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普鲁士帝国先皇威廉一世手书。
在必要时,俾斯麦将实行罢免腓特烈三世皇位之权利。
以下将列出腓特烈三世为皇不当的三宗罪!!!!”
俾斯麦正气凛然地一声吼,吓得腓特烈都握不住手中的酒杯。
酒液与杯子的碎片碎了一地,而腓特烈则是猛然站起了身。
“第一宗罪:残害生父,谋夺皇位。
先皇威廉一世的体内检验出了大量因为长期服用腓特烈送上的“补药“而产生的水银毒素。
为了夺权,腓特烈连自己那年老的生父都不放过,其心可诛!
第二宗罪:毒害权贵,影响国力。
位于寿宴之日,受邀的权贵所服用的皇海龙鱼片中含有毒性,在场所有服用过皇海龙鱼片的宾客纷纷中毒。
其原因是与伪慈善组织EOD 负责人柯蕾雅勾结,EOD 背后的势力为神秘侧信奉邪神的克苏鲁教派。
克苏鲁教派曾多次派出危险分子,影响社会稳定,并造成多次重大人员伤亡。
第三宗罪:谋害暗中保护我国国民安全的神秘调查局成员。
该组织从六百年前就已经建立,暗中与神秘侧的邪神信仰者或者是邪恶生物争斗,保护我们人类至今。
该组织的核心成员罗兹在前日在惠宁顿大街上被腓特烈三世所派的士兵加以莫须有的叛国罪名当街烧死。
综上所述,现普鲁士帝国皇帝腓特烈三世不再适合为王。
枉顾国民性命,只顾弄权挟势,故执行先皇,我国开国君主,威廉一世之手书,将腓特烈罢免!”
俾斯麦洋洋洒洒地将文件上所描述的三宗罪朗读了出来。
在这一纸的文件上除了写下了腓特烈的三宗罪,还有各种大大小小俾斯麦收集来的情报。
每一条情报都与腓特烈的所作所为有所关联,在场的百官都是聪明人。
只要静下心来阅读,便能看出俾斯麦这一书问责上所写的都是真相,甚至俾斯麦现在还手持着先皇威廉一世留下来的手术密令。
从字迹来看,就能看出那肯定就是威廉一世所留给俾斯麦的手书,而威廉一世那复杂且潦草的签名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腓特烈站起了身,快步上前扯着俾斯麦军装的领子,
“俾斯麦!!!!你是要造反吗?!!!!”
说罢便扬起了拳头,准备朝着俾斯麦的脸上打去。
俾斯麦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用他那一双眼看着腓特烈被愤怒而扭曲的表情。
腓特烈一拳挥落,扎扎实实地打在了俾斯麦的脸上。
“呸,我若是要反,我早就坐在了王座之上了。”
俾斯麦鄙夷地将口中的血污和掉落的碎牙吐到了腓特烈三世的脸上。
“宫廷守卫长何在?!”
腓特烈大声地喊道。
随即,带着全副武装从正门走进的宫廷守卫长来到了对峙的两人面前。
“将这个污蔑皇室威名的俾斯麦革职,并拖下去乱棍打死!!!”
腓特烈大声地对着宫廷守卫长喊道。
宫廷守卫长淡然地擦了擦腓特烈喷在自己脸上的口水,并朝着俾斯麦恭敬地一鞠躬,
“宰相大人,小人可否借先皇手术一观?”
