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馆门口贴好告示,我这才放下心来,望着满天的晚霞,长叹了一口气,“拿你们这些人,可真没办法呢?”
“老四,你何必呢,不过,我应该很快就能知道……”
时间推移,到了周末舞会的时间,副巡查贴了上来,“彼得,监察大人,他今天从一大早就开始叹气,一直叹到现在呢。”
“嗯。”我懒得看他那副恶心的嘴脸,走进了礼堂,“监察大人,今天好像是我的休息日吧。”
监察拍着我的肩膀,“彼得,是这样的,那个负责维护秩序的卫兵队长,他妻子病死了,今天可是跪在我面前请假,体谅一下他呗,而且我更放心让你做这份工作。”
我寻思着,我和监察的关系因为圣女的缘故,陷入了紧张的状态,这是一次和他打好关系的机会啊,只有打好关系,我的目的才有可能。
我们的监察,是瑞特兰蒂王朝宰相的儿子之一,这一点才是真正能吸引我兴趣的地方,我对我的工作毫无兴趣,我只是希望有一天,通过他,再次找到那个男人,曾经我们的老大,腥红的会长。
而目前,我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当初我们一直以来带领着我们的那位领袖,同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现在是为当今的宰相服务,没错,这件事让我一度困惑着,憎恨着,我们其他四人一直都难以介怀。
直到我慢慢地习惯了,这个为了金钱而互相伤害的社会,这个为了权力而鲜血四溅的王朝,我的困惑,在死在我匕首下的人的茫然眼神中,在黑暗里,我释怀了;我的憎恨,在活在权力的岁月里慢慢地熄灭,在光芒后,就是黑暗。
所以有时,我觉得我变得比我的匕首更加冰冷,更加无情。
我理解了这么一些,或者说,我让自己漆黑了一部分,但是我的前三位师兄无法理解,他们都带着匕首去报复他的背叛,一位接着一位,而后,我再也没有等到他们回来过。
但是,我还是想得到一个答案,我想知道,为什么他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所以,为了接近那位男人,我忍耐着,忍耐着腐烂的味道前行,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我是好人吗?但死在我手上的人,往往都是好人,因为只有那些贪婪的,坐拥着财富的坏人才能雇佣的起我这样的杀手,我能给他们唯一的仁慈,就是让动脉破裂的时间更短。
我是坏人吗?但我揭发了威利普斯修道院丑陋的真相,让蒙在愚昧的教义下的人们能够看到把自己捧得高高在上的人是怎样的嘴脸,我在无形中,还拯救了一些人,让世人更加警醒,虽然我知道这维持不了多久。
夜晚降临,礼堂灯火辉煌,我站在门口,维护着舞会能够安稳进行,这时,却出现了一位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人,圣女米莉。
米莉一身鹅绒礼服,长长的裙摆更能突显她高贵的身份,她就在我身旁停留了片刻,我能清楚听清她的悄悄话,“你是想自己主动辞去官职呢,还是,被动地呢?”
我内心十分苦涩,“没想到事情有了我出乎意料的发展,看来,我是注定要放弃原来的计划了。”
但我还是礼貌地回敬道,“圣女大人,你位处教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为何还要为难我这样的小角色呢?”
圣女米莉笑而不语,径直离开了,留下一阵久久不散的香风。
晚会即将开始了,我站在门外,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雨,有那么一丝悲凉的氛围。
不久之前,我已经和这场晚会的联系彻底切断了。
不得不可惜,我失去了得知真相的机会,失去了我长期以来努力而来的巡查官的工作,奋斗如此之久,失去如此之快,还真是遗憾呢!
只是女人的三言两语,我就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我却不会觉得不甘心。
我不禁感叹道,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有时候真得很难,被人真正拥有过,我拥有的,所以可以顷刻之间失去,但也可以顷刻之间拥有。
雨点沿着我呆滞的面颊滑下,“哟,巡查官大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淋雨呢,难得圣女离开了修道院,这可不是你献殷勤的大好机会吗?”
当初的副巡查得意洋洋地在我面前得瑟着,多么地可笑,我的这幅狼狈模样。
在大街上,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行尸走肉地走着,没有要去的地方,我在漆黑的雨幕之下行走,呼吸着湿漉漉的空气。
我停下来脚步,我看到了一位女孩子,她的眼神是多么的熟悉,我思考了许久,才回忆起来,那是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的事情,是有同样悲惨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吧。
我好奇地走了上去,女孩抬头望着我,倒在女孩怀里的小男孩,一脸苍白和痛苦,我伸出了右手放在男孩的鼻尖下,我感觉不到男孩的呼吸。
女孩呆呆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大门,是痛苦吗,因为要孤独地活着而感到痛苦,是迷茫吗,因为要孤独地活着而感到迷茫。
我擦了擦女孩脸上的泥垢,还是一位秀气的小姑娘呢?
“孩子,你的家人呢?”
女孩摇了摇头,嘴唇好几次打开,却没有说出任何字眼。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终于抬起了头,泪水从她的眼睛里面夺眶而出,这是我许久未见到过的真实,以至于我差点也不习惯了。
女孩啜泣着,“蒂……蒂菲尔。”
我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或许,真的是她的名字给她带来了不幸吧!
“你愿意,哦,你们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吧,或许你并不是好的生活,但是可以活着。”
女孩点了点头,我抱起小男孩,将我背后的披风盖在他的身上,女孩子紧跟在我的身后,那个夜晚,是大雪交加,空气渗入灵魂的寒冷,而这个夜晚,是小雨淅淅沥沥,空气是漆黑的潮湿。
……
我带着小女孩回到了酒馆,“弟弟交给那位伯伯,真的能够治好吗?”
我复杂地看着女孩,用我全力的演技表演,“嗯,你的弟弟一定能被治好,不过,治疗的过程很复杂,要去很多地方,所以,你要长大以后才能够见到他。”
小女孩懵懂无知地点了点头,“嗯!”
“叔叔,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帮我?”
“我叫彼得,勉强算还有一丝人性的人吧!”
“蒂菲尔,你以后就在酒馆里帮我的忙吧,楼上有个空房间,我等会收拾一下,你就住那里吧。”我怜爱地抚摸着蒂菲尔的脑袋。
突然,外面一阵骚动。
“不好了,威利普斯修道院起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啊!”
我皱了皱眉头,伦格尔城治安如此强大,竟然还会起火,“蒂菲尔,你先在这里等一下,不要给别人开门,我出去看下情况,很快就会回来!”
“嗯!好的,彼得叔叔。”
我就这样了离开了酒馆,把蒂菲尔留在酒馆里,是我做出的最最愚蠢的决定。
不一会儿,一位黑衣男子出现在了酒馆里,蒂菲尔警惕地看着这位好像从地里面钻出的黑衣男子,男子收好了伞,突然一个跨步,手在蒂菲尔的脖子上一切,蒂菲尔失去了意识,接着,男子四处打量着酒馆,“好久不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