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的瑶池琼浆酒味略淡,没有在山上时云归子经常喝的那个带感,更像是果酱一类饮品,不过口感不错。
云奕子分得一杯就没了,疯凌那个犊子跟彪子两人都用海碗喝,哪怕酒瓶内有乾坤,也不够他们折腾的。
没了瑶池琼浆,彪子又想把他的百鞭酒拿出来给大家尝尝,好在昆仑虽然穷,还是有不少人间藏酒的。
彪子那一葫芦阴间玩意儿,还是留着他自己慢慢欣赏吧。
云奕子一边小口品着酒,一边查看万界志的事件记录,他记得自己已经将疯凌道心处的蒙卦逼出,但却没有功德降下。
正寻思着是不是一定要把伪悟道石收回,才能算记录完成时,万界志忽然冒起一阵青烟。
青烟凝成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大石,他面前悬浮着一块石头,有伪悟道石的气息。
这是什么意思?万界志进化了?
还有实时演播的功能不成?
云奕子聚精会神的打量着,其他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万界志凝出的大石人影。
大石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跟什么人交谈,然后他缓缓抬起手,朝着面前的伪悟道石触碰了一下。
嘭——
青烟散开,万界志的记录发生改变。
【大事件记录:???】
【事件一:————【已偏离历史】】
云奕子怔住,偏离历史是什么意思?
余庆之忽然站了起来,深情凝重的走出了大厅,走到了知客阁门口仰头望天,不知在观察着什么。
许是其他人也察觉到了异变,原本还在敬酒的彪子跟疯凌都纷纷放下酒杯走了出去。
云奕子与断弦对视一眼,也是起身走到门口。
“天象扭曲了。”余庆之嘀咕道。
云奕子走到余庆之身旁仰头,苍目有青光流转,只见昆仑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的四周繁星密布,杂乱无序的堆积在一块。
云奕子还想再多看几眼,苍目的青光散去,登时间云朗风清,好似一切正常。
余庆之收回目光,偏头扫了他一眼,说道:“不是这么看的。”
云奕子问道:“叶师傅,那该怎么打?”
余庆之没有接梗,而是走到了云奕子面前,抬手,屈指,好像要给云奕子整一个脑瓜崩。
云奕子警惕的退了半步:“前辈,你想干嘛?”
“放松心神。”余庆之似笑非笑。
云奕子咽了口唾沫,努力的平复心情。
余庆之对着他的脑门轻轻一弹——
嗡——
脑海传来一阵嗡鸣,意识变得模糊。
嗡鸣声还在持续,恍若有无形之力,将云奕子拉入一片混沌。
恍惚间,云奕子感觉自己的肉身似在消融,但意识却开始无穷增长。
再睁眼时,云奕子惊觉自己已然屹立于天地间,化身一尊天地巨人,以一种另类的视角,俯视着整个人间。
这个视角下,只能看到杂乱无序的各色气旋相互交织,唯有背面的昆仑有一丝清明,除此之外,整个天幕,都被这些扭曲的气旋遮掩,根本看不到人间大地的景象。
“好了,退回来吧,看到了会头晕的。”
嗡——
余庆之又给云奕子来了一发脑瓜崩,云奕子眼前一黑,意识散了又聚。
云奕子睁开双眼,还是有些眩晕感,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涨大了不少。
“余前辈,那些气旋是什么东西?”
余庆之答道:“众生之气。”
云奕子又问:“为什么那么乱,但昆仑又似乎没受到影响?”
余庆之说道:“有人以人间天地为阵,以昆仑为眼,将天象扭曲,混绕视听,干扰天机。”
断弦听到这话就坐不住了,赶紧凑过来追问:“昆仑是阵眼?有办法破局吗?”
余庆之点头,非常自信道:“当然。”
断弦松了口气:“是什么办法?”
余庆之打了个响指:“只要你是九境,就能拨乱正反了!”
断弦被呛住,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余庆之又道:“我来时,人间天地一切正常,只有昆仑的上空是一片灰朦,应该是蒙卦的缘故。但现在,昆仑的灰朦消失,但人间的天象,却扭曲了。”
说着,余庆之忍不住看向云奕子:“蒙卦,你真的收录了?”
云奕子点头,唤出万界志翻到蒙卦那一页:“在这里啊。”
余庆之抬眼:“看看能不能使用?”
云奕子点头,意识与万界志交融,试图将万界志里的蒙卦挑出,却不料挑了个空。
余庆之笑道:“是不是发现,挑了个空?”
“余前辈知道?”云奕子
惊道。
余庆之叹道:“蒙卦并没有转移,而是被真正激活了,你收录的,不过是一个空壳。依附在疯凌道心的,恐怕也只有一缕蒙卦神韵罢了。”
云奕子听罢,猛然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惊道:“真正的蒙卦在那伪悟道石上!”
“伪悟道石?”余庆之眉毛一挑。
彪子凑过来说道:“就是只蛙顺走那块灵石,也是山下那群蚂蚱叫唤着要昆仑交出来那块。”
余庆之若有所思,却没有再开口说话。
云奕子忍不住传声询问:
【余前辈,我来昆仑是为了记录一件名为“蒙卦遮天”的事件,就在刚才,这个事件消失了,万界志还显示“已偏离历史”,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偏离历史?这就麻烦了。】
————
大石面无表情,没有半点反应。只蛙整齐的鬓发出现了不少杂毛,看来冒充发歌,也会被他发型不过三秒的定律传染啊。
听到动静的北玄道长也从内院走出,看到外头立着三个石化的人影,愣了愣,问道:“南玄,怎么了?”
“只蛙,滚出来!”
南玄道人还未来得及回答,一阵恐怖的威压从观外压来,卷起了一阵不小的劲风,将散落在地上的粉末,吹得满屋都是。
“呵…”只蛙忽然一笑,头发上的杂毛更多了。
发歌怒吼一声,见里头的只蛙没动静,按着长梳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只…嗯?”
发歌看到观里的画风有点不对劲,怔了怔,旋即又看向只蛙:“灵石在哪里,赶紧交出来,我没工夫跟你再玩躲猫猫的愚蠢游戏了!”
只蛙抬起右手,又缓缓抬起左手,语气略带萧瑟:“满屋子都是。”
“什么意思?”
发歌的大背头出现了几根杂毛,他修的也是儒道,可以辨认只蛙有没有撒谎。
只蛙摇了摇头:“字面上的意思。”
发歌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梳子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杂毛,将其整理好之后,走近只蛙质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大石看向发歌,说道:“前辈,方才我应该是触碰了您说的灵石,然后它炸了。”
发歌看了看大石,又看了看只蛙。
只蛙连连点头,表示大石说的没错。
南玄道人小心翼翼的退到北玄道长身侧,小声嘀咕道:“师兄,咱们跑吧,大石好像把人家的宝贝玩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