“拿去便是,今日过后,此手书便是废纸一张。
自先皇弥留之际,我是最后一个见到老威廉的人,送上手书的也是你手下的人,是否真伪你一看便知。”
说罢,俾斯麦便将威廉留下的手书递了过去。
腓特烈脸色一变,想要去争抢俾斯麦手中的手书,但宫廷守卫长手下的几个近卫却将腓特烈架住。
“失礼了,腓特烈大人。”
宫廷守卫长轻轻说了一句。
伺候皇室多年的宫廷守卫长与俾斯麦也有多年的交情,手书上老威廉的语气与字迹都相吻合。
俾斯麦站直了身体,用手捋了一下刚刚被腓特烈弄皱的领子,静静地等着宫廷守卫长下一步的动作。
在今日的行动之前,俾斯麦早就想好了所有的对策。
若是成功,腓特烈就要退位;若是失败,那自己便含笑下去陪伴等待着自己的罗兹和影子罢了。
解散自己手下的派系,便是让他们不受今日此举的牵连。
但无论成功与否,俾斯麦都明白自己在历史上会背负上一个难以洗脱的骂名。
在宫廷守卫长确认了手书的真实性后,从身边的一名官员手上接过了一张俾斯麦印刷出来的问责书。
他细细地看了一遍,越看下去,脸色就越发阴沉。
宫廷守卫长呼了一口气,随后转身朝着俾斯麦说道,
“宰相大人,您还是太仁慈了。”
转身便是拔剑,将剑锋架在了腓特烈的脖子上。
“你要做什么?!连你也要听信俾斯麦的狂言来对付我吗?!!”
腓特烈看着喉间的寒芒,颤抖着问道。
“你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你没照过镜子吗?”
俾斯麦冷冷地问道,
“哪一个正常人,会有你嘴里的尖牙?
哪一个正常人,会有你手上的鳞片?
哪一个正常人,会从脖子上长出腮来?
尽管你往脸上涂了再多女人用的脂粉,你也只能盖住那些很基本的面部特征。
你的头发越掉越多,难道你认为,你还能以人族的身份来统治这个国家吗?”
俾斯麦语速极快的三问问到了腓特烈的心里,心虚的腓特烈额上渗出了一滴冷汗。
“但我始终是皇!我是威廉一世的儿子!”
腓特烈声嘶力竭地喊道。
“无用的挣扎。”
宫廷守卫长轻声摇头言道。
剑锋划过,从腓特烈喉咙里喷洒而出的却不是鲜红的血液。
他的血液已然开始了变色,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人类。
“弑君的骂名,就由我来背负好了。”
宫廷守卫长对着宫廷中所有的官员朗声说道。
“不,我们不需要公开。”
俾斯麦摇了摇头,并且按住了宫廷守卫长正准备挥剑自刎的动作,
“我们举行一场举国轰动的风光大葬,他毕竟是威廉的孩子。
给他留下一点点最后的体面。”
说罢,俾斯麦拍了拍手。
在门外守候已久的医疗团队走了进来,朝着俾斯麦一鞠躬,
“宰相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印斯茅斯综合症的事,不能泄露出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签署一份保密协议,违背者将会同时遭受来自老朽和宫廷的怒火。
其次,对外宣称,腓特烈三世因为咽喉癌而丧生;给他喉咙里安插一条银质的呼吸管,这样也算说得过去了。
各位,明白了吗?”
俾斯麦说完后,在场的所有人鸦雀无声,只能静静地接受新皇已死的事实。
俾斯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便背负着双手走了出去。
秋日的太阳尽然带来了温暖,但无法带走他心底的寒意。
他用力挺直的腰杆放松了下来,一声轻咳带来的是丝丝鲜血。
百官静静地在门口看着这个见证了两皇更替的宰相,他们看着他的背影时不再看到了铁与血,而只看到了无穷的落寞与沧桑。
俾斯麦自嘲地笑了一下,回过头去,朝着百官喊道,
“还愣着干嘛?三皇之年来了。”
一句三皇之年轻而淡写地带过了一年间的烦嚣,一句三皇之年划开了新的篇章,但俾斯麦自己知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
奔袭的兽群不再狂奔,它们在塞拉斯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面前的雪山前。
兽群中的数量已然比过河时少了许多,但它们的眼中都有着求生的意志。
只有真正站在山脚之时,才能看清面前这座山峰的雄伟。
高不见顶的山上覆盖着层层白雪,众多的火流星看似要砸到山上的时候都出现了一股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巧力将其推开。
“这是一座神明保佑的神山么?”
塞拉斯骑在了野猪当康的身上,自言自语地说道。
说罢,塞拉斯自嘲地摇了摇头,
“是怎么样的神明会如此淡漠?”
