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看着李广跟王妈那惊奇的眼神,赵烺也是颇为无奈。
自己这食量,自从食了那皮脂后逐渐增大的确是个事实,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下子吃这么多。
这样的饭量,按着正常成年人来说,都有四个之多了。
由此可见,李广们此时的反应,还是淡了很多的。
“莫不成是因为我昨天那个梦?”
昨天那个梦说来是梦,但这脖子上的掐痕跟这早上突然增大的食量,可都说明着,那个梦根本不简单。
“算了,我们先出去吧,别让田署长等急了。”
招呼一番之后,赵烺便带着李广来到了警署前的广场那里。
此时只见那此前本是平日里颇为冷清的广场,如今竟是熙熙攘攘的站了很多人。
而那在人群中间,搭了个丈方的祭台,上面有十几个身穿僧袍头点戒疤的和尚,正围着一个放满了鸡鸭鱼肉的供桌诵经。
道道整齐划一的经文阴阳顿挫的从那祭台上散开,台下的人群听的是如痴如醉。
有了此前道士卖符的事情,冲县的百姓对于这些僧道之徒更为相信。
如今眼见着田署长为父老乡亲着想,请了这些外地的僧众前来祈福,也没有什么人刻意去宣传,就自个围了过来。
对于这些现象赵烺自是没有办法,因为想要将这些民众愚昧的思想扭转过来,不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完成的。
“赵兄,你可算来了。”
田子防就近在广场上位置最高的台阶上搭了个棚子,不仅可以遮风挡雨的,还可以将广场上所有的人群都收至眼底,防止有人趁乱起事。
站的高看的远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赵烺跟李广才刚到这广场边上,田子坊看见了他们便赶紧应了上来。
只是当田子防将目光移向了赵烺的脖子以及他那乌黑的两个黑眼圈之后,本是欣喜的脸色却是猛地阴沉了起来。
他直直的看着赵烺凝重的说道:“赵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对你出手了?如果是的话你跟我说,我带人毙了他们。”
“没事,没事。是我昨夜做噩梦吓到了,没注意自己掐到了自己。”
“呃……”
田子防听到了赵烺的解释,有些错愕的楞愣了愣神,回道:“赵兄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可千万要跟我说。
别的不说,单是在这冲县地面上,如果有人敢对赵兄使绊子,那我绝对会剥他几层皮下来,让他生不如死。”
“田大哥你说笑了不是,真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赵烺摆了摆手,田子防才是作罢。
将赵烺跟李广带到台子上,田子防的心里却是无法平静下来。
此前时候,他就劝过赵烺,让他离开冲县回京城去。
这一切阵子冲县奇奇怪怪的事情实在是因为冲县最近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田子防一来是为赵烺的安危着想;二来呢,若是赵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真的担不起这个责任。
京城赵家作为名门望族,家大业大。
赵家第三代二公子赵熔,也就是赵烺的叔二叔,如今时任京城警备部队总长,更是权利滔天。
上次赵熔来冲县的时候,就单独找过田子防,说是如果赵烺有任何闪失,小心他脖子上的脑袋不保。
而此后田子防邀赵烺几人去揽月楼喝酒,回来在那巷子遇袭的事情发生后,赵熔听闻后顿时暴怒,一个电讯就将田子防给叫去了京城警备总署。
叫他田子防过去干嘛呢?
当然不是喝茶咯。
田子防跟警署的兄弟们以及赵烺说的都是去京城开会,可这个时候一个个的事情都堆成山了,谁有那闲工夫把一个小县城的警察署长喊去京城开会。
田子防去京城,是去挨骂去了。
想到那天的凄惨模样,再看看赵烺如今这满是掐痕的脖子,田子防这心里酸的很啊。
坐在那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田子防正寻思着该怎么想办法把赵烺劝回去,小六的却是一脸凝重的自前方的一条街道上朝着田子防快速奔了过来。
“小六,怎么了,这慌慌张张的!”
“署长,那失踪孩子的案子有眉目了。”
小六眼见着这棚子里只有田子防、赵烺以及李广三人,也没有避嫌,就直接说了出来。
“有眉目了?”
田子防的脸色猛地一楞愣,而后又迅速化为一副惊喜的模样回道:“有眉目了好啊,赶紧去调派人手,让安子也跟你一起去抓人啊,还来这浪费时间干嘛?”
“不是……”
小六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在场的三人,脸色有些涨红的说道:“前面巡街的弟兄说看到一个蒙着布巾的黑衣人带着一个小孩快速向城外去,我便吩咐两个身手颇好的弟兄跟着,自己回了警署搬人。
可是等我去到城外的时候,才是发现那两个跟梢的兄弟竟然……竟然……”
“竟然怎么了,小六你倒是说今天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啊!”
看着脸色涨红支支吾吾的小六,田子防一阵气急右脚一动要不是赵烺拉着就差点踢了过去。
“那两个兄弟,他们在城外被杀死了!”
小六说道这里,语气已是带了丝哭腔,他双眼通红的看着田子防说道:“都怪我,我要是多等些时间,多找些弟兄一起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都怪我……”
小六强自将头抬起,满脸悔意的说着,泛红的眼眶里竟是慢慢有了些湿润的液体流动满是泪水。
只是此刻消失小六头颅仰的高了的缘故,那些咸湿的液体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把你的马尿给老子擦干净,清点人马跟我一起去为那两个兄弟报仇!”
