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粗略把脉之后,发现他好像有中毒的迹象,可是又因为刚遇袭,检查的太过于匆忙,所以她也不太确定是哪种毒。兵士们立刻就有人上前来,为陈希渊搭把手,一起扶起了宫穆沉。
主将受伤,他们回宫的行程不得不耽误下来,最后一致决定先返回营地帐篷里。等回到了帐篷内,陈希渊才发现宫穆沉的肩膀受了箭伤。
箭尾处被被人折断,看样子是宫穆沉怕陈希渊担心,所以自己折断的。陈希渊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这一幕被一旁的侍卫看到了,也有些于心不忍,上前一步劝慰她:“姑娘放心吧,王爷必定吉人自有天相。”
擦去眼泪,陈希渊对着他点了点头。简单处理了一下宫穆沉的肩膀,发现他中的毒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西域奇毒。陈希渊不禁微微蹙眉,此毒剧毒无比,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夺去宫穆沉的性命。
此事容不得耽误,陈希渊立刻为宫穆沉配药。可是谁知道派出去采药的士迟迟未归,最终却反而等来了敌军卷土重来的消息。陈希渊怀疑宫穆沉受到埋伏和敌军首领有关,但也只是猜测。
营帐外的士兵催了一波儿又一波儿,更有甚者,说陈希渊如果不能及时救回宫穆沉,那边出来和他们一同打仗。碍于众位将领的步步紧逼,陈希渊只能铤而走险,为宫穆沉用针灸的方法排毒。
本来针灸时就应该全神贯注,不受打扰。可是那些将领每隔片刻便来催促一下,次数多了,陈希渊觉得心烦,也有些分心。为她帮忙的侍卫看出来她的难处,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姑娘,要不你先歇会儿?”
陈希渊刚想摆手说不,却突然眼前一黑,从宫穆沉的床边晕了过去。侍卫吓坏了,赶忙过去扶住她。过了好半晌,她才微微睁开眼,迷茫地望着他:“我怎么了?”
“可能是太累了。”侍卫也不是大夫,对于她的问话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用太累了来搪塞她。挣脱侍卫的搀扶,陈希渊回身看了一眼宫穆沉。
这一看,倒是吓坏了陈希渊。她赶忙上前两步,握住宫穆沉的手为他把脉。他的脉相更加紊乱微弱,而且有股寒流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看来她在不经意中触发了宫穆沉的寒毒。
陈希渊有些疲惫不堪,她揉了揉太阳穴,没敢告诉身畔的侍卫宫穆沉现在情况很不妙。过了半晌,她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你出去为我把守着,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我。”
侍卫领命出去,虽然搞不懂陈希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他却是知道陈希渊医术了得,眼下只能相信她。侍卫走后,陈希渊重重地叹了口气。因为她接下来要用的解毒方法,可能不是他们能接受的。
想完利害关系之后,陈希渊便拿出了之前藏好的毒蛊,然后毫不犹豫地把它种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用蛊毒的方法不可取,但是此法极有效果。将宫穆沉的毒吸出来之后,发现他的脸色确实好了很多。再为他把脉之后发现他的脉象也确实平稳了许多,而且就连久久未曾治好的寒毒,也已经清了一大半。
陈希渊很是开心,可是同时她也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她用留恋的目光在宫穆沉的脸上深深看了几眼,而后便从帐篷的后门悄然离去。
等到宫穆沉悠悠醒转,发现偌大的帐篷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忍不住起身出了帐篷。一直守候在外头的侍卫见宫穆沉醒了过来,喜极而泣:“将军,您终于醒了。我就知道,陈大夫果然有一套,一定可以救活你。”
听他的意思应该是陈希渊救的自己,可是他醒来的时候,哪里看到过陈希渊的身影。心里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禁咽了口口水润润喉咙,然后才沙哑着问道:“陈希渊呢?让她来见我。”
侍卫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拿眼向帐篷里头瞟了一下,见里头确实空落落的没有人,有些不可置信地惊道:“陈大夫让我在外头把守着,不要让人进去打扰她。可是直到您醒来,属下都没见到她出来过。”
应证了他的猜想,陈希渊果然出事了。正在这个时候,又有前线的将领前来,一看到宫穆沉,立刻上前跪下:“报,昨日将军您遇到袭击,敌军收到消息后反悔议和,欺我主帅不在,如今大军已到十里外的关河。”
宫穆沉的脸色阴鹜的有些可怕,在场的侍卫和那名将领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后脊梁直冒冷汗。过了好半晌,宫穆沉才沉声回应了一个字:“杀。”
