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人,指的便是白蕊琪了。此刻这里还真的没有哪个女人能配的上如此光荣的称号。
听了严夫人的话,那下人将那一整套的文房四宝端端正正的往白蕊琪身边一放,仿佛会受到侮辱一般的迅速撤离了。
严夫人目光盯在白瑞琪身上,似乎想在那上面盯一个洞出来:“将你写给二少爷的信再写一遍吧!”
“母亲,儿媳真的没有啊!”白蕊琪依旧失声痛哭道:“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儿媳的!母亲,您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严夫人不为所动:“你快写吧!如果那字迹不是你的,或者你还能有一线生机,不然……”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白蕊琪听到这里,总算还是明白过来了,她忙道:“我写!我写!”说着,便拿起了呈在她面前的毛笔,但是堪堪落下之时,她却又疑惑起来了:“母亲,儿媳该写些什么?”
严涛在旁边露出一丝冷笑来:“装的可真像!”对于严夫人此举,他是一点也不害怕。既然要害人,他怎么不可能做足全套?
“你自己写出来的情话,反而来问我?”听了白蕊琪的话,严夫人怒极反笑道:“白蕊琪,装傻充愣也不是这么装的!”
“可是母亲,我真的不知道那信纸上头都写了什么啊!”白蕊琪苦苦哀求道:“我说过了,那信不是我写的!”
刚刚严涛念信的时候,她只顾着恼怒了,又怎么会记得那信里面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严夫人冷哼一声,将手中信纸递给一旁的婆子,吩咐她念给白蕊琪听。这事儿到这里,基本已经明朗,她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白蕊琪听着那婆子念出信纸上的诗句,忙低头写了起来,她从小毕竟是被白大夫人当做嫡女来教养的,一手字写的相当不错,此刻坐在那里认真书写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
严夫人望着这样的她,却是更加的厌恶了起来,她最是讨厌这种表面上大家闺秀一样,但是内里却龌龊不堪的女人,偏偏这两样白蕊琪给占全了。当下,她望向白蕊琪的目光里厌恶更深。
人就是这样,一旦喜欢某一个人的时候,这人全身上下都是优点,但倘若她厌恶了此人,那这人全身上下就都是缺点了。即使是优点,那也变成了缺点
严涛站在那里,瞧着一拿起笔便似乎变了一个模样的白蕊琪,他心中有一丝恍惚。
真的很不一样,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身为除了严靖之外,严家唯一的一个嫡子,严涛身边自然是不缺乏女人的,但是从没有一个人像白蕊琪这样,带给他这般刺激无限的感觉。只是可惜了,这女人是被那白痴玩过的,他怎么可能会要她这个身子已经肮脏的女人?
今日这一切,不过都是作秀罢了。
他费这样大的力气,怎么可能只是玩玩而已?自然是有目的在身的。只可惜,严涛这人,心思太深,这府中没有人能猜到他的心思,至少现在,严夫人就没有猜到。
当真是可惜,白蕊琪这女人,长的不赖,而且能打动他的心,倘若他们不是以这样一种身份见面的话,说不定他还真的会娶她。但怪只怪,她是严靖的女人。这一切就都不可能了。
严涛想到这里,暗暗在心中叹息了一口气,然后收回了望着白蕊琪的目光。
他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件事情里,自己可能会有的惩罚。
除了严靖那个白痴之外,严家就只有他这一个男丁,不论他做什么,严老爷都不会将他怎么样的。
严涛笃定。
不一会儿,白蕊琪便写完了,就连那‘蕊琪留笔’的字样,她也一字不落的写在了上头。
等她写完,身边候着的婆子立刻将那写好的纸拿起来,递给了严夫人。
严夫人立刻低头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忽然暴怒无比的一把将手中的纸劈头盖脸扔向白蕊琪:“你还不肯承认!你自己看看,这不是你写的是什么?”说着,她便将严涛呈上来的那张信纸也扔在白蕊琪面前。
有微风吹过,那两张纸上的褶皱被抚平,两副一模一样的字迹便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下板上钉钉,白蕊琪辩无可辩了。
严涛跪在那里,侧着头,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这,这怎么可能?”白蕊琪目瞪口呆的低头瞧着那两副字迹如出一辙的宣纸,面上出现迷惑不解的神色来。
她当然不知道,严涛在今日来祠堂之前,曾经特地的命人找过她的字迹,只可惜白蕊琪太过招摇,不过一个白三小姐而已,她竟然有很多副亲手所写的墨宝流落在外,严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她的一幅字,然后照着临摹了许久,才有了今日的这个令白蕊琪百口莫辩的局面。
严夫人已经再也不肯相信她了,当下对着几个婆子吩咐道:“来人,将少夫人捆起来!”
很快,屋中便有几个如狼似虎一般的婆子一拥而上,将白蕊琪像是小鸡一样的紧紧抓住并用绳索捆住。白蕊琪惊恐万状的喊道“母亲!你放了我呀!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呀!”
