杂着一个熟悉的女声,又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挣扎着爬起来,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撑着腰,她一步一步的挪到门口,心中涌上巨大的希冀。
是有人来救她了吗?会是谁呢?
当看到叶琳琅的那一刻,叶琳绫原本涌上来的希望像被人浇了一桶凉水,又彻底破灭了。
她这好姐姐怎么可能会救自己呢?
来这里说不定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叶琳琅原本想苦笑一声,趁着如此混乱,远离这是非之地。
哪成想,叶琳琅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她,“叶琳绫你给我站住。”
众目睽睽之下,叶琳绫只得站在原地,她发丝凌乱,脸上还有红肿的巴掌印儿,嘴角残余的血迹让她看起来无比凄惨。
叶琳琅拨开众人快步走上来,一把拉住了叶琳绫的手腕,她对着老鸨张嘴就怒道:“你这张嘴当真是用错了地方,怪不得如此恶臭。原来是在喷粪。这就是你说的,你们花楼上上下下都好好伺候着我妹妹,因为她是你们这里的头牌,如果少了她的话,你们这里的生意就不好做了?你把她打成这个样子,我可没看出来,你们有什么好好照顾她的地方。”
叶琳绫愣住了,“姐姐你……”
叶琳琅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瞧瞧你这出息,一离开叶家就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从前在家里跟我作威作福,狐假虎威的那副模样呢?受了委屈就不知道回家?”
叶琳绫鼻子一酸,眼泪刷的一声落了下来,“我……”
叶琳琅骂完了她,抬眼示意素娥过来照顾叶琳绫。
她又快步走到老鸨的面前,威胁道:“你把我妹妹欺负成这个样子,我没找你麻烦,已经算我仁至义尽,你要是敢狮子大开口,今天我就让你身首异处,我可不怕什么法律不法律的,我就是法律本身。”
她这话说的,看起来威风凛凛,实际上就是一句吹嘘出来的大话,不过这老鸨没那么多见识,自己只要这样威胁她,一定能够将她唬住。
果不其然,老鸨一听这话,吓得腿一软,扑通就给叶琳琅跪下了,“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哪敢跟您狮子大开口啊,你只要帮他把欠我们花了的钱都还了就行了,别的我们分文不取,分文不收,我们都是守法的好人。”
“那她欠了你们多少钱?”
“一共三千两银子。”老鸨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一张欠款收据来。
叶琳琅接过来看了看,白纸黑字写的,确实是三千两银子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