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天剑幻境

王禅看着季子之变，心里也添了几分敬佩之情。

季子本只是一介书生，以贤著称，虽然王禅并不喜欢他这种礼让之法，可却也由衷佩服他这种无权无势的淡然之态，只是季子并不知晓而已。

可季子的脾气却与吴国伍子胥的有得一拼，都是年老脾气大的模样，这很难用修为来评价，毕竟一个人的脾气像是天生的一样，而且还跟自小受过的教育相关。

一个人若是自小受太多凌辱或是与众不同，他的脾气总是要比普通人大，这是因为若一个受是欺凌，那么必然忍耐，而忍耐若无处可消，这种怨气就会随着人的年岁增加而增长。

若一个人太过突出，与众不同，那以他会很孤独，孤独的后果就是当他长大与后，总觉是每个人都会与童年之时一样，心里会有瞧不起的感觉，可若是遇上比他更强之人，那么他会产生无尽的自卑，继儿脾气难与控制。

此时在王禅的眼前，竟然是一片光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黑暗，也没有上下左右分，看不清这些光来自那里，更分不清季子此时身要何处。

但有一点王禅知道，这是季子所布之局，而且是以光来布的符局，只是如此光亮的世界，从一个黑夜之中变出，这也让王禅多有兴趣。

“出来吧，你布了这样一个奇妙的世界，若是不现身，又怎么能体会你季子之能，在下可不会陪你玩得太久。

而且若你想杀我，现在是最好的时候，我连眼都睁不开了。”

王禅边说边闭上眼睛，真的像是不喜欢这种光耀的世界一样。

而就在此时季子也显身了，他浑身上下有如一个带光的天神，连所有衣服都闪着银光，可却带着寒意。

王禅不用睁眼他也知道，这是王禅与众不同的地方，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只有用心才能体会世界的真谛。

“你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这难道是在天上。”

季子语气老沉，显得十分得意，毕竟此时王禅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这也算是他与王禅以阵以来初占上风。

而王禅呢，则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露出一丝胆怯之意，连问话都显得有些不敢肯定。

“不错，这确实是在天上，你能迎月而上，这是你的荣幸，老夫多年未施展符术，这些年来，你可是第一人。

而这天剑幻境之术，正可以把你带上天。

若是你死在我的剑下，你就可以直接升仙，或许传说之中的九重天离你不远，你可就将就上去，也算是老夫成全于你。”

季子此时更是有些兴奋，话语之中让人难解，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他就是这世间最大的悟道之人，可以度人得道而升仙，而且还把这世间传说夹杂在一起，更让人听之迷惑。

并且季子在说话的同时，不时变幻着身位，让他的话语之声像是飘浮在这光的世界里一样。

“哈哈哈，小子还真有此想，只是季老夫子却让老夫有疑，如此一个光的世界，天剑幻境符局，却让人失望，在光的世界里，该有影子，可你却连影子都造不出来，实在有负其名。

至于得道升仙之途，你却说得反了。

世间之道，若能悟道，才有仙境，若不能悟道，何来仙境，九重天也好，十八层地狱也罢，那都得有人去了才会知道。

你一个凡夫俗子，生老病死，为何如此热衷于升仙呢，看来你有此欲，一辈子也难悟天地之道了。

欲之所极，物之所反，这个道理，你现在明白还不迟呀！”

“哼哼哼，你还是一样自负，连眼都睁不开了，我就想看看你如何来接我的剑，你拔出你的剑吧，此地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不必再让，刚才我说的话依然有效，虽然你一直讥讽于我，可我并不在意，更不需要你一个少年郎来传教与我。”

“哈哈哈，我的剑早已拔出，只是你没看见而已，你随时可以出招，就如同你说的一样，这时只有我们两人，你纵然败了也不会影响你一世的贤名。

我并非讥讽于你，而是你自己有失觉悟，若要论及说教，这些年来，世人受尔等说教还少吗？

然而你可知道这天地之间比你甚强者大有人在，可你却一直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甚至可以升仙了，说出来实在可笑。

只是如此可笑之事，要是传到列国去，季老先生你这一世英名就会毁于一旦。

看样子你今晚非杀我不可了，只是小子也可告诉于你，就算我活着出去，也不会随便说的，因为小子看中的是天与地之道，而此时既然你已布了天剑幻境符局。

那么天该知道，还用得着我说吗？”

王禅也是油嘴滑舌，一点也不礼让，以同样的话，却又有不同的意思来反怼季子。

此时的季子脸上一红，却还是一剑刺向王禅，并没有刚才那般大的动静，更不提醒王禅，因为他此时布此符局的目的就是杀王禅。

而杀人这种事，只重结果从来也不会计较过程，不论是什么手段，其实只要目的达到，所有过程都可以是正大光明而且受人尊敬的，更何况若能杀死列国传闻的少年英才鬼谷王禅，这更会徒添无数荣耀。

