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了,随着二大妈站了出来,三大妈也紧随其后,然后……
院里的禽兽们也开始踊跃起来,阎家一家,刘家一家。前前后后,一连站出来十几个人。
为什么要站出来?
现在变成了一个深奥的问题,很难找到答案。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对秦淮茹没什么好感,对何雨柱还心存偏见。
你说,何雨柱和秦淮茹打人,关他们什么事啊?就是交情提一个档次,帮些小忙还可以,替人顶罪,那还远不住至于。
可看着院里一大爷站出来了,自己老爹老妈也都站出来了,还有其他一些人都站出来了……
他们这些做儿女的,就当没事人一样在旁边看着,无动于衷么?
是的,里面有些年龄小的,仍在上学,还没成年。可也有已经参加工作的,比如阎解成,刘光天……
你说他们不孝吧?
刘家老二老三不愿赡养二老,可为了钱,不是还回来住了一段时间么?
阎家能算计,不愿支付住院费,可把老人送进医院,他们不也来了么?
只能说,他们虽然不孝,但对老人也不算那种彻彻底底,直接断绝关系那么极端。
所以让他们直接承担责任,很难,想都不要想。可眼下这事,这么多人都站出来了,这责任一分摊,还真就算不了什么了。
院里的人是喜欢看热闹,这热闹看的多了,难免从众心里也比寻常人要强。你说大家都站出来了,就你一个人首秀旁观,那也不合适,对吧?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甚至都不需要开口多说什么,只要走出来,往哪一站,谁还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一个肯定的眼神,一个温暖的微笑,大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虽然这条绳上栓的蚂蚱有点多了!
秦警官瞪大了眼睛,先前急不可耐,拉着易中海要走的那名警官,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事情真的闹大了,闹的他们已经没法解决了。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们刚来的时候,确实看的十分清楚。都不需要目击者多说什么,从许大茂受伤情况,还有秦淮茹那爽肿起的手,便判断出了大致。
可随着一个又一个的人站出,说他们也参与其中。
如果是当事人,自然知道谁动了手,谁没动手。偏偏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并不在场。
打没打,这是信还是不信呢?
信?
好家伙,院里这么多人一起动手,许大茂就是肿个脸那么简单。你们就那么耐心的一个接一个的上去扇他嘴巴吗?这是在打人,还是在体检。况且你们这么多人动手,许大茂到现在还活着,还能开口说话,这不是奇迹,什么叫奇迹?
不信?
喂!人就是我打的,我就是打人了!你凭什么说我没打人,没参与?证据呢!没证据?那还说什么,快把我抓起来吧!
其他时候,要是有人跟他们说,快把我抓起来,那绝对是打着灯笼上茅房,照屎(找死)。真就不给安排一套闪亮的银手镯,给他戴上,那他们都不叫警察。
现在,倒也不是不能抓。可这手铐往上一戴,非但起不到威慑效果,更容易引起反效果,到时候事情更加难办。
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即使是未来发展数十年,依旧不敢保证。正因如此,一些死刑犯,才会在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之后,才宣判,行刑。
更关键的是,这群站出来的人里,有很大一部分人,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打人的人。就比如二大妈,三大妈,三大爷这种的……
真就是人越多,越难处理。
他们是在犹豫,纠结,可越是耽搁,参与进来的人就越多。
好家伙,别人犯罪团伙是被抓到,立马作鸟兽散。这边警察当面,你们这团队倒是飞速发展?
他们真的等不了了,秦警官来到易中海身边,求助似的喊了一声:“老易!”
易中海面露难色,他怎么会不知道秦警官的意思。可现在他一样是骑虎难下,刚刚他不也发话了么?管用吗?当然不管用了!自己这个一大爷,再有威严,真跟警察比起来,他又算的了什么。
“大家静一静!”
易中海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出声。他目光严厉的环视众人,局面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自然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绝非他本愿。
怎么办?
最后易中海的目光,还是落在秦淮茹身上。
照着一大爷的性子,原本是不会询问她一个寡妇的,都是去找院里其他大爷商量。但随着王昌近来的表现,说不定还真有办法。
什么叫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秦警官!”
王昌眉头凝了凝,还是走了出来。他和易中海一样,先是环视了一圈人群。不过目光格外的柔和,包含深情。
能有这么多人站出来,不惜招惹麻烦,也要替自己解围。不管他们处于何种目的,这份情,他还是会记的。
“妈!”
棒梗似乎察觉了什么,不由的喊了一声。
而王昌仅是低头摸了摸他的脑袋,什么都没有说。再抬头看向秦警官的时候,脸上已是充满了坚定,眼中有光。
“是,我们这些人,都参与了这件事情,也都打了人。”
“秦淮茹你……”
易中海急了,秦警官脸色变了。
王昌则不等易中海说完,也不管秦警官怎么说,继续道:“我知道这构成了故意伤害的共同犯罪,对其中的主犯因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对从犯,则在上述量刑范围内从轻、减轻或者免除处罚。”
秦警官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是警察,可不是律师。
“我很感谢大家帮我,但犯了错就犯了错。这件事,不应该由你们承担责任,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连累大家。”
说着,王昌低下了头,“人是我打的,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您要抓就抓我吧,我是主犯!”他伸出了手:“这双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秦警官望来的眼神终于变了,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如果他再不明白,那他就是傻子了!
院里鸦雀无声,他们都看着秦淮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昌则在寂静中缓缓直起腰板,神色淡然的看向两位警官:“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终究是我一人,抗下了所有。
秦警官面带犹豫,另一位警官嘴唇动了动,用了好久才艰难道出两字。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