严夫人不予理会,她转过了头,对着跪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吭一声的庶子冷漠无比的道:“不管你是不是被动的,不过事情总是真的,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本夫人会请老丞相亲自来处置!来人,将他也捆起来!”
严涛没有反抗,就那么呆呆的跪在那里,任由几个婆子窜上来,将他结结实实的捆起来。他仿佛一点也不害怕,嘴角还有隐隐一丝笑容。
严夫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身后,一干丫鬟婆子押解着狼狈不堪的白蕊琪与严涛紧随其后,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了严家祠堂。
不到一炷香,这件足以轰动严家上下所有人的事情便传遍了严家的每个角落。
第二日一大早。
严丞相一下朝回到府中,便看到自己所住的惊涛阁门前,有许多的下人小厮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他咳嗽一声走过去道:“你们在议论什么?”
众小厮吓了一大跳,忙恭敬上前来给严丞相请安:“奴才们给老太爷请安!”
严丞相抚了抚胡须,开口问道:“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议论什么?”
“回老太爷,小的在议论……”众小厮正想将祠堂里发生的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讲出来,可是没曾想,才说了两个字,不远处便有几个严夫人身边的婆子急匆匆的赶过来,弯腰给严丞相请了个安道:“老太爷,老爷请您到思过堂去一趟!”
思过堂,是严家历代用来惩处犯了家规之人而准备的,思过堂一开,少不了见血。是以这么多年来,很少打开过。
严丞相听了这话,眉头顿时深深的皱了起来,他开口问道:“请我过去做什么?”
“相爷,您过去就知道了。”那婆子低头淡淡答道。
严丞相回头看了看行迹诡异的府中下人,再看看这低头不肯多言的婆子,抬脚便往思过堂的方向走去。
那婆子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思过堂距离惊涛阁并不算很远,因此严丞相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
思过堂大门口聚集了不少下人,严丞相一到,很快便有人进去禀报去了,不一会儿,严大老爷与严夫人便联袂从院中走了出来。
“参见父亲!”两人一起弯腰请安道。
“起来吧!”严丞相一甩袖子道,说着,他便大踏步的朝院子里走去,既然已经来了,他倒要看看,自己这儿媳妇儿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严夫人与严大老爷忙跟了上去。
严丞相一路穿堂过廊,直接来到思过堂的正厅内,这里,便是惩罚触犯了家规的严家之人。
厅中当地,双手被缚的严涛与白蕊琪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见到严丞相进来,两个人当即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祖父!求您救救我!”
“这是怎么一回事?”严丞相看到被绑的二人,顿时大吃一惊道。
“父亲,是这样的。”严夫人当即上前,对着严丞相将昨晚上祠堂里自己亲眼目睹的那不堪一幕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当然,她是怎么认为的,就是怎么讲的。
严丞相听完这句话,严厉如刀的目光一瞬间便射向严涛!
被一向疼爱自己的祖父这样看着,严涛只觉得脑门上顿时有冷汗冒了出来,他支支吾吾的开口道:“祖父,孙儿是被这个女人招惹的……”
他话还没说完,严丞相便上前来,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什么狗东西!竟存了这等龌龊心思!你要是那种心思端正的人,蕊琪她能招惹得了你?出了事情便往女人身上推,你算是男人吗?我严广涛这一辈子严以律己,没想到怎么就错看了你这个软骨头!”
严丞相从未说过如此之重的话,他在过去的时间里,对待自己这个唯一从小便聪慧灵巧的孙子一直都爱护有加,也一直都用心提拔,严靖是个痴傻儿,这偌大的严家,到最终还是要由这个庶子来继承,他对这个孙子寄予的厚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到的。
可是不曾想,严涛居然做出了跟自己嫂子苟且的事情,而且还将责任全数都推到了一个女人身上,这一刻,严丞相对他极其失望。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便是这个道理。
严涛已经被祖父的反应给吓傻了,他被踹翻在地,好半响都爬不起来,只能就那么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用哀求的语气对着严丞相喊道:“祖父!孙儿知错!没能抵挡的住,还请祖父责罚!”
他到底是聪明人,严丞相一生气,他离开就转过了话头,开始承认起自己的错误来。但是已经晚了。
严丞相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只是转过头来对着严夫人道:“这个逆子既然做下这等事情,该怎么惩罚,你自己看着办就成,只是这条命却是要留下,毕竟严家如今子嗣单薄,你切莫伤他性命,这算是我欠你们两口子的!”说罢,扬长而去。
“父亲!”严夫人与严老爷急忙呼唤,但严丞相却已经去的远了。
严老爷回过头来,定定神对自家妻子道:“夫人,爹既然已经说了要留下涛儿性命,你看……”
“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严夫人声音冷冷道::“严涛与蕊琪两个人做下苟且之事,这两个人触犯了严家家规,都是要狠狠的惩处一番的,你放心,有了父亲那句话,我不会伤害他们性命的!”
严老爷听了这话,只好点头:“好吧,都依你。”
严夫人听了这话,满意一笑,这才将严厉的目光射向依旧跪在那里,但却已经惶惶不安起来的严涛与白蕊琪。声音冷冷道:“来人,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