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可以启程了么?”知道张清身份不凡的公公没了平时的傲气,和和气气的询问着张清。
“走吧,黄公公,多谢黄公公通融了!”
“没事,张大人的事,不就是咱家的事么。说来张大人的几个学生也着实不凡啊,小小年纪就敢参加州试了,就是比起京里的那几位似乎也不弱啊。不过令郎才情非凡啊,圣上那可是赞不绝口啊!很少看到圣上如此夸赞一个人,令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这黄公公一说起来,似乎张德祥满身都是优点了,倒是让一向淡定的张德祥不好意思了。在自己老爹面前你这么夸自己,简直就是。。。
话说张清本来昨天就该走的,但是他想看看到底这一次会有几人参加州试,也想把书院给安排好,到底在这方林县书院待了好些年咯。也就耽搁了一天,好在这黄公公想讨好张清,不然这可算是违抗圣旨啊!
结果本来只有一甲里除了张德祥外的四人和二甲里的三位报名的,后来不知道谁鼓励的,又有七八人报名,除了觉得自己是靠运气考上秀才或想再充实下自己的1人外,其他人都算报名了。这让张清一阵安慰。只要里面有两三个人能考上,张清就觉得欣慰了,自己的教书生涯也算是圆满了。自己这一进京还不知道会起多少波澜了。
现在是李老夫子代任的院长,张清院长一走,李老夫子顿时觉得压力大。突然很怀恋张清在的时候了虽然那人比自己还小个十岁。不过,想来那人本就不是这个小地方能羁绊住的,这些年来,方林县除了张德祥知道自己父亲在做什么之外,也就李老夫子看出来了。现在李老夫子只希望多送些人到蜀都去帮助那个男人。这是一种友情又是一种尊敬,本来还比较自傲的李老夫子觉得在张清面前,在这个小自己十岁的,自己居然会觉得不如他。现在李老夫子就坐在以前张清坐的位子上看着墙上的画卷,静静的思考着。
日子是飞也似的过,明天就是州试了,李老夫子把要参加考试的14名学子送到了嘉乐郡书院。看着嘉乐郡郡学书院几个大字,李夫子想到了,自己现在还能做的就是维护好方林县书院,不让他的威名在自己手中丢掉。
一天时间一晃而过,就来到了州试考试。在比方林县书院开阔一倍的郡学大殿里,几百秀才学子正在书写着自己的答案,自己的人生。
才经过郡试的江怀若他们直接感受到了什么是国试,什么是州试,什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县试如果说只是普及式的考察学子是否具备读写记和逻辑思维的基本功;郡试就是再加上表达出自己的思考,自己的看法;那么州试就是直接考察你是否是一个优秀的读书人,能否为这个国家奉献你的力量,看看这些题吧:考得是怎么运用知识解决问题,测的是你这人本性如何,验的是你会怎么做事,审的是你的有哪些值得称赞的优点,看的就是你这人的综合素质怎样?
怪不得人们都说州试是鲤鱼跃龙门,有举人的功名才算是有了步入朝堂的资格,才有了进入权利机构的踏脚石。
州试一共是考三天,第一天考试时论,两个时辰;第二天考明性,两个半时辰;第三天考治国策,三个时辰。可以说蜀国整个国试里,州试是最简单却也最困难,最消磨意志,也最考验人的一试。简单在于只要你是真有能力,心术正,那么州试就只是累一点,不然。。。
时论考察你对时局的看法,对大势的把握;明性测你这个人性格因素,本性如何,优点缺点何处;治国策是最关键的一门,主要靠个人能力和国家难题,这一门是经过国子监学子监很多年摸索后慢慢成型的一门考试,这一门每三年都为蜀国平添不少有能力的人,这门考核主要是落实到比较细微的部分,不求你都作答,有许多领域,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怎么解决。整整考试三个时辰,可以说能把你这个人会的都挖掘出来,除非你自己不愿意暴露。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前两天的考试已经让江怀若筋疲力尽了,难怪人都说能进入州学的都是天之骄子,私学都没有州学那个级别的了。全国每三年才诞生一千多,两千不到的举人,真的不多,相反太少了。
看着这最后一场的试卷,江怀若就不淡定了,这算是试卷么,简直就是超级大百科全书,包罗万象啊,各个领域的都有,真不知道国子监是如何把这题出出来的啊。再抬头看看前面香炉里特大号时辰香,江怀若就有种想睡觉的冲动。
在环视了下,来见识见识的同学已经随便下笔做了下,开始睡觉了,实在是太困了。
看看李宾,两个黑眼圈,一脸倦容,却还死撑着不断地翻看这试卷。
看看方意,虽然精神还足,但是一眼就看出身体的疲倦。
再看看李玉生,林宗,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以江怀若的目力还是发现了这两人拿笔的手都在打颤。
