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吧,法术上的精巧并不能弥补绝对实力上的差距,在这样下去,在下可没有心情陪张爷玩下去了。”
林浩宇的话很平静,就仿佛在说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但落在张玄机的耳朵里,却仿佛一记最响亮的耳光抽在了自己的脸上,那种清脆让他的心情瞬间有了很大的起伏。
昊天宗乃是正道第一大门派,他张玄机仗乃是昊天宗的嫡传弟子,一贯是横行修真界的,狂傲惯了的,无论走到哪里,那些小门派的弟子见了不都是恭恭敬敬,不敢稍起冲突?可今天见了林浩宇这种比他还要狂傲的人,又哪里受得了如此大的反差?
不过昊天宗虽然不算最正统的道士,但道门最基本的养气的功夫还没落下,因此仅仅几次呼吸,他便将异样的心情压下,笑着说道:“方才倒是贫道献丑了,让林道友见笑,见笑。”
说话间,他的话陡转严肃:“林道友小心了!”
说罢,他的右手向百宝囊中一伸,朝天上一放,就见一口金钟光华夺目,带着摄人心魄的钟声,向着林浩宇当头罩下,同时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围绕着林浩宇开始疯狂地转圈,不断地此处手中的分水刺,降临林浩宇的注意力转移分化。
在钟声出现的一瞬间,就连林浩宇都有些许的失神,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将这种声音隔绝掉,如果他的猜想不错的话,这座金钟应该是带有某种摄人心魄的法阵,在干扰人的同时,还能将人吞入其中,里面必然带有不少恶毒的禁制,将与使用者实力相当的对手顷刻炼化也并非什么难事。
但是,张玄机有金钟,林浩宇就没有其他的法宝了么?他抖手打出那枚法印,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洗礼,顽石居士铭刻其上的法阵积蓄了不少的天地元炁,这枚法印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只是这种变化太过细微,以林浩宇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就在丢出法印的瞬间,林浩宇使了一个纵地金光术,瞬间挪移出了金钟笼罩的范围,与此同时,法印和金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昊天宗大虽大矣,但资源的分配也就成了问题,并不是每一名弟子得到的资源都是一样的,如张玄机这种弟子,法宝最多也就是在自家的炼器阁兑换、或者干脆自己想法子购买的,哪里能够和林浩宇这种顽石居士亲手雕刻、无争道人加持法术重新祭炼的法印相媲美?
只听一声响,那座金钟便瘪下去一大块,甚至有了破碎的趋势,上面出现了无数裂纹,想要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一个月的祭炼是少不了的,而这一击也激发了上面与魔音有关的法阵,这也是林浩宇急急忙忙躲出去的原因——这种情况下,一旦法阵激发,力量将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也无法被他们所驱使,包括它的所有者张玄机也恐怕会被无差别的攻击,不仅如此,这样的一击威力最起码比之在张玄机手上要大上至少三倍。
果然如同林浩宇所料,张玄机不可避免地有了一刹那的失神,在这种等级的对决之中,一刹那的失神足以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林浩宇当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虽然他用于瞬间增速的招数早已不止《白虹贯日诀》这一项,但随着他实力的提升、对“道”的理解的加深,他发现在自己放弃了杀气和杀意之后,最省力的反而依旧是这门凡俗中的招数,或许正是应和了“大道至简”这一说法。
因此,他的速度瞬间暴增,以龙潜剑为先导,整个人都变成了一道金光,飞速射向张玄机,然而就在这一刻,一层淡蓝色的光幕出现在他冲刺的道路上,光幕很薄,并不能完全阻止林浩宇的攻击,但仅仅是一瞬间的拖延,便足以让一名修士站在林浩宇的面前。
林浩宇收剑而立,面色阴沉,他的面前是一名中年道人,一身宝蓝色的缎子道袍华贵无比,腰间的丝绦上挂着一枚乳白色的玉佩,显然是一件难得的法宝,脚下的登云靴透着并不算强烈的元炁波动,应该也有阵法铭刻其中,头上的簪子闪耀着雷击木特有的光泽。
最重要的是,他的道袍上也有一个昊天宗的徽记,徽记旁边的一枚小剑证明他所在的部门,正是昊天宗内对外执法的天剑堂,他张开口,声音温润如玉,却又有不可违逆的威严:“比试到此结束吧,这一仗是我昊天宗的弟子输了。”
他的身后,张玄机已经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听了他的话,如同一只发了疯的狮子:“我没有输,宋玄中,我的战斗不需要你来插手!”