可季子似有似无藏身于光之中的一剑，却被王禅轻而易举的击出三丈以外，这还是王禅收缩内息，给季子面子才会如此低调了。

可在这天剑幻境符局之中，还是响起一声轻脆的剑击之声伴随着季子的连退几步，这才停止。

“你的剑，为何看不见？”

“我的剑本就是王者之剑，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还真是孤陋寡闻。

此剑之所以被称之为王者之剑，若能与剑通仁善之心，可为天子之剑，那么天子之剑又当如何？

当然是与天相连，受天之诰命之剑，你此等迂腐之辈又如何能探知呢？”

王禅此时也是信口雌黄，把的中的剑直接与天联系起来，而正符合于此时季子所布的天剑幻境符局，让季子心时十分惶恐，看着王禅，还真的以为是在天上遇见刚才他所言的神仙一般。

“不必得意，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天剑九式，自然不比你的天问九式差。”

季子说完，此时人也若剑光一样，直接像一道光一样隐身在这天剑幻境符局之中。

可这对于闭着眼的王禅毫无影响，依然能感受到季子的每一丝动作，每一股气息的动转。

相反在这天剑幻境符局之中，当王禅闭上眼的那一刻时，就好像进入禅定之中的虚空境界一样，可以分得清宇宙苍穹，分得清天地一般，不受眼睛所看到的影响。

眼睛所见之幻境，反而会让人迷惘，有的时候闭上眼睛，有心体会，反而正真切一些。

所以王禅应对起来正是得心应手。

可王禅却并不想这样就了结与季子的比拼，而是随心所意的施展着临时拼凑的剑法，有时是幽冥剑法，有时是六合刀法，有时又是天地乾坤剑法，有时又像是这段时间从梦魇大法里修习所来的纵横四方天地乾坤六合剑法，甚至于王禅儿时练剑之时所想的剑法，都在随时应对着。

王禅借着王者之剑泰阿本身的银光，瞬间也隐身在天剑幻境符局之中，此时的季子与王禅，已全部消失在天剑幻境符局之中，可整个符局却像是一潭流动的水一样，看似平静，里面却暗潮汹涌。

半刻之后，天剑幻境符局依然如故，可此时季子却显身而出，有些气喘息息。

他的三才剑已经施展完天剑九式，可再看王禅呢，此时依然站在他的对面，依然双目紧闭，似乎像是睡着一样。

（这里面的招式就不详写了，大家可以体会，反正就是一个满布光的符局，而两人也隐身在光之符局里，任何招式其实非当局者都无法看见，过多的招式，反而失了意境之美。）

“你很好，能在我天剑九式之下不败之人，老夫还是第一次遇到。”

“季老夫子，实不瞒你说，你此种剑法实无以立足于列国。

你本是一介书生，饱读诗书，这一点世人皆知无可厚非，可你却偏要舞刀弄枪，以为自己也能通过剑法武技而与天地相通，得天地之道，殊不知，你是舍长而就短，实不可取也。”

王禅从季子的天剑九式时可以看出，其实他的天剑九式，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样子。

天以九数，九为最大，每一剑都有无穷的可能，这才是应该有的天剑剑法，可季子呢，本是受历代规矩所限，迂腐不化，不喜革兴，更不愿看到一些新鲜的事物。

书读得越多，并没有开其心智，反而约束了季子的胸怀，在其心中很难接受比自己小却比自己强，甚至于一些有背常规却又与道相符之事。

可他不知道是，这世界的变化就是如此，规矩存于道中，道千变万化，实已超出了人之所思所想。

就像一杯水一样，水满而溢，无空就无动，若不空置，永远不可能接受新的东西。

季子通读古书，却不能从读史之中悟出其中之道，反而把一众所学当成宝贝，不知道除旧而迎新，所以就连他的剑法也是一样，打着天剑之名，却无天剑之威。

所以王禅在与之对阵过程中并不费力，却又有所悟，特别是于光之运用，他的想法，可能超乎整个时代。

“那好，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地剑九式如何？”

“好好好，在下求之不得，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到要看看季老夫子之德能载几物。”

王禅话语刚才完，刚才的光之世界就马上变得一片黑暗，有如地狱之中一样，没有半丝光线。

而王禅却依然没有睁开眼来一看，他能感应到这符局的变化，包括身边的光线变化，这是常人难与达到的感应。

“哈哈哈，刚才我不知道你的剑能发出银光，现在好了，你看不见我，我却可以看得见你，因为你手中的王者之剑现在到成了你最大的败笔。”

“真的吗？你大可以试试，这世间之人，世间之事无处不在天地之眼下，任何事都在道之所控，你觉得你可以躲开天地之道吗？

你看得到我，你真以为我就看不见你吗，我的剑随时可以破你的地剑幻境符局，只是不想让你老人家失了面子而已。”

王禅边说边挥剑一舞，在整个黑暗之中顿时划过一道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