得了令,将领松了一口气,立刻站起来离开。侍卫则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硬着头皮对宫穆沉开口宽慰道:“将军,陈姑娘应该是出去采药了,您也莫要过于担心。”
没有多说,宫穆沉只冷漠地瞥了一眼侍卫,而后转身回了帐篷里。愣愣站在外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一时之间很是头大。宫穆沉进去之后便急急唤来了暗卫,命令他们即刻出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陈希渊。
他心里很清楚,陈希渊离开,无非几种情况。一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威胁,二是她自己愿意离开,三是宫穆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再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一和三是没可能了,那就只能是她自己主动离开的。究竟是什么事,会让陈希渊不得不选择离开自己呢?宫穆沉不敢想,也不敢去探究。
在西北呆了好几天,暗卫每次回来的禀告都是没有找到。宫穆沉快要被她给气疯了,天知道她心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无缘无故的尽想着离开他。
难道她陈希渊不知道,他宫穆沉不能没有她吗?她怎么忍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他?越想越气,宫穆沉在不知不觉间摔坏了好几个杯子了。
前来禀告军情的将领有些兢兢业业,这样的露出自己的情绪的摄政王还是第一次见。收起了小心思,将领恭敬地低下头去:“启禀将军,敌军送来议和书。”
“出尔反尔,落井下石,小人之国,不必客气。”宫穆沉头也不抬的就骂出声来,把陈希渊离开的气都撒在了敌军的身上。言外之意很明显,不看议和书。
将领拿他没办法,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了。也算是敌方首领撞到枪口上了,偏偏遇到这么个对手。不过谁让他反悔在先,也怪不得宫穆沉对他狠心。
那日陈希渊从后门离开后,便牵了宫穆沉的好马离开了。由于走的小路,一路隐蔽,而且宝马又能日行千里,所以她成功的避开了宫穆沉派来找她的暗卫。
这一日,陈希渊正骑着马漫无目的的闲逛,却被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给缠上了。陈希渊原以为他是个叫花子,再想着自己也时日无多了,于是就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样子,有些羡慕道:“拿去多吃些好吃的吧,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老头子得了钱,喜出望外,拿着钱包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又瞅着陈希渊看了好几眼。过了好半晌,似是有些于心不忍,老头子才开口道:“女娃娃,老夫瞅你不过十来岁,怎得病的如此重?”
陈希渊惊讶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了老头子脸上那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旋即一想,可能是江湖浪子的胡言乱语,信不得,便也就释然一笑:“老爷爷话可不能乱说。”
被眼前这个十几岁姑娘身上所展现的自信和不凡的气度给震撼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特别的女娃娃。看着她一双澄明的眼睛,老头子也是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况且看她身骨,是个学医的可塑之才。
“跟我来,我可以为你解毒。”老头子直奔主题,瞧着她的马准备带她离开。陈希渊原本还有所怀疑,可是一听到他说可以解毒,本着求生的可能,鬼使神差般地跟着他离开了。
西北战事胜利,宫穆沉凯旋回宫。这几日虽然没有得到陈希渊的下落,可是却意外查到了自己身上的毒箭是濮阳皓琨射的。他去问过太子,可有好好看着濮阳皓琨。太子支吾着回应,皇后娘娘有所插手。
其余的不用多说,宫穆沉也明白了濮阳确实有机会去西北埋伏他。这一日,他拿了毒药私下里去见任月莹,然后故意在无意中把药丢在了她面前,让她捡起来。
还没等她还给自己,宫穆沉便告诉她那是陈希渊为他们房事特意研制出的*,问她可有看见。正愁没办法得到濮阳皓琨的任月莹一听,于是就偷偷将药藏在了袖子里,说自己没看到。
宫穆沉自然不强求,随意又跟她扯了些有的没的,然后便借口府里有事离开了。李泽望着任月莹呆愣的身影,忍不住问道:“主子为何不直接给她药?”
“直接给的话她会用吗?”宫穆沉不答反问,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来。李泽暗暗思忖一番,不得不感慨自家主子果然腹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