当康灵动的小眼睛白了塞拉斯一眼,似乎有些鄙视他。
当康迈动着四条壮硕的小腿,一步一步地走在了前头。
走到了山间的一座峡谷处,里面竟然有着一条直通山巅的阶梯。
在阶梯的入口处,旁边立着一块大石碑。
塞拉斯来到了石碑前,用手轻轻擦去了碑上的积雪。
在石碑之上,写着两个大字,塞拉斯不认识这种文字的来源。
方方正正的文字由一笔一划构成,与圣书体利用图像表达的方式不同,这两个文字似乎有着独特象征的意义。
昆仑。
塞拉斯细细想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却无法参透其中的韵味。
他只觉得这两个字所象征的,应该是一种非常高深的禅意。
不知为何,他从当康身上跃了下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用自己的双腿走上去。
漫长的攀登枯燥而无味,越往上走的温度则越低。
站在这条攀登神山的台阶上,已经能够看到四周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林全部成为了一片火海。
四周蔓延着一股股浓烟飘往了天际,而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这座神山之上。
心底浮现了一阵侥幸,若是当时选了另外一条路,想必已经葬身了火海。
在登顶之前,动物们都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它们似乎比自己更明白这座神山的伟岸。
没有任何一只动物发出过任何一次的吼叫,它们都保持着安静。
尽管有些动物已经出现了力竭的状态,但其他的动物会在危急关头帮上一把。
奇怪的和谐在这座神山上蔓延着。
走到了半山腰处,阶梯出现了一处分岔口。
一道继续朝上,而另一道则是朝着平面蔓延。
平面的尽头是一个转角,暂时看不出那条沿着山崖的小道尽头是什么。
塞拉斯看到了不少的动物已经看起来十分疲惫,一鼓作气登顶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便在这岔口处停下了脚步。
“我们休息一下吧。”
塞拉斯轻轻拍了拍当康的猪耳朵,而此时当康已经累得趴在了地面上喘气。
摸着当康的毛发能够起到一定的保暖作用,它的身上松松软软的,总比靠在冰冷的崖壁上要强。
在短暂的停留期间,塞拉斯却感受到了一阵困意。
讽刺的是在神山之外的地方都如同炼狱,而此时自己却只想睡上一觉。
动物们抱团群暖,有不少已经呼呼入睡,有些则是打着哈欠,正要马上睡着的样子。
山上的寒风吹拂,带来了一阵阵透骨的寒意。
塞拉斯的朦朦胧胧中看到了入睡的动物化作了一座座冰雕,想到了这里,他感慨自然的不可思议,但同时当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时,心里浮现了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不能睡!”
塞拉斯用力地拧了一下大腿。
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猛然清醒了过来。
他睁大了双眼,明确地看到入睡的动物变成了一座座活生生的冰雕。
他站起了身,马上用力地拍着其他还没入睡的动物。
动物们吃痛后差点就对塞拉斯发起了攻击,但当它们发现了可怕的现状后却是感激地朝着塞拉斯投去了眼神。
“当康!我们要继续走了。”
塞拉斯轻轻地自语道。
与其马上拖着疲累的身体登顶,塞拉斯选择了走向平面的那条岔道。
动物们排成了整齐的队列,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在了狭窄的小道上。
有一只山猫却在走路的时候受到了困意的影响,脚下一个不慎,便从山峰上摔落了下去。
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在山间回荡着,塞拉斯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它的身影消失在弥漫在山脚处的云雾烟气当中。
穿过了拐角处,面前的景色却让人惊叹。
那是一个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
虽然隐藏在一道夹缝之中,里面却温暖如春。
不少的大树围绕着中心的一个形状如同月牙一样的湖畔,地面上长着翠绿的青草和颜色各异的花儿。
空气中飘来了阵阵香甜的花香,而湖中则是有一尾尾身上有着银白色鳞片的鱼儿在遨游。
湖畔的树上长满了汁水香甜的果子,而蝴蝶和蜜蜂则是在花丛中嬉戏飞舞。
四处的景色绝美且和谐,这里的生物似乎都在一种完美的共生中。
塞拉斯走到了大树旁,摘下了一个果子放到了嘴里。
果肉喷香,而清爽可口。
塞拉斯愕然地说道,
“这里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