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怎么查。”不是容江尘瞧不起他们三,是他们年纪老了,办起事力不从心,要不是清道长老撑着,他们能管什么事?现在清道长老被容笙那居心叵测的贱丫头害了,他们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谈天说地,秉承‘正义’,容江尘要求:“我要立即见清道。”
“清道昏迷不醒,你见着人也说不上话,何苦纠缠?你犯了事,辜负他的期望,他醒了,未必肯见你。”有位长老性子直,说话没个轻重。
这话暗戳容江尘心窝,他脸色逐渐阴沉,“你又不是清道,怎知道他所想,不和你们浪费口舌,我进去找他。”说完,他饶过三人往里闯。
“清道在休息,你不能打扰他。”
……
容江尘脸皮厚,料定三人在乎清道长老不会闹太大动静,理直气壮进去了。
屋内,容笙守在清道长老身旁,帕子从盆里过道温水后,她轻轻敷在清道长老额头上。
逢场作戏那晚,她划破手心伪装成清道长老受伤的假象,顺利骗过春月。清道长老吹了太久的冷风,因此着凉。伤是假的,可风寒是真的,她心有亏欠,衣不解带侍奉着。
容江尘冷嘲热讽,“故意殷勤搁谁看呢,清道躺这,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三位长老晚了一步,没拦住容江尘,略微抱歉的看着容笙。
容笙闻声微微侧目,瞥见来人是容江尘,不禁对江婉高看两分。江婉吃一堑长一智,还寻了个够份量的人来试探,有趣得紧。既然容江尘甘愿沦为江婉手里的刀,她不介意把这刀折断。
“大……”伯字还未说出口,她拍了拍脑子笑得灿烂,“差点忘了,你出了容府,不是容家人,跟我没任何关系。那么,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容家的家事?”
容江尘面不改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不呆容府,身上一样流着容家的血。你使计挤走我,谋害清道,安得什么心?”
容笙气定神闲起身,一耳巴掌重重甩在容江尘的脸上,压着声音,眼眸凌厉瞪着他,“长老睡着不久,你小点声别吵醒他。还有,你这红口白牙一张,信口说谎的臭毛病改不了是不是?六铺的银子,是我叫你昧的?清漪姐姐的玉佩,也是我拿来叫你陷害我的?包括三叔的赌债,是我去你赌坊动的手脚?我一庶女,天大的本事,能使唤容府曾经的掌权人……经四位长老裁决的结果,铁证如山,你呐,想栽赃我?省省。”
三位长老察觉出气氛暗流汹涌,又没殃及自身利益,索性装聋作哑,不管不顾。他们保持中立的做法,不偏袒容笙,正符容江尘的意。
容江尘抖了抖脸部胀痛的肌肉,目露凶色,大言不惭的狡辩,“谁没干过几件混账事?二弟憨厚老实,不照样惹了身风//流//债,生下你?何况,我和清道私交甚好,有权为他说几句,你闭口不提清道,心虚了吧。”
容笙矢口否认,“聊长老之前,先说说你离开容府,如何得知长老的事,莫非你还念着掌家权,舍不得放?”
掌家之权是容清漪让他暂时代管,本来就不属于他,让容笙模糊不清一问,变成他企图倾占,比起他贪些银子开赌/坊,违背祖宗遗训的罪名,还要恶劣。他拒之不认,“我清清白白的走,没在府里留耳报神。今早,我路过药铺,遇见婢女春月抓完药出来,聊了几句,得知清道受了伤。”
“哦?聊几句就聊出我是害长老的幕后黑手?”容笙模仿他的口吻,轻嗤一声尽是嘲弄。
容江尘无视掉她的讽刺,义正言辞说道,“春月亲眼所见,证据确凿。”顺带吩咐门口等候的茂管家,“你去把春月叫过来,跟容笙对峙。”
茂管家识时务,容江尘是逐出府的罪人,抵不过风头正盛的容笙小姐,他朝容笙看了一眼,得到点头的指示后,这才退出房门。
容江尘暗暗磨牙,这臭不要脸的墙头草,往常没少巴结他收好处,今儿他失势了,翻脸无情。
很快,茂管家带着春月来了。
春月一一行礼,“见过长老,春月小姐。”
容笙问她,“容江尘说你有证据指认我?”
春月异常震惊,她前脚告诉容江尘的话,容江尘后脚出卖她,太阴损了。这会容笙问她,摆明猜到她唆使容江尘来找麻烦,她得把自个摘出去,“禀告小姐,奴婢原话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容笙问。
春月回答,“奴婢听到凉亭有人呼救,无意发现清道长老倒在凉亭,当时他在交谈,猝不及防挨了一下。”
容笙复述容江尘的话,“他说你亲眼看到,还有证据!”
春月连连摇头,“夜里光线不好,我只看了个大概。不过……”她稍稍停顿,从袖中掏出簪子,“我在清道长老身边捡到这个。”
容清漪不在,容采薇过世,府里剩容笙一位小姐,除了容笙,没有女子佩带得起这么华贵的饰品。无声胜有声的控诉,比容江尘干嗓子嚷几句,奏效。
容笙倒小看了春月,这婢女小聪明有是有,用错了地方!她动了动眼眸,“茂管家,簪子呈给三位长老。”
三位长老反复查看,心有疑惑。“好像容笙领回容世安那天,带过。”
“嗯,我也记得。不过,谁会蠢到拿自个的贴身物品当凶器?即使情况紧迫,断然没有把物品留在凉亭的理由。春月,你是不是被容江尘收买了?帮着他作伪证,你撒谎哄人是要拔舌的!”
春月慌张往地上一跪,磕了两个响头,“奴婢只捡到簪子,其他一概不知。揣测簪子是容笙小姐的话,是长老你们和容大老爷说的,与奴婢无关,请长老放过奴婢吧。”
话不是她说的,‘物证’却是她交出来的,她刻意把众人想法往容笙身上引,又阐明自个的无辜,祸水东引这招,玩得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