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哪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蒋佳怡心情格外复杂,目光与许宗扬稍一接触便迅速移开了。
彼此的肢体依旧缠绕在一起,旖旎的气氛在被窝里愈演愈烈。眼见许宗杨像根木头一样躺在床上,然而他身体上的反应被蒋佳怡感知的一清二楚。蒋佳怡的耳朵瞬间变得滚烫,某人掩饰情绪的方式不在乎披上虎皮当恶女,毫不客气的扯过被子裹在身上,强装着镇定,恶狠狠的瞪着许宗扬道:“不许偷看!”
许宗扬不是女人自然不知道女人的心思,一边腹诽着蒋佳怡明明比他先醒,自然也知道该看的不该看都被他看了,为什么到现在反倒故作矜持。然而目光还是老老实实的移开了,顺手扯过枕巾盖在身上,凭感觉蒋佳怡离开了床,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
奇怪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穿戴完毕后,二人同时注意到床单上盛开的一朵鲜红的玫瑰,蒋佳怡先前强作出的镇静瞬间土崩瓦解。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千真万确都已经发生。如今需要考虑的是除了许宗扬和蒋佳怡,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这般计较着,忽然传来了门锁转动声,期间伴随着值夜归来的马有为自言自语:“这小子怎么比我还能睡……”
蒋佳怡和许宗扬异口同声惊呼道:“不要进来!”蒋佳怡迅速扯过被子,将床单上的鲜红玫瑰渍遮盖。
正准备进屋的马有为一个趔趄差点扑街,暗暗纳罕为什么会有蒋佳怡的声音,待闻到屋子里隐隐传来的酒气后,心里已经明白的一清二楚。
马有为迅速关上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院子,故作夸张的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喃喃自语着:“老马我一没看到二没听到……许宗扬这个王八蛋真是造孽啊!”
许宗扬身为男人,觉得自己有必要拿出男子该有的气度,安慰一下蒋佳怡,不想被蒋佳怡抢先一步:“你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老娘我就、我就……”
许宗扬怒道:“吃亏的可是我,明明什么都还没感觉到……”
蒋佳怡脸一红,一顿组合拳过去,揪着许宗扬的耳朵道:“吃亏吃亏,吃你妹的亏!”
许宗扬忙抱着脑袋求饶:“我错了。”
一番打闹后,之前的尴尬被冲淡了不少。然而肢体接触间,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阴差阳错之下发生了这种事,蒋佳怡自然也没指望许宗扬会对她负责,然而心里依然期盼着对方会说一些安慰她的话,那怕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题外话。但谁能想到这货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竟然能扯出吃亏两个字。
说的老娘好像有感觉似的!
蒋佳怡脸上泛起两团红晕,毫不客气的又捶了许宗扬一顿,这才重新整理了思绪,气鼓鼓的瞪着许宗扬,然而言语间却是一股连她也想不明白的小媳妇意味,语气轻柔道:“那我走了!”
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的许宗扬哦了一声,直到蒋佳怡出了房间,这才垮下脸,暗暗骂自己禽兽。
院子里,正在面壁思过的马有为听到脚步声后,换上一张笑脸转过身相迎,眼神中带着促狭:“您慢点儿走……”蒋佳怡又怎么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揶揄,本想一脚将这张胖脸踢开,奈何身体上的疼痛感让她有心无力,用眼神警告过死胖子不准将事情外传,随后一边揉着小腹,一边心里暗骂着许宗扬出了门。
蒋佳怡走后,马有为收起笑脸小跑着进了屋子,眼见许宗扬已经假装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喝着隔夜茶。马有为心知许宗扬的心情,此时正在心慌意乱与心猿意马间徘徊,很识趣的没有去打扰对方,轻手轻脚的进屋睡觉去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该喝酒,那么一点破事那还值得借酒浇愁。更不该把蒋佳怡拖下水,明明知道这个小妮子对他有心思,偏偏给了对方‘趁火打劫’的机会。
现在好了,当真是应了那句借酒浇愁愁更愁,旧愁新愁雪上加霜。
两人之间的角色互换了一下,许宗扬实在不知道未来该怎样面对蒋佳怡。便是唐欣,只怕心里的愧疚会伴随他一生一世。
然而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凡事敢作敢当,但这件事却是万万不能让唐欣知道的。
心里一番计较着,想起蒋佳怡临走时落寞的神情,鬼使神差的给蒋佳怡发了一条信息——我会对你负责的!
