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物，是江怀若真正上了学后才接触到了一门学科，即穷究事物的道理或纠正人的行为。这门学科是要上了郡学才真正开始开课的，县学只是提前认知下，不过因为郡试要考，所以各县学其实是很注意这门学科以及六艺的教授的。

拿到题后，江怀若仔仔细细的看了下，心里不禁了然：“果然有这道题！”原来在郡试之前，张清夫子特别告诉了大家，今年郡试很可能又会出现的一道题，那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是否是天圆地方！因为这道题已经连续几年出现在了国试中，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蜀都太学的天文馆和地理馆的新发现，他们通过观测和地理数据的探测，在经过几年的精密计算后，居然得出了我们所在的大地是有弧度的，而天文馆历代的数据更是斧正了有可能我们是住在一个球上。这个结论一出来，蜀国哗然，就连附近几个国家都哗然，这简直就是推翻大家的共识，简直就是在颠覆人们的世界！就连很多大学士，老学究都表示不敢相信，更是斥责天文馆和地理馆哗众取宠！

这件事一出后，百姓们口口相传，官方更是出面要求一个说法，这有可能会影响蜀国统治的动摇，此难得的全国上下都很关心这件事情。因此借这个春风，这几年的国试上都有这一道题。江怀若他们也知道，只是不如张清那样敢直接判断在郡试上会出现这题。

老实说，以江怀若现在的见识，他还真做不成这道题，别说他，就连张清这个博士也坦言，这个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不过他自己是有点相信地理馆和天文馆的说法了，毕竟他们是依据数据说话的，而且在此之前，作为钦天监主要数据供给的天文馆和地理馆也证明了他们这几百年的数据都是正确的。这让他们自己对其充满了信心。当然还有不少大贵族支持这个结论却是因为传说中仙人曾经叹过：没想到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居然是个球。这个传说从何开始已经无人知道了，而知道的也是一些传承了很久的大家族。老百姓们更相信的是自己所闻所见，因为千古以来天圆地方一直都是最正统的说法。还有少部分特殊的人相信，却是因为在遥远神秘的东方大国大衍****已经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不管外界的答案是如何的千奇百怪，自己该答的还是要靠自己。因为这道题的特殊性，虽然众学子都暗骂坑爹，但是还是把自己的看法写上去，不过能不能经得起推敲就是两说了。蜀国也没想过从这一群少年身上得到答案，而是期望谁能提出线索或是经得起大众验证的方法。

江怀若先是赞同了天文地理馆的说法，然后也只能中规中矩的提出一个已经快成型的说法了，那就是，如果我们所处的大地是圆的，那么我们站的这一大片就是一个弧，那么从远方来的事物，最先看到的就是事物的尖顶。当然有很多的人嘲笑道：我们蜀国本就是丘陵地区，你居然说出这种不靠谱方法！

不过这嘲笑一出来，就又有人提出，蜀都所在的地方就是平原，可以一试。不过反对者依然认为这是不合理的，你说它是平的就是平的啊。。。

为此到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说法，在大湖上尝试，当然这湖一定要大。这下反对者支持者都没有发话了，因为蜀国没有那么大的湖，也不靠海，因此这个问题才一直推到了现在。江怀若也只能把这个理论上可行，实际没有操作性的方法写上。能得多少分，江怀若是彻底没底了。

也许那些回答天圆地方的人更好解释吧，他们可以义正词严的说：我看到的就是天圆地方！

做完了这题后，江怀若不禁摇摇头，学无止境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何其之难，人的一生有限，所谓博学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要是给自己五百年，说不定还真能贯通古今了。呵呵，江怀若哑然，自己居然着相了，谁又能活五百年了，也许只有神仙可以吧。把这些臆想甩出脑袋后，江怀若继续开始答题了。

后面的格物题明显难度没第一个那么夸张，只要平时对这方面认真思考过的，都能说出个三五来。有惊无险的把上午的格物考完后，江怀若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在自己掌握中的事情真是棘手啊。

很快就轮到下午了，所有学子在明德大殿抽取了签号后，一个一个按着考号和签号对应的六艺来到监考员那里。

江怀若抽到的居然是御和数，心里稍微喜了下，让自己淡定下来的江怀若和其他七位同学，等着最后两位同学的到来聚起了十人后被带入明德殿的一个偏殿。

“你们十人均是抽到四六号的，因此考试的是御和数，我们先行考核数，现在依次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我们开始考核，时间两刻钟！”监考员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偏殿的两排共十张的桌子后就开始点香了。

