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尴尬和感悟
(郑壬君认真地想:此次为落实文章材料典型数据重返乡下,
可算是既有教训亦有尴尬,但更多的是感悟和收获哩。)
听说县委郝副书记陪同省委高副书记特派员、秘书到了,太阳镇党委那还敢怠慢?在机关值班的一位相副书记,先将一行三人安排在党办坐下,让党办秘书相陪着伺候着抽烟喝茶;他则赶紧分头向属下两个村委挂去电话,让书记和镇长即时回来,向县省领导汇报工作领取指示。虽经郝副书记和郑特派员再三拦阻;郝副书记又首先解释说:“我陪同郑秘书来此,不过是为入选省编《农村扶贫丛书》,两篇文章核对典型和一些数据;又无其他要事;由党办同志参与就行了嘛;又何必再惊动书记镇长哩?他们既没在家,就不必再打电话让回了嘛。”
“是呀,我们原在太阳镇设‘扶贫办’待过,对各村委又不陌生。”壬君又补充说。“本来亦可直接下相关村子里去;又考虑毕竟还有个组织程序问题;无论事大事小,总不能绕过地方党委政府,私自去同相关村委和村民接触吧?这才专门先到镇党委镇政府来接头。”
“领导们的想法自有领导们的道理。”相副书记亦谅解地说。“但既然省县领导来到本镇,当地党政头儿又怎能借口下乡而回避不见哩?就您说的,‘无论事大事小’,他们回来同二位见个面,陪着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嘛。”
“好,相副书记,电话打就打了吧;上次县里会后,我也好久没见他俩了。见个面叙叙家常也不错。”郝舒韵挺随和地说。“趁这会儿空儿,您让党办同志,电话通知这几个村委的这几个人,下午在家等着,我们准备登门走访他们。”边说边将一张相关村委和相关村民名单交相书记手上。
大约当天下午两点来钟,在距太阳镇街十多里处,一村委办公室大门前。早等在那里的村支书,和之前曾向“县驻太阳镇扶贫队”办公室,咨询和寻求帮助过的男女两位老人早已迎在了那里。
“哎呀,俺可终于又见到你们两位恩人了。”那天来求助的老大妈,首先跨前一步双手拉住郝舒韵的一只手,千恩万谢地说。“要不是你们县扶贫队来咱太阳镇,倡导‘精神生理扶贫’,又发了那么多《宣传手册》和《相关问题答疑》;俺这里的干部群众老脑筋被开化,不再干涉反对孤寡老人再婚,那人俺俩也敢相互搞精神生理扶贫了。”
“大妈,这样说,你老现时在吃饱穿暖后,闲下来空虚苦闷时,又有人陪着聊天谈心,晚上睡觉亦有人相帮暖被窝。”舒韵故意逗着问。“那从此就再不发愁精神生理贫困了?”
“不发愁,再不发愁了。”老大妈连声如实说;突发现老伴丢眼神,才发觉自己话答得太赤裸了,这才羞红着脸试探着向对方问:“姑娘,你是在逗大妈开心的吧?”
突见壬君在同老伴聊话,变凑向身两人身边,挺神秘地问道:“郑领导,俺问你个事,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要如实回答。”
“大妈,有啥不懂的事或问题,你老请只管问了。”郑壬君诚恳地说。“俺保证有问必答,不说假话。”
“那俺可问了啊?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你也不必担心将好经验给传了出去。”老大妈很认真地问。“我说这段老去扶贫队办公室,再见不到你俩恩人了?后经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好姑娘升了官,当上了县委副书记;你郑领导更了不的:原来你搞精神生理扶贫,还竟搞到省城去了,也帮那省委领导‘精神生理扶贫’了;你既帮那省委女副书记抄抄写写当秘书,还给她精神生理扶贫;这才是人尽其才,才尽其用嘛。”
老大妈一番话,听得在场诸人突兀一阵惊讶;更让当事人壬君一阵惊怵难堪脸红脖胀。
“老大妈,也许您老听错了;或者是听对却理解错了。”舒韵赶紧打圆场说。“郑领导离开扶贫队后,的确是调省委去了;但并非去搞什么‘扶贫’。因这扶贫一事是专对咱农村而言;他们城市里,尤其国家机关干部们,还有什么贫困而言?咱可不要听信别有用心人,故意传播的政治谣言。”
