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微微一笑，接着道：“很好，我们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接下来，就该谈谈赌注的事情了。

刚才是我先选的，现在，就轮到你先来说出你的赌注了。”

死亡似乎早就料到了路西法会与他对赌，在路西法说完后，不过几秒钟，她便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赌注。

“我的赌注是一个预言，从卡桑德拉那里得到的，一个关于你的预言。”

路西法惊呼一声，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起来，他缓缓道：

“哦，卡桑德拉，那个谁也不信的预言家是吗？她的预言，哦，好吧，我承认，它让我心动了。

既然，你拿出来的赌注是让我心动之物，那么，我也拿出来一件与之相符的好东西吧。”

说着，路西法用手中的月光之刃划向身边的虚空，虚空开裂，一道通往地狱边缘的蓝色空间门出现在了路西法左手边。

路西法伸手朝空间门里抓了抓，片刻后，一对纯白的还沾染着些许鲜血的天使羽翼被他从空间门内掏了出来。

“人生的际遇有时候可真是奇妙，我在地狱的昨天才把它从我背上割下来，在平行世界的今天，我居然就把它从地狱边缘捞了出来。

死亡小姐，我的赌注就是它了，上帝最完美的造物，蕴含着我一部分力量的天使翅膀。”

“路西法，你……真的要拿它当我们赌约的赌注？”

在那场由路西法领导发生的世间最伟大的战争爆发之时，死亡也曾接引过众多天使离开尘世，那时，她也曾见识过他们的翅膀。

但是，和路西法这位曾经的携光者的天使之翼相比，那些天使的翅膀都像是皓月前的萤火般黯淡无光。

“当然。”

路西法点点头，接着道，“我相信，那则与我有关的预言也与地狱有关，但你知道的，我不想再回地狱去了，所以……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我的决心吧。

我不想再受上帝摆布，不想再……背负着他制作的这对翅膀！”

死亡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好吧，既然你坚持这么做，那……就这样吧。赌约确定，赌注确定，接下里，就是等待结果出现了。”

路西法笑道：“我相信我会赢的，魔鬼在赌博这项娱乐之中，从没有尝过败北的滋味。”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死亡笑了笑，缓缓起身，踩着轻柔的潮水，慢慢朝海面走去，当海水淹没了她一半的身体，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向路西法，接着道，

“路西法，希克拉库斯已经死了，她享受着死亡的宁静。

我给你一个友好的劝导，别再试图去复活她，为她带去更多的苦难与折磨了，这对你，对你的儿子卡利班，对你爱的人希克拉库斯都不是一件好事。”

路西法也站起身来，他整理着自己生出几条褶皱的西服，摇摇头，沉声道：

“不，我会复活她，从那颗被三女神守护的颅骨之中，从颅骨最后残留的思想之中。

我会复活她，这是我欲行之事，不论是你或者你所属的无尽家族，无论是拉古尔、天使们，还是那位不谙世事的上帝，都无法阻止我！”

“那……路西法……”

死亡逐渐沉入海面的阴影之中，身形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唯有海风送来了她最后的一个词。

“祝你好运。”

“我会好运的。”

路西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再次挥动手中的月光之刃，他身边再度裂开一道通往其它维度的蓝色空间门。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月牙形岛屿，那里有一棵开花的树，树边则是一个有人类生活痕迹的山洞。

这座岛上，本来应该生活着他的爱人与儿子。

他从月亮的手中抢下了那位被世界钟爱的女巫之王，墨菲斯还曾为他们特意找莎士比亚写过一出名为《暴风雨》的精彩戏剧。

但如今，女巫之王只剩一颗头骨，而他的儿子也不知去向。

“父亲，我虽然衷心的希望这之中没有你的参与，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世间一切都由你创造，自然，所有的事件、所有的问题、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答案，都与你有关！

我其实对方觉的提议还挺心动的，我也想去其它世界看看，凭借他日后得到的维度议员的权限，我是可以去往其它世界享受生活的，到那个时候，我就会彻底拜托你的控制，真正的自由自在！”

路西法长叹了一声，摇摇头，迈步，走进了空间门内。

……

哥谭。

LUX酒吧。

方觉走到吧台后面，从酒架上拿了一瓶威士忌，给哈莉·奎茵倒了一杯酒，抬头又看到了那四位还在原地呆着，既不敢动也不敢再度偷袭哈莉奎茵的客人们，他用眼神示意他们离开lux酒吧，之后，将威士忌递给了哈莉。

“奎泽尔医生，我读的书不多，最近学到的一些东西，还是一位练气的师傅教给我的浅显道理。

他说这个世界上，阴阳相对，有阴便有阳，有阳便有阴，就像是光和影子，它们相互对立，却又相互依存。

所以，在哥谭，在大都会，在中城，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有英雄和超级罪犯，都有警察和歹徒，都有好人和坏人。

想要完全消灭一方，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当然，也有几种方法：让地球这七十亿颗大脑只能保持同一个思维，同一种思想；让地球这七十亿颗大脑处于不同的思想维度，每一个人都在虚幻的世界中得到最想要的东西；让地球上所有的思想变得透明而可传递，让它们像互联网那样可以连接到每一个人，使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七十亿的思想，使人与人之间不再有心灵上的隔阂。

但是，仔细思考这几种解决方法的话，其实会发现，它们都无视了七十亿人其个体的意愿，只是一些理论上存在的一厢情愿式的解决手段罢了。

如果有人真的这么做的话，那么就已经变成了世人眼中的超级罪犯、魔鬼或别的什么负面存在。

那个时候，应该会有超级英雄站出来，阻止这种暴行的吧？

在阴阳的理论里，英雄和超级罪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根源上消失，无论使用何种手段，最后都只能达到治标不治本的效果。

所以，我想问问你，奎泽尔医生，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在符合绝大多数人利益的情况下，将世界改变成一个所有人都为之向往的美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