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妃雪无奈的耸了耸肩,意欲言明计划失败与她无关。
容笙微微颔首,弯起唇线温柔的笑道:“三叔,舅舅,表哥,你们怎么跑这来了,莫不是找妃雪叙家常的?”
“就知道说笑,你人没受伤吧?”容世安靠近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个遍。
容笙摇头,略表歉意,“我没事,让三叔担心了。”
容世安皱皱眉,假装不悦,“你这是说的什么浑话,我是你三叔,不担心你担心谁?”他歪头,将视线聚到慕容妃雪那,“这丫头信口雌黄说你指使她冒充清漪成亲的,你来对峙揭穿她的谎话。”
冤枉话都编排到容笙这,一点度量都没有,慕容妃雪瞪了容世安一眼,不甘示弱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撒一句谎不得好死。”
容笙奶凶奶凶的骂着慕容妃雪,“别成天把死字挂在嘴边,晦气!”她看了看容世安从容淡定的解释着:“妃雪表妹是授了我的意,才敢穿清漪姐姐的喜服,三叔和舅舅,就不要怪她了。”
言语间的风轻云淡,却在容世安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来,他难以理解,“你处处为容家着想,万事以容家利益为先,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笙敛去没心没肺的笑颜,一双清眸逐渐变红,带着恨与悲,“不成亲,江叶寒怎么进门顺理成章当容府的姑爷?离权利越近,他面具下的脸越狰狞。他杀仙儿表妹嫁祸给三叔,又销毁罪证躲避南宁律法的制裁,我让他入赘容府,用家规治他,不好么。”
缜密的心思,凌厉的手段,无一不让慕容城折服。他有些佩服容笙的胆量,又有些庆幸没有与容笙这样的人为敌……他心知揣测容笙的用意不太好,但他肯定容笙悖逆常理的做法,有她自己的理由。凡事问得清根源,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爱与恨、恩与仇了。
容世安不像慕容城想得这么通透,当亲眼见/容笙面不改色的谈及权谋手段,与认知里的样子截然相反,一时接受不了,情绪近乎崩溃,“即便如此,用得着和江叶寒拼得鱼死网破吗?”
“三叔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了?”容笙双瞳血红,隐隐含着泪,“三叔,我知道你气我算计清漪姐姐的亲事,难道我不知道,清漪姐姐很在意江叶寒么?她爱江叶寒爱得死心塌地,没有如期回来完婚,你不觉得有蹊跷?”
容世安有过疑惑,不过清道长老那边没有明确的说法,他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容笙眼中神色悲怆,和亲人相见不能相认的伤感,席卷心头,她颤着声音,“因为容清漪死了,永永远远回不来!”
“你胡说。”无凭无据的话,容世安不信!
一滴热泪从容笙的眼睑迸落,“江叶寒亲口承认,在山涧害了清漪姐姐。”
声泪俱下,听得容世安心软了。酸涩的眼泪,也流进他心坎。容笙这么坚强的性子会落泪,定是心痛到了极点。他试着理解,可凌乱的思绪根本对不上,“照你这么说,江叶寒残害了清漪,为什么还来成亲?难道他不知道清漪死了这亲结不了?”
提起这茬,容笙扬起手背,拭去悬在脸颊处的泪迹,肆意大笑,“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婚约是皇帝钦赐的,清漪姐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容府办砸亲事顶多犯个欺君之罪,而江叶寒料到容府上下在意清漪姐姐的感受,在不清楚清漪姐姐踪迹的情况下,一定会为了保全亲事而想个法子瞒过去……”
容世安摩挲着下巴,问到了重点:“江叶寒顺利完婚入了容府,没有容清漪的照拂,他这姑爷的名分不形同虚设?”
容笙嗤之以鼻,“呵,江叶寒盯上的,岂止容清漪一人?三叔还记得清漪姐姐将爹爹逐出金陵城的事吧?其实爹爹没走,被江婉骗到江家的石室里关了起来,江婉死后,江叶寒操控爹爹成了傀儡,今日正堂出现的那位高手,就是爹爹!他想通过爹爹拿到家主令,堂而皇之继承容府!”
慕容城若有所思,“难怪看他的招式眼熟,原来是容北。”
“他人呢?”容世安高兴之余,还有几分窃喜,他终于不用被迫承受起容府的重担了,权势的滋味并不好受,比起这,他更向往闲散自在的生活。
容笙脸色不太好,“江叶寒把蛊虫引到爹爹的血脉里,伤了爹爹的神志,我请大夫检查过,大夫说爹爹身子空虚,需要好好调养,以后也做不了力气活,武功……”
慕容瑾心生同情,“姑父的武功也没了?”
“是,爹爹还在昏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也不知道醒来后还认不认得我。”容笙音腔里带着酸涩,她不是容清漪了,没有那副皮囊,对父亲而言,她只是十几年前襁褓里的小娃娃……
慕容妃雪上前握住容笙的手,轻言安慰,“容笙表姐,别难过了,你是姑父的亲生女儿,他肯定记得你。”
容世安又问,“你安然无恙,二哥转危为安,那江叶寒呢?”
这也是慕容妃雪想问却不方便问的话。
“咎由自取的人,最后不都得死么。”容笙隐瞒了复仇的过程,对过去是容清漪的事实绝口不提,她不希望再有人像百里扶苏一样,因为她,纠结曾经和现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有新的开始。
“就简简单单的死了?”慕容妃雪对这样的结局不满意,容笙太仁慈了,依她的手段,要抽了江叶寒的皮,剔了他的骨,让他像条狗爬在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笙不免多看了几眼慕容妃雪,听这口气,似乎对江叶寒恨之入骨,仅仅是因为姐妹的死么?不过话说回来,不是她想便宜江叶寒,让江叶寒一死了之,是蛊王吞噬了蛊虫继而要了他的命,要是蛊没有那么厉害,说不准她还能把人绑回来,吊在后院的树下,给慕容妃雪泄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