正坐在车里为今后怎样面对好姐妹与许宗扬做打算的蒋佳怡,看了一眼手机,不知为什么,一向坚强彪悍的女孩。
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
WILLIAMS.
二楼雅座冷暖色调搭配极为协调的房间里,烛光悠悠照人影,人影相对诉柔情。
一向随同蒋德文外出必化浓妆的唐月茹,破天荒的以淡雅素装示人。身着装扮褪去了富太太的雍容华贵,如同久别胜新婚的小情人似的,脸上浮起两团应是小酌后的醉红,含情脉脉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都说侄女随家姑,唐欣生的国色天姿,二人血脉至亲,唐月茹又怎么可能逊色。只可惜,唐月茹这副大家闺秀的小女儿情态,所示之人却不是丈夫蒋德文。
烛光忽明忽暗,将餐桌对面中年男子脸上的神情衬托的有些神秘,二人并没有急于点餐,中年男子深情凝望着唐月茹道:“月茹,我爱你。”
唐月茹豁然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中年男子道:“你说什么?”
中年男子握住唐月茹的手,一往情深道:“我说我爱你。”眼见唐月茹眼中有水雾升起,中年男子一阵阵的心疼:“月茹,我对你的感情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深。但是,如果你没有打算和他离婚,我永远都不会说出这句话的。我可以今生今世都默默陪在你身旁,一辈子做你背后的男人。”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暖,两行清泪顺着唐月茹的脸颊缓缓滑落,哽咽道:“清明,我……”。
“你跟他离婚吧,只要你们离了婚,我们两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名叫清明的中年男子保养的极好,明明已经四十有七,但肌肤容光焕发,身上穿着一身得体的定制西服,举手投足间,暖男气质十足。
唐月茹任由他抚摸着她的手,言语轻柔道:“蒋德文是什么样一个人,清明你也知道,如果让他知道我是因为你而跟他离婚,我们这么多年来所经营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丁清明呼吸急促道:“可是我怕等的时间太久,我会失去你。你知道的,我这辈子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我有一件事绝对不能做,就是失去你。”
唐月茹缓缓抽回手,脸上浮起一抹娇羞的红晕:“女儿和儿子我都为你生了,这一辈子都是为你而活,又、又怎么会离你而去?”
丁清明面露愧疚之色,咬了咬嘴唇道:“说起来,这么多年我这个亲生父亲的没有尽到一点当爸爸的责任,让佳怡和宏岩跟着你受苦了。”
丁清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表情在昏暗的房间里阴晴不定。
“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唐月茹调整了下情绪,默默擦去脸上的泪珠儿,柔声道:“今天回去之后我便会让蒋德文签订协议,把宏岩列为指定继承人。再等一年,等咱们的儿子到了法定年龄后,公司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划到宏岩名下,等到那个时候,再将蒋德文踢出局,你我便可以堂堂正正名正言顺的结为夫妻了。”
丁清明默默点了点头,拿出一张薄薄的A4纸,递给唐月茹:“你让我做的亲子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被你怀疑的那个年轻人与蒋德文的基因匹配为99.99%。可以确定为亲生血缘关系。”
似乎早已预料到结果,唐月茹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把鉴定书对折放进手提包里,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仿佛这张纸上也沾染了那些令她痛恨的陈年旧事,恨恨道:“证据已经确凿,量他蒋德文也不敢耍什么花招,只能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