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几个受害的女子?锦衣三千营千户田龙再也无法按耐心中的怒火了。
如果只有这一个女子,或许田龙也就这样了。
最起码现在这个女子他已经安全的解救出来了,可是屋里还有十几个跟这个女子同样遭遇的人。
剧烈的心跳,血液往脑袋上涌。
热血男儿,铁血的汉子,怎么能够承受这样的痛苦?
妈的,蓝氏在牛逼,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在大能大的过皇上?
《大明律》条条律法,可不是摆设。
在占理的情况下,田龙不在退让。
妈的,一帮私兵亲卫都敢攻击国家堂堂的正规军,这他娘的也太拿王法当儿戏了。
这下子是撞到他的枪口上了,如果不给蓝家小子一点教训的话,他真以为自己就是王法呢。
“三千营结阵!”
军令就是一切,就看刚才还在群殴状态下的十几个人,迅速后撤,三人一组,自动的结成刺猬状的刺杀阵。
“哟呵,跟老子来真的啊,弓箭手准备!”
蓝大公子丝毫不示弱。
一声令下,三十几个弓箭手,迅速的瞄准了田龙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从屋里一个公子哥喝的醉醺醺的走了出来:“蓝兄,怎么回事,一帮丘八瘪三,打发了就完了。
至于耽误咱们哥几个的好事么?”
他这话一出口,蓝大公子面子挂不住了。
“放箭!”
“嘣嘣嘣嘣”弓弦一阵响动。
把三千营的士兵,一下子射倒下一片。
其中一个正中哽嗓咽喉,就倒在田龙的脚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血,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田龙痛苦的把这个兄弟搂在怀里,把那双没有闭上的眼睛合拢。
“开枪!”
随后而来的三千营将士,闻令而动。
“砰砰砰......”枪声大作。
顿时蓝家大院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愤怒的锦衣三千营士兵们,端着长枪,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
战斗几乎是在一眨眼的时间解决的。
几十个人手持刀枪的人,在第一波打击中,倒下的倒下,逃跑的逃跑,没有跑掉的人,扔掉手中的武器,趴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瑟瑟发抖。
后面的三十多个弓箭手,也没好到哪里去。
远距离攻击,他们不如火枪手,近距离攻击更是不能抵挡刺刀的翻挑。
一时间顿作鸟兽散。
平时耀武扬威的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还可以,但是真的遇到职业的铁血军人,那就是个渣渣。
这局面,已经不是田龙能够控制的了的了。
他一边让人飞报任伯寒,禀明情况,另外,他快马加鞭直奔永和伯郑长生那里求援。
任伯寒也不一定能够扛的住,或许只有郑长生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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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长生也是很头疼啊!
谁能想到会出这码子事情?
犹豫了一下,郑长生沉声问道:“蓝大公子可曾受伤?”
“回伯爷,卑职等只击溃了蓝府家丁,就把整个蓝家大院包围了,没敢继续进攻。枪战一开始的时候,卑职亲眼看到蓝大公子抱头鼠窜,躲到屋里去了。
应该是不曾受伤。”
“额,这还好说一些!蓝玉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平时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宝贝的都不能再宝贝了。
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的无法无天。
真要是伤到他的话,这个仇算是跟蓝家结实了。
不过,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要迷恋国法大,要记得执法的是人。
这事情就算是放到老朱面前,他也得好好的考虑一番。
大将军蓝玉,手握几十万大军,雄踞北方一隅。
说是一方诸侯一点都不过分。
弄不好就是一个滔天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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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爷,现在该如何是好?”田龙刚才热血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可是冷静下来,仔细思量,他也是后怕不已。
“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那些受害的女子全部保护起来,留下口供。容我见过皇上再说。此事干系太大,本伯也不好独专。
现在这情况,有且只有皇上能够摆平,谁说话都不好使。”
“卑职给伯爷添麻烦了!如果需要卑职扛下所有的话,卑职愿引颈就戮,千万不要牵扯到卑职的家人。”
田龙垂头丧气的道。
军心士气可鼓不可泄,这样紧要的当口,没人给他们撑腰打气,这支军队的人心就散了。
“你们没错,你们做的很好。
出了事情,本伯爵一力承担,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先按照我说的做,容我见过皇上之后再行定夺。”
郑长生拍了拍田龙的肩膀鼓气道。
此言一出,田龙激动的差点没给郑长生跪下。
这样的官长,人间少有,世上难寻。
能够帮属下背锅的官长有,可是也得看是什么事情。
这样天大的缸可不是谁都能扛的起来的,你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能够吃几碗干饭。
这事情,就算是到了任伯寒那里,估计也不会有郑长生这么慷慨的答应帮忙承担。
郑长生的形象一下子在田龙这些三千营将士们心里高大威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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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家大院里,哀嚎遍野,血流的把青砖都浸透了。
郑长生手捂着鼻子,跟随田龙走进了屋里。
妈的,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郑长生的鼻子差点气歪了。
十几个公子哥,衣衫不整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还有十几个女子,被分开关押,这些女子身上裹着床单,哭哭啼啼的,别提多扎心了。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可是就因为投胎的家庭有所区别,一些人一出生就成为人上人,一些人则注定成为人下人。
就如同这些女子,在家里也是被父母宝贝的很,可是就因为身份地位不如人家,就被人家强抢过来,成为万物,成为权贵子弟泄欲的工具。
是可忍孰不可忍,别说是田龙这些热血的汉子不能忍受。
当时如果是郑长生在场的话,也是不能忍的,说不定他脾气一上来,做的比田龙还要狠。
蓝大公子此刻心里安稳了不少,战斗早就结束了。
他的手下,被打死打伤一大片,剩余的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他此刻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这些锦衣卫大兵们,只是把他们控制起来,并没有对他们下狠手。
他心里有点洋洋得意起来:“哼!还是自己老爹的名头好使。这些人都是小兵嘎嘎,刚才那领头的也不见踪影了,估计是向他的上司汇报去了。
奶奶的,上报才好呢?
