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么大一块金子,张可大都懵了。
显然这次携带的衣服全加上,都不够换这一块金子的。
虽然可以利用这些野人们不懂价值的关系,将金子骗到手里。但张可大深知,未来要在这里经营下去,欺骗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既然衣服不够,他又想到了别的东西。吩咐下去后, 士兵们又背着几个口袋过来。
张可大从其中拿出一个小口袋,打开后里面全都是细腻如沙的白色粉末。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让那人也试一试。
那人学着他的模样只尝了一口,顿时哇哇大叫。竟然直接将金子塞到了他的手里,仿佛生怕他后悔了。
对于这些土著来说,显然食盐比衣服还要贵重。
连续两笔交易达成,波罗河卫的人对联军终于不再那么敌视。
城寨里甚至还送出了许多肉类,从联军这里换了好几把钢刀。
只会使用石器和木材的土著见识了钢刀的厉害, 对张可大等人全都奉为了神明。
“你们看,不需要杀戮和征服,我们就可以得到当地人的认可。一旦我们的友谊建立起来,就会牢不可破。他们也将成为我们的助力,帮助我们抵抗敌人。”
有了这些土著的支持,守住这座大岛就很有希望。
看着联军的人和这些土著凑在一起吃肉跳舞,士兵们还把美酒和这些土著分享,蒙古尔泰大受冲击。
显然这种和平的交流方式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
至此,联军彻底掌握了库页岛的南部。
虽然和岛上的原住民在语言方面还有很多障碍,但已经能实现简单的交流。
联军伐木盖房,同时生火做饭,每一样都给这些土著带来了很大的惊喜。
联军带着他们从事各种活动,渐渐的也让这些土著学会了许多新技能。
“再培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从他们当中征兵了。只要有三千兵马,就不怕皇太极攻过海峡来。你们挺到六月,下一次船队过来, 说不得还能反攻回去。“
出来的够久了,张可大准备返航。
这边的情况山东还一无所知呢。
相信他把消息带回去,左梦庚一定会高兴不已。
来的时候,船队小心翼翼、艰难探索。
回程的时候却收获满满
虎皮二十张、貂皮三百张、熊皮三百张。鹿皮更多,足足有三千多张。野山参七百支,东珠三十颗,黄金二十斤。
光是这些就已经价值连城了。
除此之外,张可大还决定拖两根千年巨木回去。
山东那边正在造船。
他相信那不是唯一的一艘。
可未来如何造船,木头是一个大难题。
偏偏在这极北苦寒之地,苍天大树遍地都是。
这些木头究竟该如何利用,他要寻找左梦庚商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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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清。
左梦庚正在陪徐光启。
过完年之后,老人家的身子就不大好了。无法独立行走,只能坐着轮椅。意识也是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醒。
脸上的老人斑星罗密布,前几日更是呕了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人家时日无多了。
徐光启自己也知道,因此在清醒的时候一直在努力归拢学识。只希望自己的经验学问,能够更多的传承下去。
今日春光明媚,左梦庚亲自推了他出来,到户外透透气。
徐若琳带着柳如是也陪同在侧。
徐光启这般模样, 她也无心做事, 将手头的工作都交给了副手,专心照顾老人。
济南那边的统帅府建设, 她都来不及关心。
“雅雅,您看万物复苏了,春暖花开,您的身子也要大好了。”
徐光启微微一笑。
“你呀,你呀,都嫁人了还同小姑娘一样。雅雅的身子最清楚了,不用担心,生死有命。老夫这一生,前半生蹉跎多艰,后半生顺风顺水。如今又看到你们这些小辈都好好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徐若琳眼眶一红,偷偷转过头去,抹试了一把。
左梦庚郑重地道:“祖父一生交融东西,开眼世界,可谓功德无量。未来青史必定镌刻名号,为后来者瞻仰。”
徐光启抓住了他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老夫原本了无寸进,前途迷茫,方才昄依天主,精修西学,亦不过另辟蹊径罢了。绝没有想到,还有他用。世上事便是如此,有心栽花不如无心插柳。但兢兢业业努力为之,反而开花结果。”
左梦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徐光启主动揭开了迷雾。
“你们的所作所为,如今看来,对天下百姓更加有益。可焉知将来屠龙者会不会变成恶龙?只有时刻谨小慎微、秉持初心,万万不可心存侥幸之念。你要知道,以你如今的力量,一言半语便是无数人的生死祸福。越居高位,欲要如履薄冰,当时刻念及苍生之苦难。”
左梦庚懂了,诚恳地道:“治大国如烹小鲜,非视国事如小事,而视小事为紧要。”
徐光启哈哈大笑。
“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春日里,田野间一片繁忙。
春花绿叶生机盎然,令人耳目一新。精神涤荡,活泼泼的充满了力量。
路边的稻田里,一个清瘦的人影正在埋首劳作,并未注意到一大群人走过来。
左梦庚却看到了他,开口招呼。
“人中!”
那人这才抬头,赫然正是陈子龙。
“哎哟!玄扈公!”
陈子龙从稻田里跑出来,样子十分狼狈。
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赤着脚,双脚上全是污泥。可却没有任何惭愧,落落大方的样子很是洒脱。
一直到他走的近了,徐光启才认出来。
说起来两人算是亦师亦友。
“你又下田啦?”
陈子龙肃立,在徐光启旁边如同学生汇报学业一样。
“晚辈正在研究水稻增产的问题。”
关于农业,左梦庚十分上心,忙问道:“可有收获?”
陈子龙挠到头,似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我见田里那些稗草长势远比稻草要好,因为他们导致水稻的产量始终不尽如人意。我就想了,为何这些稗草会比稻草更加容易生长?那能不能想个办法,将稗草这种容易生长的优势转嫁到稻草身上?”
许若琳不仅笑道:“你这不是在异想天开吗?”
陈子龙脸红红的。
“我也不知道成不成,只是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