但无论是林浩宇,还是宋玄中,都没有理会他的话,林浩宇是纯粹懒得和这种眼高手低的家伙说话,宋玄中的脸上则满是高深莫测的微笑。
林浩宇收回法印,看着他,突然笑了笑:“那就给你个面子,到此为止。”
说罢,他转身就走,并不多做停留,他没有回到逍遥居去找洪山门二人,刘义庆和王汉卿在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表态,已经说明他们并不愿意和昊天宗弟子结怨,同时也说明二人已经放弃了和林浩宇之间的关系,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以后见面会很尴尬,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的格局太小,林浩宇实在有些看不上眼,若是从他们手上得到消息,就算能弄到,恐怕也会失之偏颇,还不如大家好聚好散。
至于身后的两个昊天宗玄字辈弟子,林浩宇更是懒得再管,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矛盾,宋玄中此番做法明着是维护师门荣耀,保护同门的安全,实际上则是一耳光扇在了张玄机的脸上,没有人会对昊天宗说什么,毕竟昊天宗的威名不会因为一个弟子的不正确而败坏,但张玄机以后必然要背上一个“需要同门保护”的包袱,而且这个时间怕不会很短,简单来说,宋玄中明面是包庇,实则是拆台坑人,张玄机还必须给受着。
现在现场的矛盾,主要还是张玄机和宋玄中之间的,而门派之中的恩怨纠葛因为利益攸关,往往更加让人疯狂和极端,陷入其中不光会得罪两方之中的一方,还有可能被门派的高层所记恨,毕竟有些矛盾都是高层为了分化手下稳固权柄而听之任之的,因此,这种矛盾往往比寻常的恩怨纠葛更加危险,尤其是昊天宗这种庞然大物,稍有不慎陷入其中,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林浩宇施施然地走向绿洲,他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做,所以走的很慢,身后两个昊天宗弟子的声音也就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他的耳朵,张玄机恼羞成怒,宋玄中则是云淡风轻:“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来管了?我还没有败!”
“师弟,你已经败了,若是他有丝毫的杀心,愚兄却没有出手相助,恐怕你早已陨落在此,回了师门,我也无法和长辈们交代啊……”
“怎么可能,我还有那么多的底牌没有动用,你……”
林浩宇摇了摇头,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所在的玄天观是个小庙,没有这么多的恩怨纠葛,否则,虽然不会像魔教之中那样,明面上便拔刀见血,也会像面前这样互相算计,平白地浪费了心力,拖慢了修行的进度。
“林公子请留步,林公子请留步。”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林浩宇回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书生正向自己走来,此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眼望去便知道正气逼人;手中闪着的折扇上宝光莹莹,显然不是凡品;腰间挂着的玉佩、玉箫灵气阵阵,法力充盈。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莫名的,林浩宇仿佛看见了惨死于与巨蛇战斗之中的孟老,想起了老人身上腾起的那股贯通天地的浩然之气,他笑了笑,对这名书生拱手笑道:“不知这位公子唤在下何事?”
书生温和地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小生龚振明,浩然宗门下,奉了师门的令谕来此围剿魔教余孽,今日见到林公子法力精深,因此想邀请公子一同行动。”
林浩宇向他的身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和他打扮相仿的人,问道:“公子也是独自来到此处?”
龚振明点头称是:“师门共计派出六人前来此处,小生是最后一个,想必前面的五位师兄弟已经深入沙漠。”
“你在这个时候邀请我,就不怕得罪了昊天宗,给自己招上麻烦?”林浩宇的脸色变得很古怪,说实话他并不想接受龚振明的邀请,功法的外显和内心不符的人实在太多,他又刚刚打了昊天宗的脸面,这个时候邀请他,实在是有些诡异,“甚至你还没有摸清我的师门,就不怕我是魔教的卧底?”
龚振明笑了笑,言语间有说不出的自信:“我浩然宗虽然不及昊天宗大,但也不会怕些无理取闹的人,而卧观公子使出的法术都是正而不邪,绝非魔头一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