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暖人心扉。
煦煦的风含着春意徐徐吹来,那高大的杨柏树的枝头上,一只只鸟儿欢快的在空中飞舞,迎着暖暖的春风尽情感受着这最后的春意。
此刻虽是春末,却春意更浓。
然而,再和煦的春风也吹不散吴振东此时心中的悲凉,乐极生悲,大抵说的就是此时吴振东的境况了。
他本以为临时收手,救下司徒旭,纵然之前得罪了司徒旭,可此时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司徒旭定然不会再刻意的为难他了。
更何况还有炎狐这个真正与冷秋蝉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正主儿,司徒旭怎么着也要先解决了炎狐才有闲心来找自己麻烦的。
可谁曾想,自己竟然一时不察,栽在了这个一直没放在心上的炎狐手上。
吴振东颤颤的低下头望着那把贯穿他整个躯体只留下一截刀柄的凶器,眼神中似乎还有着一丝不可置信,似乎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栽在炎狐手上的事实。
可再怎么心中不解与疑惑,心中再是不甘,身上的伤势却做不得假,腹中不时传来的阵阵绞痛,还有因失血过多而越加不济的精神都在向他陈述着这令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哈哈哈!
好可笑,枉自己还自以为救下司徒旭之后还能继续在京城过着舒心自在,自己所向往的那种日子,没想到此刻竟然阴沟里翻船,不仅没能救下司徒旭,反而将自己也搭进去了。
都是他,吴振东望着在空中吊着的司徒旭一眼,若不是司徒旭闲着没事来救那个女刺客,自己也不会临时与炎狐决裂,说不定此时已经将女刺客杀了,自己也已经拿着炎狐给的报酬在赌坊里大杀四方了。
还有那个炎狐,明知道司徒旭是得罪不起的人,在得知那女刺客与司徒旭有关系的时候,还发了疯的想要杀了女刺客报仇。
你为你儿子报仇固然是不错,若换成自己独子被杀,自己铁定也是要为儿子报仇的,可你报仇不能让我也跟着你一条道走到黑啊,又不是我儿子被杀了。
此刻吴振东将自己落得这般境地,全都推到了司徒旭与炎狐身上,没有司徒旭的干预,自己不会跟炎狐决裂,他们还会是盟友,也就没有现在自己将死的局面了。
而炎狐若是能在司徒旭赶来之时及时收手,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局面。
这么一想,合着整个事情却是自己最吃亏,本来就与自己没多大关系,偏偏竟然是自己此时受了致命的伤。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吴振东越想越气,而且此时他也没了后顾之忧,将死之人,他还怕什么威远侯府的报复。
他一脚将那块儿拴着长绳的巨石踢下了悬崖,面目狰狞的盯着司徒旭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眼前。
“哈哈哈!死吧,都他娘的死吧。”
自知时日已经不多,吴振东此刻心中无所畏惧,在将那颗巨石踢飞害的司徒旭真的跌下悬崖之后,他快速冲向了还正处于犹自得意的炎狐身前,在炎狐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炎狐抓住,快速折返着跑向悬崖,看那情况似乎要带着炎狐一块儿共赴深渊寻死。
“吴…吴老哥,您可得冷静冷静,咱们没必要一块儿死的。”
一心赴死的吴振东此时的双手仿佛铁钳一般,炎狐用尽浑身力气也没能从吴振东手中挣脱开来,眼看着快到悬崖边上,炎狐连忙颤颤巍巍的出声劝解道。
“放你娘的屁,你甭想蒙骗老子,老子死也要拉着你作伴。”
对炎狐所说的话,吴振东嗤之以鼻,自古医武不分家,他虽然不是什么当世名医,可他既然能把武功练到顶尖,自然也多少知晓一些医术。
那把刀将他捅了个对穿,纵然此时没有当场毙命,那也只不过是自己常年练武。身体素质要强上许多,不过要说到治愈自己的伤势,他吴振东多年来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还真没遇到过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能治愈他的伤势。
没救了,吴振东心里很清楚,也是因为知晓了自己没救了,他心中才有着无限的悔恨。
若早知道与炎狐翻脸会使自己有身死之劫,自己就不该畏惧于司徒旭的身份而临时反悔,毕竟杀了司徒旭得罪威远侯府,那也是以后的事儿。
最起码此时他不用身死,还能逍遥几天,那句话说得好,能活一天是一天啊,更何况他若是真的一心想躲,威远侯府也不见得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不过,此时说什么也已经晚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境地了,自己既然注定要死,说什么也得拉着炎狐这个罪魁祸首才行。
“真的!吴老哥!我认识一位神医,就是死过去的人也能救活了,更何况您这点伤势?”
眼看着已到悬崖边上,炎狐心中惊惧万分,生怕吴振东一个想不开真拉着他跳下去,连忙口若悬河的信口胡诌道。
他在话落之后,还紧紧瞧着吴振东脸上神色的变化,想从中看出点儿吴振东在想些什么,好从中找出应对之法。
吴振东伤势过重已是个将死之人,可是他炎狐还没活够呢,他在‘巨鲸帮’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种威风八面的日子该得多自在,多威风,谁能舍得那种权势在手的日子呢。
“有那种神医?”
能活着谁会去想死?尤其是吴振东这种贪敛自私之人,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只要自己能活下去,哪怕让他杀了亲爹他也愿意。
不过,他也怕是炎狐是信口开河,在悬崖边上驻足看着炎狐,脸上将信将疑的道。
“那是自然,神医神医,什么才是神医啊,只有那种有着起死回生的医术才敢被称为神医。”
“而且我说的那人老哥您也该知晓其人,就是那南山观的明玄道长,老弟我以前有幸帮过明玄道长的小忙,他曾承若过会帮我一次以还恩情。”
“老哥若是信得过我,等咱们回帮我马上就差人拿着信物去南山观将明玄道长请来,而且到了帮里您也不必担心我会出尔反尔加害于您。”
炎狐这话说的有真有假,让求生心切的吴振东心中一阵迟疑,面上神情阴晴不定,不知道该不该信炎狐。
“好,我就信你一次,你回去马上去将明玄道长请来,若是请不来人?可别怪我到时翻脸不认人。”
沉默了稍许,还是求生的欲望掩盖住了一切,哪怕吴振东明知炎狐这人说的话不可尽信,可他还是想信炎狐一次。
而且诚如炎狐所说,到了帮里炎狐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自己虽说平时嗜赌如命,可在帮里多年,也还是有那么一两个至交好友的,若是炎狐到时请不来明玄道长,自己就是死也得拉上炎狐。
眼瞅着有那么一丝生还的希望,吴振东的心里还是很期待明玄道人能将自己治好的。
“您放心,回去我立马派人去请明玄道长。”
炎狐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应承道,感觉着吴振东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小,炎狐眼中的笑意越加浓郁。
‘嘭!’
“去死吧你,老子若是认识明玄道长,早让人请来医治我儿子了,还能治你这老不死的?”
终于,在感到吴振东钳制自己的双手已经收回去后,炎狐突然发难,一掌拍向毫无所觉的吴振东,在挥出铁掌之后,炎狐生怕吴振东摔不进悬崖,从而临死反扑,继而又是接着一脚踢了出去。
不过在他抬脚踢出之时,猛然瞧见腰间的腰带不知何时缠在吴振东的双手上,这让他睚眦欲裂,然而踢出的一脚却又收不回来。
“哈哈哈!你真当老子傻吗,早他娘的防着你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