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熲低头不语,贺若弼说的没错,要是当初他不支持杨广,就不会发生如今的事,不过事已至此,再追究过往也于事无补。
"高熲,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如今你面前还有一个机会,要是你愿意与我并肩作战,凭借你和我的影响力,足以推翻这昏君的统治。"贺若弼在试探高熲的态度。
"你想干嘛?!"高熲又惊又怒,"难道想造反?"
"不是我想造反,而是杨广让我不得不反,我这么做又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天下万民,开凿大运河牺牲的百姓已有近十万,要是再这样下去,伤亡数肯定在数十万以上,难道你真要等到那个时候才愿意动手吗?"
"话虽如此,但..."
"不要但是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维护那昏君吗,我告诉你一件事,先皇宠幸的宣华夫人人你还记得不,****后杨广便将其纳入自己的后宫,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你都能忍?"
"不可能!"高熲拍案而起,"贺若弼,你为了说服我,故意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我不会轻信你的话。"
"我可没有搬弄是非,一年半前,杨广曾在宣华宫被刺杀,那刺客便是我的人。"
"什么,竟然真是你派去的人?"高熲再一次震惊,今天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震惊多少回了,枉他当时还替贺若弼感到可惜,原来杨广根本没有猜错,"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派刺客进宫,最开始的打算不是刺杀杨广,我听闻杨广为了争夺皇位,残害先皇,当初除了杨广外只有童云飞,杨素和宣华夫人在先皇身边,我为了打探消息派人进宫找宣华夫人,没想到刚好碰上杨广来找她,我手下看到他想要对宣华夫人做出过分之事,这才动手,由此便可看出杨广实则一色胆包天之徒。"
贺若弼把事情的经过告诉高熲,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对外人提,因为他知道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如今高熲被罢免官职,他才说出来,希望高熲能够看清真相,与他一起共讨杨广。
"杨广他真的这么对宣华夫人?"高熲仍是不大相信。
"我何须骗你,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半,不知道宣华夫人在这些日子受了多少摧残,我真替先皇感到可悲,生了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儿子,还让他继承皇位。"贺若弼叹息道。
"不行,我不能只听信你一言之词,如果你真想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必须给我足够的证据才行。"
"宣华夫人就是唯一能够提供证据的人,除了她之外谁还能给你证据,当时仁寿宫里发生的事情,也唯有杨广,杨素,宣华夫人和童云飞四个人知道..."说到这里,贺若弼突然想起一个突破口,"对了,有一个人或许能够说服你。"
"谁?"
"童云飞。"当贺若弼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高熲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为何是他?"
"当初他助杨广登上皇位,仁寿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然而在击败杨谅后杨广过河拆桥,把童云飞调离大兴城,派去并州辅助张须陀,这件事你也知道,他被弃用后应当非常不瞒,你曾经对他有恩,以你与他的关系,他很有可能如实告诉你实情。"
贺若弼也是突然想到童云飞,要是他去找童云飞,对方还不一定会告诉他事情真相,因为他和童云飞无亲无故,但高熲就不一样了,童云飞是得到高熲的赏识提拔才有机会独当一面,要是没有高熲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高熲仔细想了一下,才缓缓道:"好吧,我去找他,但找他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了解真相。"
"在你了解真相后,我相信你会比我更加愤怒,更想把杨广铲除。"
第二天一早,高熲收拾行李前往大兴城,在童云飞离开大兴城的时候,他们就谈过一次话,本以为那会是最后一次见面,高熲没想到自己这么快既要去找童云飞了,让他颇为感慨。
他一路上骑乘快马赶路,几乎没怎么休息,只花了十多天便来到并州,抵达并州后连客栈都没找,直接去总管府找张须陀。
张须陀正在处理公务,听到高熲来了,他得知后立马让士兵把人请进来。
高熲进来后,张须陀看到对方穿一身便服,他略感奇怪,上前问道:"高老将军,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你亲自前来?"
他感觉高熲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心想难道是童云飞去朔州的消息走漏了风声,杨广派高熲前来抓人,不过怎么看都不像,高熲穿着便服,还没带兵马,应当不是。
"张将军,我来找童云飞的,他现在在哪里,可否让他来见我?"高熲直接问道。
"云飞他..."张须陀没想到高熲真的来找童云飞,如今童云飞已经去朔州,他心想应该怎么糊弄过去才好,"高老将军,你找他有重要的事情吗?"
"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商量,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高熲疑惑地看向张须陀,发现对方犹犹豫豫,眼神不敢与他对视,看着就十分虚心,似乎要隐瞒什么事情。
"云飞他有事要忙,不能那么快来,可能还需要等几天。"
"等那么久?他去忙什么了,难道不在城里?"高熲越说越觉得可疑。
看见高熲打破砂锅问到底,张须陀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他去城郊外训练士兵了,他有许多阵法需要实地训练,所以不在城内,可能还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原来如此,那我便等他几天吧,就劳烦你招待了。"
"高老将军,我想再问一句,是否陛下派你来的?"张须陀试探性地问道。
一说到杨广高熲便皱起眉头,"与陛下无关,只是我想要找他而已。"
听到和杨广无关后张须陀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实在想不到是什么事情能让高熲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并州,有事情说派人写信不就好了,以高熲的身份地位根本犯不着亲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