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脸色剧变,谁造反都能接受,唯独杨玄感造反让他们始料不及,杨家对大隋的贡献巨大,开国名将杨素服侍两代君皇,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
杨玄感也因此受到杨广重用,不仅继承了杨素的爵位,还升任为礼部尚书,位高权重,他又怎么会起兵反隋,实在令人想不通。
"这怎么可能,你的消息是不是有误,杨家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造反?"周法尚甚至都怀疑眼前的士兵是假冒的。
来护儿微微摇头:"不会,他是我心腹手下,一个月前就是我亲自下令让他去黎阳催促,虽然我也很震惊,但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爹,这杨玄感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趁着陛下远征辽东的时候公然造反,我们要回援洛阳,否则洛阳一旦落入他手,那大兴城就危险了。"
"可是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们不能擅自撤退,如今陛下率领大军攻打辽东城,我们应当出海攻打平壤配合他,否则他们就会孤军深入,就算知道杨玄感造反,也无法安全撤退。"周法尚不敢私自撤退,他担心会遭到杨广责怪。
"周都尉,当务之急不是攻打平壤,而是回援洛阳,陛下远在辽东,恐怕还要比我们晚一个月才能收到消息,又怎么下令让我们撤退,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洛阳与大兴城才是我们根本所在,要是丢了这两地,我们打赢高句丽又有什么用,更何况我军粮草不够,根本无法出海,所以必须回援洛阳!"
来护儿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立即下令前往洛阳。周法尚看此也不再多说,跟随大军一起出发。
杨玄感在采纳李密和徐世绩的计策好进展非常顺利,他们在黎阳的时候就召集了数万兵马,并且还一连打赢好几场胜仗,如今大军驻扎于洛阳东面的上春门,兵力早已超过十万人马。
徐世绩曾经说过杨玄感想要聚集十万大军非常容易,他原以为不过是夸张之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一路上他一边攻打各个县城,一边招兵买马,百姓在得知他要推翻杨广暴政后,都纷纷自愿加入,还有不少人送牛羊和粮食供给大军使用,由此可见杨广是有多不得人心。
不过话虽如此,但杨玄感这十万大军其实水分非常大,这里面起码有七、八万人都是从未经过训练的百姓,他们压根不懂什么兵法阵法,每次打仗都不管一股脑往前冲,以人数取胜,杨玄感麾下真正算得上士兵的也只有三万人,其余人不能报以期待。
人马多了之后管理也变得异常困难,特别是没经过训练的百姓,他们做事大多都是随心所欲,没有章法,杨玄感在汲郡南渡黄河的时候,不少人中途放弃,亦或不听命令,一大堆人乱哄哄的,如同过街市一般,这样子的军队想打胜仗近乎不可能。
不过杨玄感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带来多大的战力,他趁着洛阳没有多少士兵驻守,想用****来取胜,等攻下洛阳之后,他就会开始整顿麾下士兵,那些没经过多少训练的百姓都会被淘汰掉。
"尚书大人,我军士兵虽多,但百姓居多,战力并无想象中大,并且每日粮草消耗巨大,如今抵达洛阳,得抓紧攻城,否则等其他地方援军到来,我们无法抵挡。"李密提醒道,他担心杨玄感因为打了几场胜仗就得意忘形,表面看似形势大好,实则他们仍然处于不利位置。
杨玄感并未自傲,他微微点头:"你大可放心,我志在推翻杨广,一日未取他人头,我一天都不敢放松下来,如今洛阳兵力虽然不多,不过镇守洛阳的是民部尚书樊子盖,此人与我有些交情,我书信一封给他,说服他归顺,要是他愿意归顺我,那洛阳便不攻自破。"
洛阳城内,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市变得冷冷清清,街上只有稀稀落落数个行人,在得知杨玄感叛变,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大部分百姓都不敢出门,害怕遭到殃及。
当然,他们也有不少人支持杨玄感,只不过这些人都是有心无胆,真让他们造反他们不敢,大部分人都选择明哲保身,不过要是杨玄感成功攻下洛阳,他们会大力支持。
宫廷内,杨广之孙,越王杨侗瑟瑟发抖地躲进娘亲刘良娣怀里,他今年只有九岁,其父是太子杨昭,杨昭在七年前就去世了,杨侗对其没有大印象,他所有的感情都在娘亲刘良娣身上。
当听到杨玄感叛变攻打洛阳的时候,他比谁都害怕,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在洛阳他的身份最尊贵,只不过他还是个孩童,什么都不懂,许多大事都是交由樊子盖来做决定。
杨广把杨侗母子安排在洛阳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皇宫之内,争斗太多,没有杨昭保护,杨侗母子恐怕会遭到欺负,故此把他们调离大兴城,安排在洛阳,让他们远离勾心斗角,只是如今洛阳被杨玄感攻打,要远比大兴城危险。
急速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很快,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他年纪将近七十,双目囧囧有神,他对杨侗母子行礼道:"臣拜见越王。"
越王杨侗依旧不敢离开娘亲怀里,他有些害怕地偷看对方,看到樊子盖长得很是威严,他更加害怕了。
"侗儿不用害怕,樊尚书负责镇守洛阳,他不是坏人。"刘良娣轻拍杨侗的背说道,"樊尚书,如今战况如何,你可有信心守住洛阳,如果不能,我们还是趁早撤退到大兴城吧。"
"请放心,既然陛下把洛阳交给臣,臣定当全力守住,叛军首领杨玄感号称十万大军,实则一群乌合之众,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有臣在,洛阳绝对不会被破。"樊子盖自信道。
"可我听说杨家都是将门之后,杨素是我大隋的开国名将,杨玄感身为其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刘良娣仍旧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