田子防此时青筋毕露,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捶了捶小六的胸膛,“咔嚓”一声拉开枪栓,凶狠的看向了城外的方向。
“是!”
田子防捶在胸口那一拳极重,但小六努力的挺直了自己的胸膛,不让他有一丝弯曲。
敬了一个警礼之后,小六抬起衣袖狠狠的抹了把双眼,准备跟着此时暴怒的田子防出城。
“慢着!”
正在此时,一直在边上听完了整件事情经过的赵烺站起身子,一声之后将欲走二人的衣袖拉住。
“赵兄,你……”
“田兄,我没有不让你去将那凶手抓获归案的意思,只是你们就这样去,怕是凶多吉少。”
眼见着田子防跟小六此时那通红的双眼,赵烺还是强自用力将他们拉回了身后的椅子上,而后认真的看着一脸不解的小六跟田子防问道:“我问你们,如果从城门口发现情况然后回城调人再去城外,这其中一共要花多少时间?”
“多少时间?”
田子防楞了楞愣了愣神,而后眉头皱起,仔细盘算了会儿才回道:“冲县县道依着京城的布局来的,横平竖直。
从警署到城门的大道是一条之路,再者我们警署的弟兄操练都挺刻苦的。所以在警备状态全速前进的话,这加起来的时间不会超过十五分钟。”
“好。”
赵烺侧头看了看此时依旧一脸疑惑的小六继续问道:“刚才你们田署长所说的这个时间没错吧?”
“没有。”
小六点了点头,回道:“因为小孩失踪案是最近最为棘手的案子,兄弟们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想将那凶手尽快抓住。
所以这个时间只少不多,差不多只有十二分钟左右。”
“好。”
赵烺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向了田子防,继续问道:“你们警署出外巡街的弟兄,如今都配枪了吧?”
“恩,都是今年刚从警备司令部那里领回来的新枪,好使。”
田子防依旧是不大明白的看着赵烺,道:“赵兄,如今不是问我们警署的事情,而是我们警署有弟兄死了,我这个做署长的要为他们报仇。如果你想知道……”
“不不不!”
眼见说到了现在,田子防都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赵烺连连摆手也不再耽搁,就将剩余的话说了出来。
“刚才你们也说了,你们出外巡街的弟兄都配了从警备司令部最新配发的枪械,那应该没有走火的隐患。
而从刚才小六说的情况来看,他们所见的黑衣人应该是一个人了。
那么这事情的问题就来了,小六派去的两个人还带着枪械都不是那人对手,可以想象那人的功夫有多高。
再者,近段时间冲县都有差不多将近三十来个小孩失踪了,而这可能是一个两个人能办到的吗?
答案是不能。
因此我可以断定,他们必是一个团伙,并且人数还不少。
如果你们急急忙忙的就这样出城,若是没碰见那群人还好,但若是碰上了,我觉得你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嘶!”
话说道了这里,田子防跟小六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对视了一眼,俱是能够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惧。
“事情这么……这么严重?”
小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凝重的众人,而后将目光移到了赵烺身上,眼眶泛红的说道:“赵哥,你可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啊,那两个兄弟昨夜还在跟我一起喝酒,这么会就没了,我这心里难受啊!”
“小六你别急!”
赵烺抬了抬右手,按了按小六肩膀,而后指了指一直站在他后面的李广说道:“你们化作便装,不要暴露身份,然后让李广跟你们一起去。若是碰见了什么情况,就算是打不过,但依着李广的身手,至少可以让你们安然的撤出来。”
“这……”
田子防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赵烺,而后说道:“冲县最近这么多事情,赵兄你若是没有李光广保护,怕是不妥吧。”
“哈哈,田兄说笑了。如今这冲县谁人不知我是你田大署长的至交好友,在这县城内,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胡来啊。”
“这……这说的也是。”
田子防虽然这样应着,但这心里莫名就想到了上次巷口遇袭的事情,还是有些惭然。
“对了,田大哥你不能去!”
话说完之后,李广跟赵烺告辞之后,田子防正准备跟着一起去,赵烺却是一把将其拉了回来。
“赵兄,你这……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你啊……”
赵烺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一脸疑惑的田子防回道:“今次这僧众来冲县祈福是你田大署长的注主意,如今这全城的老少爷们都在看着你。
若是你就此离开,那指不定就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
而我刚才所说的是便衣出城,本就有了隐去行踪的意思。
但田大哥你的样貌冲县百姓甚至于是周边一些县城的百姓都是认得的,你就这样出去,你说是不是会把行踪被暴露了?”
“好吧,赵兄你说的……极有道理!”
田子防无奈的摆了摆手,一脸凝重的看着浑身煞气毕露的小六嘱托道:“把警署身手好的弟兄也带上,一定要给我们那两个死去的弟兄报仇。
对了,安子今天本来是休假的,你也去把他叫上。
多一个人手也好多一个保障。”
“好,署长那我们去了,我一定把那歹人抓回来!”
小六应了一声就跟李广一起离开了这广场,逐渐的消失在赵烺的视野里面。
“唉,冲县最近可真是不太平!”
田子防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赵烺说道:“以前的时候我们警署兄弟出任务的时候虽然有受伤的,但身死的这两年里还是头一起。
这些歹徒可真是穷凶极恶啊!”
“赵大哥放心,李广去了,就肯定能将那些歹人抓回来!”
赵烺放轻了语气,轻声的安慰着状态明显有些低迷的田子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