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了河边休养小半天的乔布特朗在昏睡中醒了过来。
从四肢传来的无力感清晰地向乔布特朗的脑海传达着自己仍然虚弱的信息。
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老鼠满脸愁容地看着自己,身边还放了一些药草。
“大人,你醒过来了。”
乔布特朗撑起了身子,虚弱地说道,
“没看出来你还会调配药剂啊,我这冰岛克朗看起来花得挺值。”
老鼠害羞地挠了挠头,
“其实这些药材是突然出现在帐篷外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
乔布特朗听到了这句话突然来了兴趣,
“扶我一把。”
老鼠半跪着,轻轻将乔布特朗扶好坐正,随后将木碗里的药材递了过去。
乔布特朗看到了这些熟悉的药材心中一暖,他已经猜到了送药的好心人是谁了。
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温暖的微笑,随后认真地对着老鼠说,
“我再躺一会儿,你去河里抓几条鱼来。”
老鼠闻言一愣,
“今晚吃烤鱼?”
乔布特朗笑盈盈地摇了摇头,
“还礼的礼物。
胡佛呢?”
“在帐篷外守着呢,深山野林大型动物挺多的,不防备着我们这么简单的营地很容易会被偷袭。”
老鼠认真地说道。
“叫他进来休息吧,这边是我一个老朋友的领地,不会有事的。
对了,我手里那杆枪呢?”
乔布特朗想起了从古老者身边带出来的能量武器,发现身边四周都没有这柄武器的痕迹,便向老鼠问了起来。
“给你放在包里了。
这杆枪能成为我们的助力么?”
老鼠指了指堆放在角落里的背包。
“嗯,上次在走道里已经证明了猎犬具有实体。
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一杆枪就能对它造成伤害。
冰洞里那只古老者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估计就有这一杆枪的功劳在里面。
可是我认为这一杆枪应该有着一些弱点,不然古老者不会刻意打造一个圆弧形的房间来自保。”
乔布特朗回想起当时的细节分析道。
“我也发现了,这杆枪似乎有很强的后坐力。
古老者在跟你战斗的时候,开枪的时候似乎自身受到了很强的反冲。”
老鼠回想起了当时从走道里看到的情形,也尝试分析着。
“还有开枪的间隔问题,当时古老者开完了一枪之后没开第二枪;
要是第二枪开出来,说不定死在冰洞里的就是我了。”
乔布特朗心有余悸地说道。
“嗯。
大人你真的勇敢。
要是我的话,估计已经死在了古老者手上了。”
老鼠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腼腆地说道。
乔布特朗轻笑了一声,
“还记得冒险前你说你想加入的事情吗?
这样的刺激就将是你以后的日常生活哦?”
老鼠想起了各种动魄惊心的战斗便身体一颤,
“不会吧?”
“骗你的,我们调查局里的有着明确的分级。
最低级的犬级调查员接触的最多就是带有微弱诅咒的神秘道具或者是战斗力较差的神秘侧生物而已。
除了极其缺人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让你去接触更高风险级别的任务。
所以,你放心吧。”
乔布特朗躺平了身体,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说道。
“那我就安心多了。
本来还以为像我这种新人也要上去对抗,那岂不是送死么?”
老鼠讪讪一笑,
“大人你争取时间休息,说不定猎犬还会来突袭我们。
到时候只能靠你了。”
乔布特朗轻轻点头,随后继续闭上了双眼养神。
————
随着蓝光的闪烁,塞拉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所在的似乎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身边的是一颗颗参天的大树,每一棵树的高度都是现代中的几层楼高。
湿润的空气中带着丝丝青草的味道,耳边还传来了淅淅索索的虫鸣声在附近的草丛里起伏。
塞拉斯脚下的泥土沾上了清晨的露水,塞拉斯所站立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
与传送到方舟时期的粗麻布服装不同,此时塞拉斯的身上仅仅在要害部位上遮盖了一块看似是牦牛的皮毛,脚下连一双鞋子都没有,而手中还捏着一根用木材削成的长矛。
还没等塞拉斯对新进入的场景进行探索,从地面上的泥土传来了阵阵的震动。
起初只是微微的颤动,但到后来,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摇晃。
塞拉斯听到了树林倒塌的声音,还有从远方传来的兽吼声。
接下来的画面由不得塞拉斯进行思考,因为他看到了一只只宛如马驹幼崽大小的兔子从草丛中飞奔而出。
它们看都不看一眼塞拉斯,径直从他的身边经过。
其次出现的一大群长着一对如同弯刀一样的獠牙野猪,野猪红了眼,撒腿就跑。
死命地奔跑着,企图离开追赶在身后的灾难。
塞拉斯意会到情况的不对劲,用长矛在地面上一撑,翻身到了其中一只看起来胖胖的,但实际上身上都是腱子肉的野猪身上。
“当康!当康!”
