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
这暗沉下来的天色,同样也在述说着,已经是乖巫师们好好上床睡觉的时间了。
除非眼前的状况已经严峻到了比不进行睡眠更加难堪的状况,否则,巫师从不会让人打扰自己获得充足睡眠的权力。
对于巫师来说,睡眠的重要性,或许不如性命重要,尽管如此,其重要性却也是不遑多让了。
尽管艾洛没有作出相关的说明,但是这多少也算是一种常识,在见到艾洛不声不响的开始休息后,倒也没有人对此有什么其他的意见,算是个心照不宣的约定俗成吧。
也正是众人这良好的默契,艾洛的休息权,才真正的受到了保障。
尔后,便是决定,这漫漫的长夜,该如何安排的问题了。
按照艾洛本来的设想,不需要睡眠的爱萝,绝对是夜晚全程守夜的不二人选。
尽管如此,身为主事者的莉雅,却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在她的建议下,守夜的方式便有了一些变化。
不需要睡眠的爱萝负责整夜的同时,分别由莉雅与露忒分担前半夜与后半夜的守夜时间。
她给出的理由是,在复数入手进行守夜之时,能够对夜晚的情况有更多的把握,若是在哪里出现了什么事情,比起集中力有限的一名守夜人,也能够更加的机敏而富有弹性。
“看来,这位圣武士小姐,并不是很信任人家呢,就连守夜这种小事,都要不能放心的完全交给人家独立来完成。”
当然了,爱萝肯定是不会去轻易相信这副冠冕堂皇的说辞的。
“那么就请你说说吧,这位小弟弟身边的小魔宠,你对于我的安排,可有什么指教?如果真的有什么真知灼见,还请不吝赐教,我肯定会认真的斟酌你的一切说辞,并给出能令你‘满意’的方案的。”
对于爱萝提出的些微不满,作为圣武士的莉雅,用“和善”的语气,对她的意见进行了“友好”的询问。
对于莉雅所抛出的,如此明显的“善意”,爱萝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了起来。
“当然没有了,既然是圣武士大人作出的决断,人家肯定是举双手赞成的,退一万步说,人家也不是不能相信您的这个说法,毕竟,无论如何,一个圣武士说了任何一句话,哪怕是废话,也比一个巫师随身携带的魔宠还要精贵,我深以为然,您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话锋一转,反而去赞同起了莉雅的说法,以自贱的方式堵住了莉雅所能嘲讽的地方,反而让莉雅这个圣武士,对这方面的问题无从下嘴了。
她冷哼一声,随口应付道:
“我不想去管你怎么想,既然你对我的安排没什么意见,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那便依照我说的去做吧,区区守夜,你还是做得到的,我说得没错吧?”
爱萝无奈的笑了笑,点头回答道:
“区区守夜,不就是整晚上不睡觉吗?人家可是超级擅长的呢,就是坚持一整个晚上的扭腰运动之后,也能无缝投入隔天的早晨,以生龙活虎的精神开启新的一天,人家的职业精神完全不需要受到质疑,请放心的交给我吧!”
莉雅的嘴角抽了抽。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在守夜的过程中,就请多指教了。”
说罢,她偏头看向了露忒,挥了挥手:
“按照守夜的安排方式,露忒,你先休息一下吧,等轮到你进行守夜时,我还会再将你叫醒的,不需要担心。”
露忒担忧的看了看莉雅,然后看了看爱萝。
“你们…真的…没问题吗?”
尽管,这个问题问出的时候,便表明了,她对两人的独处,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这是爱萝的回答,她大概意有所指,却足够令人安心。
“既然她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是赞同的。”
莉雅的附议,令露忒对两人的守夜,稍微增添了那么一丝丝的信心。
而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让她在自我说服之中,休息着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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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守夜的决定开始,到尚不需要守夜的两人睡下为止,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一个人类圣武士,一个作为巫师魔宠的小恶魔。
单纯从职业与种族而论,毫无疑问的,两人的关系会是十分恶劣的。
尽管关系恶劣,她们却没有当场大打出手,即便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两人也只是不发一语的静静待着,维持着某种奇妙的平衡。
当然了,沉默所能伴随的,通常是那无地自容的尴尬,既然双方都是可以交流的,沉默自然不会维持太久。
也许是耐不住寂寞,也许是真的有些好奇,亦或者只是为了打破沉默而打破沉默,要找出在沉静中发出声音的理由,随随便便就可以挑出几百种。
莉雅首先耐不住性子,率先开了口:
“那个……就是…那个,你能不能…就是…那个…”
爱萝没想太多,当即便回了一句:
“不能,滚。”
等这话说出了口,她才反应过来,问话的人是谁,而自己又作出了什么回答。
被直接拒绝的莉雅,倒也没有恼火,只是奇怪的问:
“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抱歉,说顺嘴了,当我没说过,你再提一次,我一定听完了再作反应。”
她赔了个罪,挥了挥手,示意莉雅重新说上一遍。
“就是…你说了,一晚上的运动,隔天还能…生龙活虎的…办法…”
说到最后那声音已经细不可闻,她捂住了那张已经红透的脸,不敢直视前方。
“噫吁嚱。”爱萝连发了三声感叹词,用来表达自己的惊叹,以及对于那人的鄙视之情。
鄙视归鄙视,既然对方已经问出了问题,那她也就有回答的责任了。
“这是我的体质问题,正常情况下,你是学不来的,放弃吧,除非你也想堕落到深渊换个身体玩玩,否则不能像我一样获得如此健壮的身体的。”
莉雅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这堕落的灵魂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宝贝,我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惜了,本来以为,会有一个办公私生活两不误的机会,没想到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她将失望写在脸上,毫不作伪。
见她这副模样,爱萝笑了一声,像是奸计得逞一般。
她开口说道:
“当然了,我还有一个备选方案,虽然效果并不像是我这样直接换个身体一样的良好,却也能满足你的需求,有没有兴趣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