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话舞霓裳也没有再多说，但是她也知道高湛能明白她的意思。

高湛闻言低着头像是在思忖她的话，然后蓦地点了点头，含含糊糊一句：“我知道了。”

只这四个字根本就判断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舞霓裳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时间是一剂良药，它可以让人忘掉许多的事情，以后说不定他们姑侄的关系就能恢复如初了。

道了别，又因为涟景在，所以高湛也就没有多停留。

高湛走了之后亭子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刚才舞霓裳和高湛谈话的时候，涟景一直都没有插嘴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现下高湛走了，涟景那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幽幽的盯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聪明如他，就算她和高湛没有说是什么事，他也能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所以涟景现在是在等着她主动告诉他。

舞霓裳望向远处河面上的一艘小船，眼神逐渐变得幽远，迟迟的没有开口。

涟景也没有追问，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等着她开口。

“你知道吗在我们家落难的时候家里人护着我逃了出去，我是逃了出去，可是很不幸的是我落到了人贩子的手里，然后就成了一个明码标价等候出售的货物。”

舞霓裳回忆起这件久远的事情今日仍然是深刻，语气里也带着难以释怀的哀伤。

容祁就站在凉亭下，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可是一字一句却清楚的落到了他的耳中，那是他妹妹这么多年来的遭遇。

“奴隶市场有多惨非体验过不能感同身受，谁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又或者会不会像别的人那样被人买回去，不到两天再被打死。

那个时候的我，每天一睁开眼想的都是我到底应该怎么才能熬过今天。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是高阳长公主出现，把我从奴隶市场解救，然后带回了南齐。

对于我而言她虽非亲人，却胜过亲人，如果不是她我怕是早就死在了奴隶市场，所以高阳长公主对我有再生之恩，她养我，教我，并且给了我一个新的不会被人欺侮的身份，让我能够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她说的涟景完完全全可以体会，可以理解她的那种感情，因为淮南王夫妇之于他也是这么个存在，他顶替了他们真正的儿子，他们不是父母，却胜似父母。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一直尊敬的爱的亲人一般的姑姑，却是三年多前把我推向无间深渊的始作俑者，这么些年来我所受的折磨竟然全部都来源于她，所谓的亲情不过是一场笑话。

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立场去恨她，责怪她，毕竟没有她就没有我。可是虽然不能恨，不能怨，我却再也没有办法把她当做是自己的亲人。”

说起来舞霓裳还是会觉得难过，会觉得惆怅，到底十几年的亲情，也不可能说没有了就没有了。

涟景却从她的话里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立刻就联想到了什么，凭司马琉璃一个人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计划，而且还知道的那么清楚，除非有人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