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回来了。”罗非微微点头。
只是,让罗非没有想到的是,他刚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冯琴修长的小手就狠狠的捏住了他的大腿,嗔怪道:“你这个坏蛋!”
罗非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坏蛋不坏蛋的放一边,最终不还是落到我的手里了吗?”
冯琴轻哼道:“哼!少来,别以为你用在其他姐妹身上的手段还能用在我的身上,我可不吃这一套!”
罗非大惊:“哎哟!小妞!你还挺有气节的!我喜欢!”
冯琴道:“废话!只有我才能用这种手段对付你好不好!”
“……”
罗非和冯琴四目相对,顿时笑了。
老实说,在孤儿院的那段时间,罗非像极了万人迷,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他。而他也在用自己的全部热情和羁绊去守护这群女孩子。冯琴当时对罗非,也存在着某种好感。
只不过,相比较闪亮的林若心、甘甜甚至慕成枫等人,冯琴当时显得默默无闻,所以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被罗非忽视了。
现如今,两个人相认,罗非突然间觉得有些尴尬。
……
许久无语之后,冯琴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非哥,你和豆浆之间还会心存芥蒂吗?”
听到这个敏感的话题,罗非顿时爽朗笑道:“哈哈哈,只要那家伙不觊觎我的女人,我就不会了!”
听到这,冯琴又忍不住一把捏住了罗非的大腿,气势汹汹的说道:“你的意思是,甜甜是你的女人咯?那我们算什么?”
罗非又是一阵面红耳赤,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毕竟,和冯琴阔别多年,对冯琴这些年的情感生活并不了解的罗非,不知道该怎么和冯琴交代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了,毕竟故事太长了,故事也太多了。
冯琴望着罗非,不由深深叹了口气:“算了,我不纠结你了。”
……
众人上午出发,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距离天州并不算远的北沧市。
北沧是武术之乡,不知道为什么,罗非每一次来到北沧,都有一种特殊的情怀,他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人,他们淳朴善良,透着一股浓浓的朴实的气息。
而来到了这里,他们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火锅鸡。
这家火锅鸡选用的鸡是散养的,鸡肉很结实,就着米饭吃,辣乎乎的,十分顺口。
只是,众人的心情越吃越是晴朗,窗外却乌云密布,一场久违的夏雨即将到来。
罗非望着窗外,不由问道:“琴琴,豆浆家离这里不远了吧?”
“嗯,还有10公里!”冯琴打开手机,看了看地图后说道。
“终于要见到豆浆那家伙了!”罗非笑道:“不知道见到那家伙之后,他会怎样?”
甘甜坏笑道:“会把我抢走的。”
罗非轻哼道:“那就试试看吧!臭小子想造反啊!”
众人都内涵的笑了。
……
吃过饭,众人又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跋涉,走过了颠簸的小路,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东岗的村庄。
车子没有进村,而是在村东驻足了。
这里,一片黄土,找不到周围的那种绿色植被,一大片令人心神不宁的墓碑出现在了这里。
罗非的心中突然一个激灵。
眼前,赫然出现了毒狼和林若心等人,江俪也来了。
罗非下车的时候,江俪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罗非的手: “小非,咱们回去吧!”
林若心也说道:“非哥,咱走吧,那个……豆浆不在这个村子住了,现在联系不上了。”
罗非已觉得自己在强撑了,他望着林若心而来的李晶,温柔的说道:“晶晶,别害怕,告诉哥真相。哥不会生气,也不会难过的。”
不难过?不难过你的声音怎么颤抖了,哥?李晶在心中默默道。
毒狼走过来一把抱住了罗非,冲着他的耳边低声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兄弟,咱们回家,回家吧!”
“毒哥,我没事,我就是想知道,谁埋在这里了。”罗非的眼眶不知不觉的潮湿了:“十三年了,我……我已经学会了淡定了,我……一点事都没有。”
毒狼的鼻梁一阵发酸:“老大,你他妈别这样!跟哥回去!要不然,你信不信我他妈毒死你!”