“哼,俺就说嘛,咱这一带穷就穷在一些人吃饱了撑的;自己不好好干不说,还一天到晚净操心算计别人:‘笑人穷恨人富’是他们看家本领。谁有点啥好事不去祝贺不说,还总想着给人家抹点烂药。”大妈老伴愤愤然说。“按说哩,郑领导在这儿时,实没少为我们公里私里办好事。某些人咋就不盼人好光盼人孬哩?老伴呀,咱千万吸取教训,别给某些别有用心人当枪使;更别听那些野鸡叫。”
“老曹,你们村委再开村民会时,也要狠批一下此类乱传谣信谣的歪气邪风。”相陪调查的镇党办主任当即交待村支书说。“刚才这大叔说得对;要想富,必得少操闲心说闲话多做好事多行善。”
“好,再开会俺一定狠杀这股造谣传谣歪风。”村主任老曹当即表态说。“郑领导,您也别放心里去;造谣传谣的毕竟仅是少数人。这里记您好的还是绝大多数。”
“我信,我相信。”壬君亦连连表示说。“俺自己也出生在农家;乡下多数人还是善良本分的嘛。”
大约下午三、四点钟时分,太阳镇党办主任乘坐的小车,行驶在公路上前边引路。小刘开的嗓塔纳轿车随后紧跟;坐车后排座上的郑壬君仍在昏昏欲睡。两辆小车又终于来到下一站某村委大门前。
“啊,原来还真是你们两位领导不忘旧情又来了呀?”当汽车在大门外停稳,几人相继下车后,一黑粗健壮男子首先走向前来,惊讶地说。“那次你俩坐乡间大巴来,一下车那妹子就被颠簸得坐站不稳。后来还是俺用毛驴车,将你们送到孟家坳的。当时您说是姐弟俩俺也相信;可后来咋听镇上人对俺惊讶地竖起大姆指说:老于头呀,你可好福气呀。你知道你前天用驴车送孟家坳的那俩人是干啥的吗?那可是大贵人哪!女的是省里下来私访调查的书记官;男的名义是她私人秘书;两人实际上啥关系谁都不清楚;反正现时官场时兴男官用女秘书,女官用男秘书;秘书情人双不分嘛!”
“黑驴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哩?就你信息广懂的多。可那同郑特派员和郝副书记啥关系?”党办主任当即喝止对方继续说下去的问。“快说正事:电话中让你通知的孟家坳那四个‘留守媳妇’,你都通知到了没有?”
“嘿,嘿,您党办领导交待的话俺能不听?信儿早捎过去了。说不定这会儿已在往这儿赶的路上了。”黑驴头呲牙一笑说。“您老交待的事儿俺办了;可您答应俺的奖赏哩?”
“急什么,不就一条烟吗?”党办主任瞪对方一眼说。“待会儿人来落实了,自会一盒不少的奖给你。”
“黑大哥,刚才你准是认错人了;你再仔细看看,俺真是上次同郑秘书一起来的,那位从省里的女贵人吗?”郝副书记接着刚才对方话茬问。“您就从面相身材再到年龄上看?”
于是,黑驴头当真走近郝舒韵身边认真观察一番,却又先点头后摇头地。
“你这夥,既点头又摇头的,到底表达的什么意思?”党办主任要挟地说,“你可小心了啊:这次若再判断失误,原来那一条烟的奖赏可冲销了啊。”
“嗨,日子久了,加上俺这人一向不敢直眼看女人;尤其既陌生又高贵的女人;所幸那天她坐俺毛驴车相距较近;又一路上问东问西的;所以俺还留些印象;要么还真不敢辨别呢。”黑驴头边继续观察舒韵边沉思地说。“初看上去都差不多,一样的清高典雅雍容华贵------嗯,细看还是不同:这妹子不仅身材稍高,没那么胖,且还明显年轻嘛!”
“嘻,黑大哥还说不敢直视女人哩。看的亦够仔细了。”舒韵忍俊不禁笑了说。
“好,算你认人合格。”党办主任点头说。“不再冲销奖你的香烟了。”
正当此时被通知的孟家坳几相关人到了。
“啊呀,郑领导,可又将您给又盼回来了;要不到镇上找,说您回县了;可到县里问,又说您去省了;咱乡下人笨;连个感谢回报的话,也找不到正头说。”还是那天登门问罪,后经说服才走,张凤的公公代表众人说。“俺一个人学说的话您不一定凭信;这不,俺把这几家当事的‘留守媳妇’,和她们的公公或婆子也带来了;让她和他们亲口对您说。”
“谢谢您哪郑领导,要不是那天您给俺公公他们出主意,从此待我们像亲闺女;我们那些出外打工的男人们亦按月寄回钱来不说;还趁节假日赶回来看望俺和爹妈。从此俺几家不仅更团结和谐了,且好几家都添了小娃娃。”还是那张凤带头说。“你几个说是不是呀?”
“凤姐说的对。”四人中的李花说。“俺姐儿几个还商量着去省城当面感谢您哩;没料您却又来了。真巧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