哎,这就是州试,怪不得昨天考完自己问那位空闲的监考员,他居然是一脸鄙视的看着自己:“你以为当官很容易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就说是吏员,有时候几天几夜的处理政务也是很正常的,你们就连这种强度的考试都坚持不住,还是回家吧!”当时旁边几位本来都放弃准备回去的同学,听到这话硬是把心一横,留下来继续第三天的考试!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很骨干。即使早上来的时候,有同学大出血买了参茶来喝,依然是抵不住兵败如山倒的睡意。
江怀若虽然因为昨晚打坐,体力上恢复比其他人要好些,但是精神上的消耗却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好在把内息调整下,真气缓缓运行全身,倒也不觉得累。但是看到第一页做不来,第二页不适合,第三页没想过,第四页都没听过,第五页。。。。
江怀若第一次发现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居然在自己身上也适合,看着前面十几页关于民生琐事的处理,如:如何确定是否是大雨,堤坝是否会决堤?怎样使蝗灾的庄稼快速恢复生产?商税调高一厘对粮食有什么影响?等等。。。
一种挫败感席卷心头,本来不觉得累的,却突然觉得疲倦充斥身体的每一处。心中一阵烦闷的江怀若突然脸色一红,顿时气血翻腾。
“遭了,行功出岔了!”江怀若心中一沉,一股懊恼不禁又涌上心头,让本来就翻腾的气血更加不受控制了。
全身动弹不得的江怀若,只得闭上眼睛,全身心的努力收拢奔腾的真气。考场上睡觉的,叹息的,潮红的,嘀咕的,此起彼伏,想来监考员们都习惯了,只要没有作弊行为,也不去纠正,因此江怀若这里的小小异状也没有人发现。
慢慢有些知觉的江怀若只觉得,身体里的真气就像好多小老鼠一样,不断的游走。自己努力的想把这些游离的真气都收拢到丹田,但是尝试了一下的江怀若只能无奈的看着这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乖乖真气,在自己的体内撒欢。无能为力,懊恼,恐惧,各种负面情绪一股脑的跑进江怀若心里,让他心中烦闷的只想吐血。
师父啊,弟子后悔没听您的话啊。江怀若这时想到的就是田海告诉自己的:“怀若,你最近切记不要情绪大波动,你临近突破,气血翻腾不定,小心出岔子让你前功尽弃啊!”师父的叮嘱还在耳畔,自己当时还拍着胸脯说:师父,你不相信你弟子啊!现在却。。。
现在却把自己弄到了危急关头,能怨的了谁了?看来自己修身养气的功夫都喂狗了,哎,对不起师父啊。脑海一下子闪过许多片段的江怀若真的很后悔没有听田海的话,现在出了问题了,才发现原来师父的话是金玉良言啊,感受着脑海里田海说过的一些话如黄吕大钟一般响彻,江怀若又是一阵惭愧。
咦,虽然身体慢慢失去控制,疼痛一阵一阵的来,但是还能思考的江怀若突然想到师父一直告诫自己的:凡事一定要冷静,尤其是越关键越危机的关头越要冷静,绝地反击就在最后的一刹那。
想到师父身体力行,多次像自己灌输的这条准则,江怀若突然有了无穷信心。大不了就是经脉俱断,师父说的对,越是危急时刻越要冷静,既然真气收不拢,我就控制自己丹田里还能控制的,趁着翻腾的冲向壁障的时候控制丹田里的真气来一场冲关。
突然被自己这个狂妄的想法吓醒的江怀若,立马冷静思考着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最后发现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江怀若心脏居然砰砰急跳了两下,有戏。
按耐下浮躁的心,江怀若全身心的注意着体内气息翻腾的变化。任真气在体内东跑西撞,任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时机不到,绝不出手,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江怀若现在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上肯定出了很多汗水,还是冷汗。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紧紧注视着翻腾真气冲击幅度越来越大的江怀若突然福临心至,感受到那激荡的真气似乎下一次就会像壁障那个方向回荡,就是这个时候,心神一动,丹田里仅存的一些真气如数使出,混合在外面激流回荡的真气里,肆无忌惮的冲向壁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