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又起了风,这象征着哈斯塔的风每次的降临都会给人间带来厄难,而这一次也不意外。
在微风的吹拂下,气温无声地下降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让人忘了这还是五月的夏天。
先前降落的雨仍然粘在身上,而气温的下降使得每一件贴身的衣物都仿佛一件寒冰制成的枷锁套在了每人的身上。
被布兰顿救下来的一对母子跟随在治安队的队伍中,除了跟着治安队,她们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她们的家已经在狂风中毁了,两人相当茫然。
身子比较瘦弱的小女孩经不住这骤降的温度,冷得打了个喷嚏。
一行鼻涕从她的鼻子上挂了下来,她用衣袖擦了一擦,便继续前行,并没有发现这条鼻涕已经在衣服上结成了冰。
“要死了,这还是五月的天气么?!”布兰顿抱怨道。他是个怕热不怕冷的汉子,由于五月的乌姆尔市平均温度一直都在三十度以上,他经常就穿着一件短袖的体恤衫就执勤,但现在的体表温度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每一次的呼吸就如同吸入了大量的刀子到肺里,是那么的痛苦;身后的队友们已经被冻得苦不堪言,一边走路一边瑟瑟发抖,连咬紧牙关都是嘚嘚嘚地颤抖着。
每一口从嘴里吐出的热气都会凝成一片白雾,这压根不应该是五月份的天气,最冷的冬季相信也不过如此。
原本就湿滑的地面在低温的影响下慢慢凝结出了细小的冰块,一个倒霉的队员在前行的时候脚下一滑,摔了个五体朝天。
①
“哎哟。疼死我了。”
布兰顿走过去那名倒霉的队友身边,一把将他拉了进来,“注意点。这天气邪乎得很。”
那名队员用左手揉着着地的后腰,嘴里嘟囔道,“这地硬的跟砖块似的,还好我肉多。嘶。肿起来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右手手面上的擦伤,从他体内流出的血几乎在一瞬间就凝结成了小块封住了伤口。
“站住。别动。”
乔布特朗忽然抬起了手,让队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他耳朵一动,心中却摇摆不定,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想赌一赌。
他走到了刚刚队员摔倒的地方,然后蹲下观察,还用手去摸了一下那里坚硬的地面:泥土和雨水混合后遇到低温凝成的冻土。
他在地面上细细地用掌心感受每一寸冻土给与皮肤上带来的触感,直到掌心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乔布特朗收起了在地面上摸索的手,并将那只感到刺痛的右手对准了自己,他眯着眼看着那看似毫无异样的右手手心,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一根很小很小的木刺。
这对以泥泞为主的地面来说是极其不合理的,除非这都是假的。
当乔布特朗感受到了异样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雪花,同时还下起了冰雹。
众人慌张地去寻找躲避的地方,但乔布特朗却不避不闪,独自站住了冰雹中,甚至任由这些冰雹砸在他的身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冰雹明明砸在地上和瓦砾上都砰砰作响,甚至他们还看到了有一颗人头大小的冰雹打碎了一个面包店残留下来的门牌。
这一些都是那么地真实,但乔布特朗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独自站在冰雹中。
“乔布特朗快躲起来,找个掩体啊!”布兰顿急得跳脚,但乔布特朗跟个聋子一样地忽略了布兰顿的话,甚至也忽略了其他治安队员的劝阻。
“哈哈哈哈!!!”乔布特朗突然向天大笑着,他的脸上露出了讥笑,甚至还明白到了现在所发生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正当气温变冷的时候,乔布特朗的脑中就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单词,乔布特朗反应过来这肯定又是教堂底下的乌姆尔留下的知识。
“罗伊格尔,一种纯精神能量体。”
这句话出现后乔布特朗就开始了对周遭的环境变化产生了怀疑,但由于身体反馈的冰冷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便决定了要观察一下实际的情况。
他发现了每走六百六十六步就有一种明显的落差感,温度也会在六百六十六步后下降一点点。
“眼见的,耳闻的,鼻嗅的都未必为实。”乔布特朗心中想道。
假如是按照他说猜想的,那么他更不能够展现出来他的怀疑,于是便板起了脸。
直到那个倒霉的治安队员摔倒后,乔布特朗手中那根木刺才令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他站在冰雹下也是一场赌博。
乔布特朗任由那些冰雹砸在身上,不管是米粒大小的还是拳头大小的,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感觉,甚至是透体而过。
乔布特朗在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后发声大笑,“哈哈哈。出来吧,这些都是幻觉。”
布兰顿看着在自己面前砸出大坑的冰雹,觉得乔布特朗所说简直难以置信,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站在了冰雹中,甚至看上去都感受不到寒冷;要知道身边的人们都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但乔布特朗平时那件长衫却给了崔斯特涅的尸体,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却没有任何冷意。
布兰顿抱着试试的心态谨慎地走到了乔布特朗身边,但正如乔布特朗所说的,面前的都是幻觉。
“啊这。。。也太神奇了,这是什么情况?”布兰顿伸出了手抓向了一块冰雹,但冰雹却从他的手中穿了过去。
“听说过黑房实验吗?”乔布特朗平静地说道。
“没有。我一个粗人怎么可能懂这些?”布兰顿摇摇头说道。
“将一个人双眼蒙起绑在椅子上,跟他说他马上就会被刀割,然后在他的手腕用沾湿的木棒用力抹一下,房间里有着持续的水滴声,你猜猜这个人会怎么样?”乔布特朗缓缓地解说道。
“能怎么样?吓个半死?”这是从掩体下走出来的那个被救下来的母子中的小女孩用稚嫩清脆的声音问的。
乔布特朗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小女孩说道,“不,他会认为自己是真的被割了一刀,然后自己把自己吓死。”
小女孩觉得这个话题太可怕了,便躲到了母亲的身后,抓住了母亲的裙子,但又好奇地从母亲背后探出了头,偷偷看着正在分析的乔布特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