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挑中别人,而不是我?这是为什么!!“
起良的话语里带着些癫狂,焚香看着他微微发红的双眼,忍不住就在想,他一定是疯了。
“陆起良,放开。你想给自己惹麻烦,我还不想呢。”
也不知道焚香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甩,竟然就挣脱了出来。 起良只觉得手间一松,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然从他掌心之中悄悄流逝。在怔愣间,他微微收拢了手,却始终抓不住那曾经的似水流年。
“还是那句话,我陆焚香虽然确实是陆家庄说得上话的人没错,但是好歹也已嫁入陆家。将大管事的位置给宣文表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各位长老默许的。你若想要那个位置,自己便去和长老们说去吧,纠缠我算怎么一回事?”
焚香说罢,禁不住就冷哼了一声。
“……纠缠……怎么是纠缠你?焚香,你到底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陆起良的想法,你就从来不曾关心过,想过,在乎过?”
起良说到这里,忽然很是怪异地笑了两声,苍凉得让焚香心疼。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变得冷血无情了,可是还没等她理清思绪,起良又突然抓紧了她,让她片刻的心软再一次地烟消云散。
“焚香,从小我都是喜欢你的啊。从小,起良表哥的心里都是有你的啊……你和邹家被迫定亲,我没有怪你;你抢那个穷秀才逼他娶你,我也没有去怪你;你点头愿意嫁到邹家,虽然我心里有恨有怨,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帮宣文而不是我?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会对你使坏呢?焚香,我心中有你,只有你啊。”
说着,起良忽然便将焚香抱进了怀里。混乱间,焚香因为太过于惊讶便任由他抱着,起良的衣襟上也蹭了不少胭脂,都是焚香最爱的淡红色。好似一朵又一朵小花,开在起良的胸前。
“陆起良!”
当焚香回过神来时,就是这么被起良半压在怀里。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是扶在她的后脑勺后,这么一来,就算她想挣扎开,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你的爱,未免也太廉价了。”
焚香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变成了另一种表情,又惊又怒之下,几乎把银牙都咬碎。
“焚香……”
起良一脸受伤,他还是第一次瞧见焚香发狠的眼神,也是第一次瞧见焚香用这样的表情望着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被焚香这么一瞪,他抱着焚香腰肢的手便下意识地松了松。
“别叫我这个名字!也别张口闭口地说什么爱不爱的,陆起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正长大,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负什么责任。作为一个哥哥,应该做何种不逾矩之事,作为一个陆家偏房的领头少爷,应该怎么去维持好这个家族?”
焚香就是这样,平日里笑眯眯地,看上去人也温温柔柔。就算是有人问她意见,也不会怎么开口。可是她一旦开口,就会有让人不愿意置喙而又无法置喙的霸气。这倒不是因为焚香是一个专制的人或是其他,而是本人的性子使然,严肃认真起来总会让恩感到一股无形重压,现下起良便就是这样的感觉,他自嘲地笑了笑,为的是自己当初的一片真心付诸东流。他又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直觉告诉他,焚香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比如当初的争夺,比如陆婉啼的事。
“如果你真的知道爱一个人,就不该在这种情况下寻什么亲事。”
焚香冷不丁地一句补充,让起良的心情跌进了谷底。他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可又马上后悔了。只觉得自己是在自己挖深坑,等着往里头跳。
“什么这种情况?”
“……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还要我明说么?”
这一次焚香是真正生气了。这不是什么简单的做错了事抵死不认账,起良现在的行为根本就不该是一个好男人所为。也不知道是因为心痛还是为婉啼不值,焚香真是气得要发狂。
“你和陆婉啼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搬出来。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和她的这种事儿,更不想管,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瞧着你们弥足深陷却什么都帮不了。就只好躲到这里来寻个清静,你倒好,跑到这里来理直气壮地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好啊,好啊,陆起良。”
焚香怒极反笑,说完这些话之后正准备拂袖离去。起良却又烂到了她面前。焚香后退了一步,和起良保持着距离,警戒地瞧着。
“怎么。”
二人僵持了半晌,仍旧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最终还是焚香开了口,虽然语气真是糟糕到了一定程度。
“……我,香儿……”
起良是彻底慌了,将人拦了下来却不知道下一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也难怪焚香会说他不成熟。想到此,起良慢慢放下了抵住门口的手。
“……你走吧,趁我还没有彻底撕破脸前,你走吧。”
焚香低着头,即将要开门时忽然觉得心里愈发难受。她哭着交待完这句话之后,就赶忙推开了房门狂奔而去。留下起良一个人在别院的小厅,据说那一日他一直是坐到了深夜才悄然离开。
夜深人静,焚香翻来覆去地在床上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忽然,一阵敲门声就立马将之从床上敲了起来。双脚触到地板的那一霎那,焚香才明白原来自己有多么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睡着。原来自己心自始至终都关心着起良的。
“夫人,刚刚是吴妈妈。”
进来的是睡在外屋的小袖,看样子是刚被敲醒来。听了一阵吩咐的时候就进来报道了。
“嗯,什么。”
焚香低着头静静回了一句,感觉是她好像对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并不感冒一样。
“……她说,表少爷刚刚才离开,临走前,请求她带一句话给您。”
小袖话说到一半,特意顿了顿观察焚香的反应,见她没吭声,索性便继续讲了下去。
“起良少爷说,他走了,请您保重。”
焚香低头听着,木讷地点了点头,又重新倒在了床上,什么都没有回答。就像是对陆起良那样一般,她给黑夜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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