当拿到试卷的时候，江怀若又笑了，怪不得只有两刻钟，原来题不多啊，只有两页纸，前面一页试卷的是一些简单的计算如今有九分之八，减其五分之一，问余几何？又有四分之三，减其三分之一，问余几何？后面三道题也只是稍微复杂点的算法，说起来最后一题应该最难吧，居然是：今有甲持钱四十，乙持钱四十，丙持钱一百二，凡三人俱出关，关税百钱。欲以钱数多少衰出之，问各几何？

仅仅在最后一道题上打了个闪的江怀若看着还在奋笔疾书的其他同学，突然很庆幸自己有一个掌柜老爹，不然也没这么快的速度了吧。这最后一道题实际上就是字多而已，本质上简单的很，小小的自傲了下，就看到香已经熄灭了。监考员一声：“考试结束，收卷！”顿时让还没有做完的考生们手忙脚乱。不过却没有人敢继续再动笔，看来前车之鉴的杀伤力巨大啊！

“现在我们到书院后马场进行御马考核，本次从驿站借来七匹马，加上书院原本的三匹，共十匹马，当然其中自有优劣，不过这相马也在考核中。这是你们最后一门考核了，考核也很简单，那就是选择一匹马，在一刻钟内围绕马场跑五圈，时间越短成绩越优！现在，考核开始，燃香！”监考员还是一脸酷酷的样子，不苟言笑！

当监考员话毕时，所有人都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倒是把其中两匹马给惊到了，很悲催的在这两匹马前面的学子被吓的跌在了地上。其中一位仁兄看样子伤的不轻，江怀若也被殃及池鱼，还在这一年半的武艺不是白练的，一个挪移就闪了过去，而且是第一个翻身上马的。脚登上马镫后，一勒缰绳，御马而出，这御马对有功夫在身，且一天到晚都在梅花桩上玩的江怀若而言现在实在是没什么难度，要不是买不起马，江怀若都想自己弄一匹好好的驰骋下。江怀若已出了几个马身后，又陆续出了几名学子，还有三名却是在一名爬起来揉自己的屁股，另外两个还在上马，看着样子是有点难度啊！

两名监考员和其他几位夫子紧紧盯着马场和面前特质的香，才过半刻钟，江怀若就已经快跑完了，这马场着实不大，因此也不敢跑快了，免得撞到一路上的跨栏！

“江怀若，甲中！”随着五圈跑完，江怀若出场下马，立刻有监考员看香报成绩，另外一名监考员飞快的登记上，这就算是最终成绩了么？居然才甲中？

看着已经算是考完的江怀若的点纳闷，旁边的夫子也解释道：“六艺除了数不当面报成绩外，其余五艺都是当场报成绩的。你已经考的不错了，不过想要得甲优必须得在半刻钟之前才行，这是一直的规矩。”江怀若默然。

“钱明，乙优！”

“孙林，乙良！”

。。。。。。

当一刻香燃尽后，依然有三人还在马场，其中一位江怀若还比较熟，不过他看来平时真没怎么御马，马那不是跑啊，简直就是走，说走可能都抬举了，偶尔还到头走两步，用一步三回头来形容简直太贴切了，几位夫子看的直摇头啊。那受伤的学子虽然忍着剧痛，不过依然还是没有按时跑完五圈。当监考员宣布时间结束，那位一双虎目登时就热泪盈眶。江怀若看他样子也都已经猜到了，估计今年就是他最后一次参加郡试了！江怀若和其他人都站在周围，看着那位明显已经是中年大叔的大龄学子久久无语。最后其中一个夫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拍打着那学子的头，学子犹如抓住一个救命稻草般嚎啕大哭起来。虽然夫子在不断安慰他，不一定最后一门没有成绩就上不了线，但是任谁也知道这只是安排，蜀国的升学之途只能用苛刻来来形容，每年想取得功名，除了总成绩排下来外，想要成为一甲还必须每一科都在乙优之上，想要二甲必须每一科在乙中之上，而三甲是每一科必须在丙优以上，当然也有特例的时候，不过那是极其少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