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相缓缓饮下一口酒，看着皎洁的月光微微摇了摇头。
孙大圣看着此刻的柳无相，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
他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人始料不及的话语。
“柳兄弟，我想死。”
柳无相看着脸上落下泪珠的孙大圣，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后者看着月色，举起那壶已经喝干的酒，缓缓倾倒而下。
口中念叨着：“如果当初我父亲没有把半身修为留给我，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柳无相想要出言安慰，但是却在此刻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看着孙大圣在月色下，空饮那壶酒。
不知过了多久，孙大圣转过头对着柳无相，开口说道：“柳大哥，你杀了我吧。”
柳无相看着失魂落魄的实在是，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怒斥道：“闭嘴！”
紧接着语重心长地开口：“当年妖庭妖圣血战域外时，我那一世也曾与他并肩作战。”
“我清楚地记得他对我说过一句话。”
[回忆]……
柳无相与妖圣并肩而立，他们的面前是密密麻麻一望无际的域外种族。
域外种族面前，站着的是三尊实力已经登峰造极的域外神魔。
妖族妖圣手握铁棍，身上早就已经伤痕累累，此刻他与柳无相背靠着背，身上气息再度攀升。
此时的柳无相还在六道轮回之中，只是因为与妖圣有些渊源，故此不远万里前来相助。
谁能想到两人居然遇上了域外神魔的伏兵，此刻被困于域外，孤立无援。
妖圣看着那三尊域外神魔，对着柳无相沉声道：“兄弟，这一次只怕我应该回不去了。”
后者冷声道：“说什么胡话，你家孩子刚刚出生没多久，还等着你回去呢！”
妖圣身上鲜血流淌而出，他手握铁棍将冲杀而来的域外高手斩于马下，沉声道：“我已经给那孩子留下了交代。”
“相信在那头肥猪的教导下，他能够如同我一般出人头地。”
“今日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将你带回去。”
柳无相冷哼一声，怒声道。
妖圣摇了摇头，手中棍棒横扫，扫退眼前迎面而来的众多域外高手。
“我知晓现在你也已经筋疲力竭，我们两个联手也只能拉些垫背的。”
“如今九天十地需要的不是我这个已经一无是处的妖圣，而是需要一个能够率领人族抵御外敌的剑仙。”
“我现在还有最后一丝力气打开虚空裂缝将你送入九天十地，等会我会尽量拖住时间，你一定要抓紧进入虚空裂缝之中！”
柳无相看着妖圣，冷声道：“那你怎么办！”
后者转过头来淡然一笑：“我已经有了衣襟传承下去，日后征战域外就要交给我的孩子了。”
话音刚落，柳无相的面前就出现一个虚空裂缝，妖圣怒吼道：“快走！”
只见其手中棍棒一扫，柳无相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被狠狠砸入虚空裂缝之中。
看着虚空老夫外苦苦支撑的妖圣，柳无相想要上去帮忙，但是最后一丝力气已经用尽。
虚空裂缝关闭的前一刻，妖圣转过头对着柳无相笑着说了三个字。
“活下去。”
[回忆结束]……
柳无相看着此刻一脸惆怅的孙大圣，怒喝道：“你知道你父亲对你抱有多大的期望吗？”
“他不惜战死域外，也不肯让九天十地沦陷，你知道他是有多么伟大吗？”
“你现在在这里跟我要死要活，你想死大可以从南天门跳下去！”
孙大圣看着柳无相，哽咽道：“柳...叔，我...我想活着。”
“但是我不配活着，你知道妖庭的那些人是怎么说我的吗？”
“他们说是我害死了我父亲，说如果不是我父亲把半数修为留给我，他就不会战死域外。”
“他们把我视为丧门星！”
后者叹声道：“所以你就不愿意待在妖庭当圣子是吗？”
孙大圣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说得好听是圣子，说的不好听就是被妖庭视为聚拢人心的吉祥物。”
“若非当初牛魔王与猪爷爷两人竭力将我护住，只怕我早就已经...”
看着此刻的孙大圣，柳无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不知过了多久，柳无相才开口说道：“所以你不愿意回去妖庭是吗？”
孙大圣此刻心情也是平复不少，他一直以来就没有喝过酒，故此先前借着酒意说出了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
他看着柳无相，摇着头说道：“我想回去，但是我不敢回去。”
“妖庭里面除了牛魔王与猪爷爷，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的。”
“甚至当年我父亲麾下的四大战将还想要将我擒拿，以此来...”
“挟天子以令诸侯。”
柳无相闻言，冷笑道：“当年妖圣座下四大战将？”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们四人分别是赤尻马猴，通臂猿猴，灵明石猴以及六耳猕猴吧。”
“这么说来，其实这灵明石猴与你乃是同根同源，他怎会想要对你图谋不轨？”
孙大圣叹声道：“灵明石猴乃是我父亲的亲弟弟，也是除我之外为数不多能够名正言顺成为妖庭之主的存在。”
“在我没有出世之前，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统领妖庭，久而久之也就慢慢有了一些野心。”
柳无相冷笑道：“区区一头灵明石猴罢了，也敢觊觎妖庭之主的位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孙大圣沉声道：“现如今妖庭之内，四大战将已经有了气候，即便是牛魔王都已经开始被他们慢慢蚕食手中的势力。”
“此番猪爷爷之所以让我偷偷出世前去龙族，原本是想要向四海龙王寻求帮助。”
“但是谁知道那东海龙王不念旧情，我一气之下就把他的东海给闹了个天翻地覆，顺手把这根定海神针给拿走。”
听到这话的柳无相哭笑不得，要知道当年妖圣也是觊觎东海龙王的宝贝，将东海龙宫闹了个鸡犬不宁。
直到东海龙王妥协这才得以消停。
谁能想到过了这么久，妖圣的亲儿子又重走自己父亲的路子，将东海又一次闹了个天翻地覆。
也难怪东海龙王不愿意出兵相助，就孙大圣这与妖圣一般无二的脾气。
他们可不敢再如当年一般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