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音音心思直转,难道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巧成拙!
她就是想借机来找个人,怎么就无形中破坏了别人的好事!
也不知是哪个聪明的官员,想出这主意,还怎是个机灵鬼呢!
他大爷的!气死了!
陆音音悔得肠子都要青了,甚至都爆粗口了,也不知现在拔腿就跑来不来得及!
“怎么如此吞吞吐吐,还不赶紧滚过来!”
可她的脚步还没抬起来,屏风后又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现在再跑,显然来不及了。
独孤承翦虽然是个文官,可他在姑射岛学了十多年呢,还是她师兄,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实在是心太大。
陆音音欲哭无泪,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扮演一个兢兢业业的丫鬟,帮他更完衣就溜。
思及此,她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头也不敢抬,只把手放在他衣服上,轻轻一扯。
这衣服为何扯不下来?
陆音音懵了,想她活了那么久,两世为人,也只帮南宫玉更过衣。
但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穿好了,自己象征性地给整一整,戴个玉冠啥的,具体流程着实没走过完整的。
当初刚刚成亲的时候,南宫玉天天冷着一张脸让她帮忙更衣,说什么这是做王妃的本分。
他就站在床前,直勾勾地看她,而她向来喜欢睡懒觉,加上头天晚上被他折腾的,浑身酸疼,哪还有精力爬起来给他更衣。
可那人惯会折腾她,直接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抱着她放在自己脚上,就那样给他整整衣冠,实在是不正经。
此时想想那画面,多数都是睡眼惺忪,小手就胡乱巴拉两下,谁知道怎么整。
南宫玉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把她折腾起来,就不再吼她。
不管她整没整好,只抱着她亲昵地蹭蹭,等她把玉冠戴好,又在唇上咬一口,才把她放回床上。
她做王妃的时候,就是这么混过来的,日日重复,南宫玉倒是乐此不疲。
而等她成了陆音音,在府里都是别人伺候她,哪里用得着她去伺候别人啊。
这可难倒她了。
想她惊才艳艳的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竟然不会给人穿衣服!
陆音音有点淡淡的悲伤,心里又把南宫玉骂了一顿,想来这一切的源头,罪魁祸首就是他,要不然也不会到如今这境地。
“你在走神?你这丫鬟倒是胆大包天,在我面前也敢开小差。”
陆音音手还放在他的衣服上,心里正骂着南宫玉,冷不丁就听到凉飕飕的声音。
完了,独孤承翦的眼睛也太毒了吧,这都能看出来!
独孤承翦本就比她高了一头,人高马大地站在她面前,他的声音微凉,刚好喷洒在她露出的后脖颈上。
陆音音觉得有些冷,又有些痒,可也不敢伸手挠,只能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与他保持点距离。
谁知她的意图被看穿,独孤承翦竟然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陆音音只觉头皮发麻,腰上一片滚烫,几乎要灼穿她的小心肝。
没想到独孤首辅是这样的人!!
还以为他一直洁身自好,风光霁月,对这种送上门的美人嗤之以鼻呢!
毕竟她死之前,独孤承翦都未娶妻,身边也没有一个侍妾。
等她在陆音音身体里重生了,同样没听说他娶亲的事,除了一直粘着他的司徒韶容,还真没见到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可现在,在这间冷冷清清的屋子里,他竟然揽住了一个丫鬟的腰!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独孤承翦该不会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吧?
陆音音脑子很乱,不时闪过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开始挣扎,“首辅大人,还请你放开手,奴婢……”
刚说到这里,又被打断了。
独孤承翦的手臂好似铁钳一般,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修长洁白的五指甚至缓缓插入她耳侧低垂的柔顺青丝,一下一下地轻梳起来,说不出的轻佻。
陆音音脸颊瞬间涨红,若不是亲身经历,真不知他竟是这样的人,呆愣了好大一会儿。
可身前的人语声悠闲,好似轻拔流水浓饰绿树,舒卷闲云淡抹青山。
“你这丫鬟倒是有趣,看来他们这次是真的费心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证实了陆音音之前的猜想,果然这个丫鬟是官员们特意为他准备的美人!
陆音音如临大敌,若是一般人,她早就摸出灵符,把他定住了。
可面前这人是独孤承翦啊,她的亲师兄,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符箓术。
只要在他面前用过一次,肯定会被他怀疑身份,那才是真的玩了!
陆音音心念直转,最后干脆扮作无知少女,身体抖若筛糠,挣脱他的手,噗通跪在地上。
“首辅大人,您、您可能误会了,我、我只是个普通丫鬟。
刚刚桂花姐姐肚子不舒服,临时唤我来给您送衣服的,我、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就是个粗使丫鬟,只会扫地浇水,不会伺候贵人更衣的。”
陆音音屏气凝神,一口气把话说完,却也不敢放松警惕。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上忽而传来一声轻笑。
“原来是这样,那你走吧。”
陆音音听到这话,如临大赦,也没心思猜想他美人都要没了,为何还要笑,赶紧磕了个头,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独孤承翦还站在原地,身上依旧是那身被水渍浸湿的月白锦袍。
他抬起手,刚刚揽住她腰的时候,感觉像是羽毛在肌肤上滑过,那样轻,那样软。
他心头猛然一颤,情不自禁紧了紧喉结,口中一片干涩,所以才会忍不住抚摸她的秀发吧。
独孤承翦早就认出她的身份了。
刚开始听到她的声音,明显听出了她故意压低声音,只是本着好奇看了一眼。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视线却被她耳珠上的一对珍珠耳钉吸引了。
之前在大堂用宴的时候,虽然隔得远,但他却一眼看到了她小巧的耳垂。
那对珍珠跟她的肌肤一样白,发着莹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