“老毒,你他妈别说话!”罗非终于吼了出来。
毒狼顿时一怔。
甘甜等和罗非一路而来的人们,一个个都怔住了。
甘甜望着李晶,已经无语凝噎。
此时,罗非的目光落在了佟小雪的身上……
赐死,小美女的眼泪已经决堤:“哥哥,是……是豆浆哥哥。”
豆浆,是他的绰号,因为他从小喜欢喝豆浆,所以得到了这个绰号。他时孤儿院里年纪比较小的,比罗非小两岁。性格上也比较孤僻。
不过,他外表冰冷,内心火热。他一直暗恋甘甜,曾经为甘甜打过架,更是用弱小的身躯保护过明恋着甘甜的罗非,他当时对罗非说过:“我知道西瓜喜欢的是你,可是为了西瓜,我愿意保护你个王八蛋。”
为了这句话,罗非揍了他一顿,他身体孱弱,当然经不起这顿打,还因为这个病了好几天。
不过后来,罗非懂事了,和他和好了,两个人成为了特别要好的兄弟。
罗非那年被绑架的时候,他才9岁,一路追过着罗非的轿车,摔倒在了边道上,哭得不成样子。
豆浆,非常可爱,一个长的很清秀的男孩子。
罗非听到佟小雪的话,立刻轻轻推开了毒狼,掰开了江俪的手,一步步的走向了前方,来到了一片墓碑前……
时间再次展露出了非常狰狞凶残一面,十三年了,当年就是娃娃脸的豆浆,十三年也没有长大多少,仍旧是一张清秀的娃娃脸,辨识度非常高,和小时候没有太大变化,
罗非,居然认出了他。
罗非的双膝不由自主的软了,跪在了他的墓碑前。
罗非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以为十三年之后,自己再见到自己的儿时伙伴,会控制住悸动的灵魂,可是,他做不到,当他的嘴巴不由自主的裂开,放声痛哭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憋闷了许久。
冯琴跪在了原地,嘴唇在不停地颤抖:“豆浆……怎么会是豆浆?我不相信!若心你骗我!”
林若心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黄土把雪白的衬衣染成了另一种悲哀,她同样放声痛哭,撕心裂肺。
甘甜等人,无不流泪,情绪都已经崩溃。
有的时候,找到的不如找不到。找不到,是一种羁绊,是一种牵挂,是一种幸福的回忆,找到的,也许只是一抷黄土。
……
毒狼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过往,但是对于他来说,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曾经是个孤儿。
无情的老天爷下起了肆虐的大雨,洗刷着每一个人的身心,大雨,迷茫了前路,让罗非甚至短暂的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毒狼拿出了一把雨伞,却不知道给谁用,茫然若失的站在了原地半天,最终把雨伞打给了江俪。他拿着伞,伞挡着江俪,他自己却在淋雨。
望着倒在黄泥水中的罗非,赵汉伟也是恨不起来,换在平时,他早就一拳打过去,送他一句“马勒戈壁的!振作一点”之类的话了。
他没见过罗非哭,这是第一次,他一直以为,这个混蛋即便有情有义,也是流血不流泪的。
但是,他是人,不是杀戮机器,有血有肉有感情。
回忆想起模糊的小时候,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那时的你说:要替我守护她,等我归来,等我回来。
然而,我来了,你却走了,永远的走了,辜负了你对我的承诺。
……
许久之后,罗非站起身,脸上已经看不出雨水和泪水的区别了,他走到了林若心的身边,一把将她抱起,不由分说,在她的嘴唇上烙印下了深深的痕迹。
林若心灼热的泪水刺痛了他的脸,让他感受到了她心中那种不亚于他的痛。
她极致的善良,心是金子做的,她从不肯轻易伤害他。可是这一次,无心之殇……
罗非抱着林若心,走到了甘甜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拽了起来:“甜甜,咱们去村里借宿吧,我想知道这个小王八蛋怎么死的。”
罗非,貌似恢复了平静。
甘甜点了点头:“好,走吧!”
此时此刻,她的意识有些恍惚,总有一种要晕过去的感觉。
甘甜不爱豆浆,可是,她已经把豆浆当做了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
此时,在崩溃的人群中,唯一的生力军是毒狼,他带着众人进了村子,叩开了一家有双层小楼的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大叔,个头不高,十分敦实憨厚的样子:“你们找谁啊?”
毒狼道:“大叔,我们是路过的,车子出了点毛病,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上?”
大叔一看门口果然有几辆大号的越野车,顿时点了点头:“快进来,哎呀,都变成落汤鸡了,赶紧进来,喝点热汤来!老婆子,做点姜汤来!”
……
农人朴实,没多久,一个憨厚的阿姨就做好了几碗热乎乎的姜汤,端到了小二楼的客厅里,几个人则都换下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换上了清爽干净的家居服。
阿姨热情的问道:“你们从哪来的?”
“阿姨,我们从天州过来的。”
“来这里干啥啊,这里穷乡僻壤,除了庄稼地,啥都没有啊!”阿姨说道
“哦,我们走错路了,导航给倒错了!”
“哦,我说呢!”
此时,所有人都知道毒狼为什么来这里。
而眼尖的罗非,更是扫到了房间中的一个灵位。
灵位上赫然写着“吾儿洛小江之灵位的字样!”
洛小江,就是豆浆的名字。
罗非看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
这一刻,罗非有些激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贸然行动,现在的他,实际上已经心绪大乱。
毒狼仍旧清醒,他站起身,来到了灵位前,点燃了香,恭恭敬敬的鞠了躬,叹了口气道:“这弟弟太年轻了……太可惜了啊!”
说到这,阿姨居然忍不住哽咽了:“是啊,俺家小江是个好孩子,可惜好人不长命,才20岁,就走了……”
罗非等人不约而同走到了灵位前,一起给豆浆四鞠躬。
毒狼问道:“阿姨,不好意思,能问一下小江怎么那么早就走了?20岁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