级别越大,越好。
老爹的名头在大明难道还不能压的过锦衣卫?毛骧怎么样,不还是跟条狗一样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尽管他们这些人是三千营是任伯寒的手下,但是,任伯寒可跟自己老爹的级别差远了。”
他越想心里越混不在意。
他也是蹲的时间长了,腿都蹲麻木了。
“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
我爹是大将军蓝玉。
我警告你们,赶紧把老子放了。
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个时候,田龙和郑长生走了进来。
蓝大公子。一眼就看到了田龙。
“姓田的,你一个小小的千户,你的把爷怎么样?
识相的话赶紧把小爷我和我的朋友放了,我们蓝家就已经是你永远我不可能触碰的了,
加上我这些朋友的身份,说出家世来都能吓死你。
别说是你了,就是你们三千营的统兵官任伯寒也不能不考虑一下吧。
所以现在趁着小爷心情好,赶紧给小爷我跪下磕头求饶,说不定小爷还能放你一马。
如果你一直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小爷心狠手辣。”
靠,郑长生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都他娘的到这步田地了,还死鸭子嘴硬,真不愧是大将军蓝玉的儿子,不认怂不倒架。
田龙恨他恨的牙根都痒痒。
不过此刻有郑长生在场,他还真不好多说什么。
郑长生手捂着鼻子,很是厌恶的瞪了蓝大公子一眼。
蓝大公子很显然就没有把郑长生放在眼里。
此刻的郑长生一袭天蓝色的连帽斗篷,遮挡着面部。
手又捂着嘴,除了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根本不可能分辨得出来。
郑长生冷冷的说道:“蓝家好大的权威。
大明朝是你们家开的吗?
律法千条,我相信总有一条是能够管的了你们蓝家的。”
蓝大公子愣住了,他偷眼观瞧眼前的郑长生。
他脑子飞快的旋转起来。
这人是谁?看年纪听声音也不会有太大的岁数。
不会是哪个皇子吧?
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人,除了皇室子弟,当官的巴拉一遍也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不对,应该不是皇子。
成年的皇子都外面就藩去了,京中所留下的都是还未成年的。
可眼前这人是谁?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
连他老爹的名头,加上他这帮狐朋狗友的家势都镇乎不住。
“你是谁?小爷我看你是真的活腻歪了。
到底是谁的裤裆没扎紧,把你给漏出来了。
你知道不知道得罪小爷的后果是什么?”
郑长生冷笑一声:“得罪你我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但是我知道得罪大将军蓝玉的下场是什么。”
蓝大公子听郑长生如此说,心里别提多兴奋了:“哼,知道我爹的厉害了吧?
还不赶紧把小爷和我的朋友放了,否则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得罪蓝玉是什么下场吗?”
“还能什么下场,肯定跪在我爹面前磕头赔罪。”
“哈哈,无知小儿,磕头赔罪倒是没有。
我倒是记得是你爹蓝大将军,亲自到我府上赔礼道歉,还打瘸了贵府管家的狗腿。”
沉默,良久的沉默……
所有人都傻眼了,田龙看郑长生的眼神都不对了,没想到郑伯爷还有如此牛逼哄哄的一面。
大将军蓝玉性如烈火,脾气暴躁,从没有听说他,在除了皇上和几个公爵国公之外的人服软。
蓝大公子的神色终于变了,脸色苍白,腿肚子都要转筋了。
这秘闻,很少有人知道。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那还是几年前,他老爹跟正当红的永和伯爵登门赔礼道歉。
起因就是为了一个戏班子……
面前这人是永和伯爵郑长生,他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断定。
郑长生的名气太响亮了……
京中权贵子弟,分文武两大帮。
文官子弟以汪凯为首,而武勋子弟则是以他蓝大公子为首。
两帮人马本来势力不相上下,平时斗个气,飙个车啥的,斗的是不亦乐乎。
可是自从几年前汪凯这小子,张口闭口的“我郑叔”之后,双方情态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好多之前他手下的小兄弟,纷纷借口不在跟随他,转而投靠汪凯。
这让他很是不爽。
为此他恨郑长生有多严重,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想象。
一切都是“郑长生”这三个字惹出来的祸。
可是恨归恨,他能怎么样?
他老爹都拿郑长生没办法,都在人家面前服软了。
别人不知道这件事,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是永和伯郑长生?”蓝大公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我!”
人的名树的影,没见过真人可是他的事迹早就在京师权贵圈子里传开了。
单单就是当年“舍生忘死的一扑”救了皇上都命,他家三代人躺在救驾之功的功劳簿上,也可以活的衣食无忧。
可是还有其他功绩呢……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朝堂情态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太子没了,皇太孙就是未来的国之帝王。
郑长生是皇太孙的老师,这谁能比的了?
要说未来几十年大明朝,谁是政坛常青树,非郑长生莫属。
但凡是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能看透这一点。
蓝大公子此刻心里有点慌乱,已经不如刚才那般硬气了。
“永……和伯,你要怎样?我……我不怕你,我蓝家更不怕你。
别以为当年我爹给你服软一次,你就可以吹嘘一辈子。”
“我什么时候也没有吹嘘,我只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还用吹嘘吗?
你说我要对你怎样,说实话我不能对你怎样。
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人敢对你怎样。”
说到这里,郑长生一挥手:“来人,把这帮强抢,玷污民女之人给我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