野猪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破了胆,连忙甩动着身体,但塞拉斯抓紧了野猪的獠牙,双腿夹住了野猪的身体。
野猪的甩动拿背上的塞拉斯没有丝毫的办法。
发起狠来的它双眼发红,前蹄在地上用力地刨了两下,长长的猪鼻子里喷出一道白练,便四蹄并用朝着附近的一颗大树枝干上撞去。
“我淦!”
野猪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眼看着要撞到树上,塞拉斯灵巧地用脚尖在野猪的身上一点,随后身体往后翻腾用右脚的脚尖在野猪的屁股上借力将自己抛飞出去。
野猪那一对锋利的獠牙嵌到了树干里,而野猪自己则是撞得满眼星星,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它四蹄用力,企图将自己从树干上拔出来,但是獠牙弯弯的弧度使得这件事变得无比困难。
它的眼中充满着无奈与恐惧,它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震动,身体不禁开始颤动了起来。
“当康!当康!!!”
塞拉斯落地后察觉了野猪的困境,并且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
凭自己的双腿显然是跑不过后面的未知,此时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帮助这头野猪。
其他的野猪早已自顾自地飞奔逃命,倘若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导致这只野猪丧生,自己的良心已经会过不去。
塞拉斯走到了野猪的侧面,轻轻地拍了拍野猪的头部,
“别动。”
野猪的眼睛人性化地瞪了塞拉斯一眼,似乎在抱怨着,
“这还不是你害的。”
塞拉斯用长矛刺进了树干里,从另外一个角度刺穿了树干的一部分,随后手上发力一翘,便将那一整块树皮翘出了一块裂缝来。
他用手指扣在了裂缝处,随后咔擦一声,树皮应声而裂。
野猪借势便用上了吃奶的劲挪动着身体,在这危急艰难的情况下,拔出了自己自豪的獠牙,但却也顺势倒地,粘上了一身的泥巴。
“当康,当康!当康!”
野猪欢快地叫唤了几声,便抖动着身上的肥肉,将泥水溅得到处都是。
站在野猪身边的塞拉斯首当其冲,便泥巴溅了一脸。
此时的情形却来不及去找水源清洗自己身上的污垢,塞拉斯再一次翻身到野猪的身上,随后轻轻揪着垂在两边的猪耳朵,
“死命跑吧!伙计!”
“当康!”
场外的罗莉看到了这一幕,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野猪骑士塞拉斯!哈哈哈!”
塞拉斯自然是听不到这场外的信息,一人一猪在这片对塞拉斯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上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
直到来到了一条奔流的河边,野猪才停下了脚步。
前面无路可走,一大堆动物都已经慌乱地聚集了在这里。
河岸上的动物们大多都是一些塞拉斯未曾见过的物种,但他们的体型都十分庞大。
甚至在一只可爱却庞大的猫咪面前,塞拉斯感觉自己的体型就像是一件廉价的玩具一般卑微而渺小。
面前这条长河有两百米宽,而且河水奔涌的速度极快。
塞拉斯明白贸贸然入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在河岸的另一头却是深不见底的瀑布,从瀑布跃下想必也是死路一条。
有几只大胆的动物跃进了河中,却惨叫着被冲到了瀑布之下。
面对着此时的困境,塞拉斯没有任何的办法,直到他灵机一触。
“猪猪靠你了!”
