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然再是喜悦,也无法忘记,今天嫁给自己的这个女人,恨了自己九年啊!
九年的仇恨,怎是能够说消弭就消弭的?
既然恨,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精明如他,自然是知道,叶澜嫁给自己是为了什么?
可是,纵然是知道,他也丝毫没有放弃娶她的念头!
百里弋感受到身旁女子的气息,握着她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新娘上花轿。”
管家的声音传来,百里弋身体一怔,要松开她的手,心里竟有些不舍,好似这一放开,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她的手。
百里弋感受着她手的柔软和温度,终究还是安奈不住,用力微微一带,另外一只长臂轻轻一揽,将叶澜一揽入怀,所有人看在眼里,眼睛都禁不住吃惊的睁大,叶澜也是一愣,回过神来,头顶便传来百里弋的声音……
“永远留在我身边,让我有机会拉着你的手,可好?”
那声音,似低诉,似哀求,没有半分平日里战神的凌厉作风,倒是像极了一个铁血柔情的汉子,饶是叶澜,也因为百里弋此刻的举动有些不太适应。
“我不是在你身旁么?”叶澜淡淡的声音从喜帕下飘出,听不出丝毫情绪。
话虽如此,百里弋心中却是失落,在他身旁么?
可是,他总是有抓不住的预感呢!
哎!
百里弋深深的叹了口气,下意识的将叶澜楼得更紧了些,似乎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之后,她便对他不再有恨,一辈子都不会离他而去,可是,纵然是如此,百里弋心里的不安,依旧浓得化不开。
所有人都看着九王爷搂着九王妃,谁也不敢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九王爷才松开了叶澜,将叶澜送上了花轿,百里弋看着花轿中的叶澜,手中的帘子依旧不舍得放下,似乎多看一眼,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不过,想到今日的大婚,百里弋终究不得不放下了帘子,视线彻底被轿帘阻挡的那一刹那,百里弋感觉好似这帘子,将他们隔开了两个世界。
迎亲的队伍,从天牢出发,并没有直接前往九王府,而是从城西,经城北,城东,城南,绕着西京城的大街小巷游走,喜庆的队伍,锣鼓鞭炮齐鸣,可是,经过的街道,却是没有一人。
似乎是因为九王爷大婚,不得皇上允许,就连百姓也都不敢观看,心中虽然对今日的大婚充满了好奇,也都瞧瞧的在门内观望,暗中打听着九王府的消息。
皇宫里,九王府的一举一动,几乎没半柱香的时间,就会有人细细传达。
九王爷出府迎亲了……
九王爷在天牢将叶家二小姐迎进了花轿……
九王府迎亲的队伍,到了城东……
一桩桩消息传来,一直坐在那里的崇明帝皆是不吭一声,就连身旁的婉嫔和皇后,也摸不透,对于这桩婚事,皇上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终于,皇后有些按耐不住了,一边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擦了一下嘴,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听起来,咱们就王爷的婚礼,可是盛大呢,能从天牢将人娶回去,咱们九王爷怕也是天下第一遭,本宫都想去凑凑热闹了。”
皇后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崇明帝,见他的眉心果然皱得紧了些,心下欢喜,更是盘算着再添他一把火,敛了敛眉,继续道,“九王爷是咱们西秦国百里皇室的大功臣,他成亲,理应这般盛大,可是……新娘子若是旁人倒好,却偏偏是那叶家二小姐……哦,不,她哪里是叶家二小姐,明明是黎国的公主啊!哎,这九王爷到底是着了什么魔,好似中了毒一般,以本宫对九王爷的了解,九王爷那般精明谨慎的人,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惜……哎,那黎国公主怕真的是女祸之命啊!”
女祸二字一出口,崇明帝的神色更是凌厉了起来,很显然,皇后的一番话,稳稳当当戳中了崇明帝心里愤怒。
皇后看在眼里,心中欢喜,可是,婉嫔却是不愿见得皇后计谋得逞的模样,看了一眼崇明帝道,“皇上,九王爷和叶家二小姐,该是有情人,纵然有女祸一说,可是,那叶家二小姐在咱们西秦国这么多年,也没影响到咱们西秦国的大计不是吗?再说了,终归是一个女子,别说是一个王爷的妃子,就连身份尊贵如皇后娘娘这般的人,也不能凭着女子的身份,霍乱了朝纲不是?”
“你……”皇后身体一怔,脸色顿时铁青,瞪着婉嫔嘴角扯出的笑,心中愤恨,这个女人,是存心和她过不去!
“皇后娘娘,我说的不对么?”婉嫔丝毫不掩饰她的得意,对上皇后的眼,笑得更加灿烂。
皇后脸色难看,明明知道,这个婉嫔故意和她作对,可是,这个时候,她却不能怒,她一直视婉嫔为眼中钉,可是,这个时候是对付百里弋的最佳时机,若是此刻,不借助这件事,对百里弋造成打击,那么,以后怕更是难了。
她更是有预感,皇上对此事,并非是不在意,不是吗?
收敛好心神,皇后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听见报信的侍卫,匆匆的进了们,侍卫急急匆匆,这一次,手中更是拿了一个信函,恭敬的跪在殿前,皇后见此情形,立即道,“有什么消息,快说给皇上听。”
侍卫忙道,“禀告皇上,皇后娘娘,九王爷发话,说是请皇上莅临九王府,这是九王爷让人带进宫的请帖。”
“呵,九王爷邀请皇上去呢,张全,还不将请帖接过来,九王爷一番心意……总不能辜负了不是?”皇后心里一喜,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这不,百里弋他亲自将刀子送到了她的手上,她若是不接过来,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皇后心里雀跃,敛眉,想到什么,眉宇之间,更是开怀,“那些个官员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