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裴行俨强忍着疼痛,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的眼睛布满鲜血,凶狠地看向童云飞看,身上受了重伤他丝毫不顾,左手紧握银锤向童云飞直接砸过去。
童云飞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悍勇,在受了重伤后竟然不顾伤痛向他发起进攻,他的点钢枪已经刺出,不可能再收回来,但是裴行俨的银锤已经快要砸到脸上,他连想都不想,直接弯腰从战马上滚下来,以一个非常狼狈的姿势下马,在地上滚了几下在停住,衣服沾满了泥土。
童云飞从地上站起来,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他连忙抬头看去,原来是裴行俨把银锤抛向他,他当场大惊失色,心想这人真是疯了,连兵器都不要也要杀他,他连忙向后退避,双手紧紧地护住身体,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银锤正正砸中他的双臂,他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往后倒飞。
童云飞只觉双臂传来巨力,位于前面的右臂受到了最沉重的打击,在银锤触碰的一瞬间骨头就断裂了,那一下的痛感几乎快让他失去意识,胸口一股热血往脑袋直冲,他实在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来。
裴行俨看到童云飞被打飞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然而下一刻就从马上掉下来,他的左腹伤势严重,鲜血淋漓,没一会就染红了盔甲,就连地面也是一滩血水,因为流血过多他直接晕厥过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惧不已,打得最为激烈的童云飞和裴行俨已经分出胜负,两人都是从马上掉下来,不过看上去裴行俨的伤更加严重,身上沾满了鲜血,生死不知。
在裴行俨从战马上掉下去的时候,原本还在激战的亲兵纷纷脱离战圈,往他的方向靠过去,身为亲兵他们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获胜,而是保护裴行俨的安全。
"裴将军你没事吧!"一个亲兵在他身边蹲下来,看到他不省人事,腰腹少了一块肉,伤口还在血如泉涌,他当场被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撕下身上的衣服包扎伤口,不过伤口上的血依然流个不停。
童云飞也不好受,他右臂手骨断裂,左臂虽然没断,但也痛到不行,刚才那一飞锤直接把他整个人砸飞,手臂连同胸膛都遭到了沉重打击,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内脏都在颤抖,如今连动一下都十分勉强,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疼痛,紧咬牙关从地上站了起来。
"裴行俨已被我击败,投降不杀!"童云飞顾不上体内血气翻涌,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他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在场的每一个士兵都能听到他的喊声。
原本还在激战的士兵都开始逐渐停手,混乱的战场慢慢安静下来,隋军纷纷往裴行俨那边靠过去,瓦岗军也在向童云飞靠拢。
罗士信和程咬金原本打得十分激烈,两人打了一百多个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在听到裴行俨被击败后,罗士信顾不得打斗了,他虚晃一招脱离战圈,往本阵跑去,看到不省人事的裴行俨后他瞬间泪如雨下,跳下战马来到身边:"裴将军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能死啊!"然而无论他怎么叫裴行俨没有反应。
"童云飞,我要杀了你为裴将军报仇!"罗士信痛哭大叫,拿起马槊跳上战马杀向童云飞,想要为裴行俨报仇。
在他身无分文,到处流浪的时候是裴家收留了他,让他有了依靠,不至于孤苦伶仃四处乞讨,裴仁基对他有大恩大德,他曾经发誓誓死为裴家效力,如今裴行俨死在他面前,他悲痛不已,唯有杀了童云飞才能报这个血海深仇。
眼看罗士信杀过来,程咬金不敢大意,连忙挡在童云飞面前,想要拦住罗士信。
童云飞又骑上了战马,他对罗士信大吼道:"给我停下,裴行俨还没有死,他只是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要是不想他死就赶紧投降!"
"你胡说,他明明已经死了,莫要狡辩!"罗士信擦干眼泪,他不信童云飞的话。
"你不信让士兵摸他鼻息,要是他还有气息就说明没死,我那一枪只是刺他腹部,不致命。"
听到童云飞这么说,罗士信回头问:"赶紧去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个亲兵蹲下去摸裴行俨的鼻息,果然还有微弱的呼吸,连忙说道:"是真的,裴将军还有气息!"
这句话让隋军将士都稳定下来,不过眼下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要不要投降,裴行俨已经晕死过去,能够做决定的就只有最受裴行俨信任的罗士信。
"士信,如果你想救他就投降吧,除了投降你们已经没有退路,难道真想被赶尽杀绝吗!"童云飞想要劝说隋军投降,他们只有八千人马,想要将隋军完全杀绝根本不可能。
罗士信说不上聪明,但也不蠢,他看到自家兵马还有这么多人,刚才因为被袭击大军才会惊慌失措地乱跑,被瓦岗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随着裴行俨带领亲兵绝地反击,不少士兵都已经逐渐反应过来,开始跟随他们还击,他们的形势在逐渐变好,要是再打下去胜负难说,毕竟他们的兵力可是比瓦岗军多上不少。
想到如此罗士信便说道:"童云飞,别想着劝我投降,我们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投降,我相信裴将军也是这么想,更何况咱们兵力占优,我们**谁手还不一定!"罗士信说的是事实,隋军的兵力起码是瓦岗军的五倍之多。
其实瓦岗军以八千人马去袭击隋军的四万大军本就十分危险,要不是知道守卫濮阳的士兵会在后面包抄,童云飞肯定不会冒险去埋伏隋军。
就在这个紧要时候,后面的山坡上突然传来呐喊声,众人纷纷回头看去,看到无数人马从山上冲下来,当靠近的时候他们都看清楚了,原来是自家兵马,当先一人正是单雄信,他骑着高头大马冲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