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黄斌卿?为何冥顽不灵,对抗大势?”
黄斌卿被五花大绑送到了左华面前,模样颇为狼狈。
可此人骨头却硬,即便沦为俘虏也傲气十足。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黄某顶天立地,不受羞辱。”
“就你也配顶天立地?”
左华言语奚落,丝毫不客气。
“你等跟随大明为虎作伥,鱼肉百姓。偌大的江山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你有什么资格冒充英雄好汉?”
黄斌卿被骂的面红耳赤,怒火升腾。
“道不同,不相为谋。史书煌煌,却也容不得你污蔑。千百年后,谁是英雄,谁是奸贼,尚未可知。”
别看左华是军人,但是跟着左梦庚学的多了,言辞非常犀利。
“你为了一己功名利禄,不识大势所趋,视天下百姓为刍狗。莫说千百年,就算是万万年,你能有的也只是滚滚骂名。”
黄斌卿目呲欲裂,咬破了嘴唇,鲜血流淌。
他自忖为官多年,兢兢业业,敬忠职守。不敢说有什么功绩,起码清名尚存。
哪想到今天面对左华,都不用什么严刑拷打,仅仅一番言语,就让他无地自容。
他愤怒的目光四处扫视,想要扳回一城。
然而目光所及,看到的却是夏军士兵有序进城。除了控制各处要害之外,根本不进寻常百姓家门,更不见肆意杀戮、劫掠、抢夺之事。
甚至一些在战火当中遭到破坏的百姓家,还有士兵帮忙修缮清理。
原本战火弥漫的九江城,迅速恢复了平静。秩序井然的样子,甚至远胜他们当政之时。
面对这一切,黄斌卿浑身无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将他押下去,过后交个法院审判。”
左华并不想跟黄斌卿废话。
对于黄斌卿的名声,他其实知道的一清二楚。
夏军的情报工作不用怀疑。
可不管怎么说,哪怕黄斌卿是清官、是好官,但是为了维护旧王朝,站在了夏国和人民的对立面上,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敌人。
彼之忠臣,我之仇寇。
立场不同,看法也就不同。
左华是军人,没有权力去定黄斌卿的罪名。只能留着交给司法方面,定然能够让他得到一个公平的结果。
九江城内的百姓,在城破之后全都胆战心惊,不知道将会迎来什么。
但是过了一天之后,眼见风平浪静,一切平安。日子又得过下去,便纷纷尝试着走出家门。
结果发现大街上的夏军士兵并不骚扰和阻拦,而且店铺已经纷纷开门营业。
百姓们这才放心下来,开始日常生活。
九江很快恢复了宁静。
等到了下午,一则告示贴遍了大街小巷。
上面昭示了新任九江市政府各位官员的名字以及职务,并且告诉百姓们想要办理什么事务去哪个部门。
还有一些法律法规,全都清晰明了。
每一张告示前面,还有一位夏军士兵负责讲解。
这样一来,即便是不识字的百姓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种新奇的模式让九江百姓啧啧称奇,同时也感觉到了一种安心。
“报告,景德镇十三家商行送来求援信。他们于三日前联合起事,控制了景德镇。目前正在遭受饶州府明军的攻击,已经及及可危。”
左华问道:“第一师到哪里了?”
按照计划,饶州府是第一师的作战区域。结果景德镇商人的求援信却送到了他这里来。
杨云胜掌握着详细的情报。
“第一师已经进入江西境内,不过被堵在了路上,目前正在强攻。起码需要五到十天的时间才能打到乐平,肯定来不及支援景德镇。”
夏军内部可没有互相扯后腿的情况,更不要说另一路的指挥官左荣乃是左华的亲哥。
既然自己这一路已经空闲了下来,左华当机立断。
“传令各部集结,留下预定的防守兵力,直接奔袭饶州府。”
左华并没有直接去救援景德镇,而是选择了围魏救赵。
因为饶州府就在鄱阳湖东岸,东海舰队从长江上拐个弯儿,就可以进入鄱阳湖,一路畅通无阻。
只要饶州府城受到攻击,景德镇那边的明军肯定会回援。
要不然的话,饶州府丢了,一切皆休。
陆军在后面集结的时候,海军行动速度最快。第二天一早,就通过湖口进入了鄱阳湖。
“报告,前面有敌方水军阻拦。船只数量不明,正在冲来。”
左华回头向后看看,心中有了计较。
“命令第一队直接向西侧绕行,第二队进入湖面之后原地作战。”
鄱阳湖的湖面非常宽阔,虽然水深很浅,但是木制战舰本来也不怎么吃水,因此足够东海舰队拉开阵势。
上午十点,东海舰队和江西的水师开始遭遇。
这些明军水师的战船全都是老旧的平底船,虽然在内湖当中非常平稳,而且还可以人工划桨、速度不凡。
但是上面的武器装备十分落后。
仅仅只有几艘较大的船上才装有佛朗机火炮,而且缺乏必要的养护,性能堪忧。
左华也不客气,当即命令各船火力全开。
一时之间,火炮、火箭炮响彻湖面,制造了一轮轮的火药风暴。
明军水师的小船根本就抵挡不住炮弹的爆炸威力,只要命中立刻就会被炸碎,船上的人荡然无存。
即便炮弹没有命中,可只要落点不是太远,爆炸的冲击波都能将这些小船掀翻。
虽然明军水师的战船数量很多,可是东海舰队的火炮数量同样也很多。
一艘船上就是近四十门火炮,哪怕只是三艘战舰开火,都有一百二十门之多。再加上火箭炮,就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将明军水师彻底笼罩。
短短时间内,明军水师就损失了超过三百艘战船。至于战死的人,都已经没法清点了。
西岸的吴城城墙上,江西巡抚旷昭悄悄赶来查看战况,就见到了这永生难忘的一幕。
对于他这样的文官来说,夏军的战斗方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眼见着明军水师一触即溃、纷纷逃跑,旷招浑身冰凉。终于明白,选择抵抗究竟是多么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