塞拉斯死命地揪着野猪的耳朵,野猪吃痛便朝着河流上游的地方跑去。
“当康!”
其他的动物见状便跟在了塞拉斯的身后,与其在原地着急等死,它们选择了跟着这一个小不点去冒险。
有那么一瞬间,塞拉斯认为自己变成了百兽之王,直到他看到了从树林里踏碎了参天大树跑出来的庞然大物。
它有着高耸如云的长脖子,辨识度奇高的庞大身躯。
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这只庞大的四足动物身上有着不少伤痕,在登场一声长吼之后便轰然倒地。
塞拉斯顺着这只庞然大物倒地的方向看去,此时才看见了动物们逃跑的原因。
本应蔚蓝的天空中遍布着乌云,电闪雷鸣中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但这并不是最令人可怕之处。
火烧般的流星带着长长的尾巴在天际划过,不少带着火焰的流星接连撞击到了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冲击波。
随之而来的是冲天的黑烟与连绵不断的火灾。
这些参天大树成为了火灾最好的燃料,火星从点燃一颗树到引燃整片森林只需要短暂的时间。
动物们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藏身之地,以往依赖树洞生存的动物纷纷抛弃了自己的领地和生存的居所才能勉强活下去。
但也有不少来不及反应的动物在浓烟中晕厥,然后被烈火焚烧成为黑炭一般的死物。
塞拉斯看着天际,这样的火流星只会越来越多,地面上的生存环境基本无处可逃。
最为要命的是其中一颗火流星的大小极其庞大,根本难以想象这颗陨石撞击到地面上会引起怎么样的后果。
塞拉斯绝望了吗?他绝望了,但却仍然想着求生的方法。
看着倒下的庞然大物,塞拉斯心生一计。
他大喊着,
“不管你们能不能听懂,反正过来帮忙!”
他从野猪身上跳了下来,并用力地将那只四足的动物朝着河岸上去推。
野猪茫然地看着塞拉斯的举动,歪了歪脖子。
塞拉斯急得涨红了脸,但面前这头倒下的生物实在是太过沉重,论他一个人的力量压根无法推动分毫。
绝美的流星给世间带来的不是人们心中许愿的美好,而是毁灭性的灾难。
一颗体积较小的火流星带着橙红色的尾焰砸在了塞拉斯附近的树丛中,动作们不安的情绪开始了蔓延,它们人立而起,朝着天空咆哮,就像在想天际中的主宰抱怨天道不公。
它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只有更多的火流星砸到了地面上。
野猪当康当康地叫了几声,随后做了一个塞拉斯想不到的动作。
它抛弃了塞拉斯,回到了自己的族群里去。
塞拉斯苦笑一声,
“塞尼特里死了不会有问题吧?”
他闭上了双眼,等待最大的那一颗陨石带来的撞击。
“当康!当康!”
场面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野猪带着自己的族群,从河岸上跑来。
上百头的野猪对着此时已经死去的恐龙发起了冲击。
哪怕是獠牙断裂,猪鼻被撞红出血,它们也没有停下蹄下的力量。
塞拉斯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野猪们。
“原来你们没有放弃。”
塞拉斯轻轻自语道。
尸体稍许挪动了一些,但这样的进度仍然不够。
其他的动物见状纷纷加入了推动尸体的行列,随后在扑通一声后,将它推进了河里。
塞拉斯还没来得及欢呼,就脸色一变。
它的尸体隔绝了河流,将河水分流至两边,而奔涌的河水朝着河岸上来。
塞拉斯手脚并用,从它的尾部爬了上去,其他的动物们也有样学样地用自己的方式登上了这条血肉的大坝。
它们跨越了这条河流,到达了对岸,赢得了一线的生机。
塞拉斯明白,这个世界的劫难尚未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当康当康!”
野猪从塞拉斯身后蹭了蹭塞拉斯,似乎在喊他不要放弃。
“好的,当康。我们就朝着那座山上去吧。”
塞拉斯亲昵地揉了揉猪耳朵,将视线投到了丛林后的高山上。
假如陨石带来了冲击,只有高山之上才能幸免。
赌还是不赌?
这答案是显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