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落日的余晖懒散的俯射着大地,为宁静的官道镀上一层淡淡的金黄。
威远侯府的马车轱辘不停地转着,时间的转轮在马车行进间缓缓逝去,直至夕阳完全落去消失不见。
虽说此地离京城不远了,可官道上此时没有一个行人,时间太晚了,哪怕此地相对来说很是太平,可也并不是一丝危险也没有的。
也就只有威远侯府这种勋贵之家的车队,出入皆有护卫随行,才敢在此时已渐发暗的天色中赶路。
三辆马车中,闻人雅与贺雅兰在弟一驾马车,司徒岚乘坐在第二驾马车之上,身边还有侍琴与侍画二人随身伺候着。
“孙嬷嬷,你可将事情告诉我二哥了?”
马车眼看着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要赶到京城了,这一路上来相安无事,让柳姨娘心里有些着急了。
按着约定好的时间,此时莫离也该来了啊,怎么都到了此时还没见莫离人呢。
想要破坏贺雅兰被抬为平妻之事,这次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柳姨娘心中当然很紧张。
“夫人放心吧,二爷已经请到莫爷了,咱们就安心的等着看戏,莫爷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怪不得这孙嬷嬷能在宫中一直被柳嫔妃视为左膀右臂,单是这说话一直投其所好的本事便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柳姨娘只不过是威远侯府的一个妾室,哪里能当得起夫人二字的称呼。
虽然柳姨娘做梦都想被抬为平妻,可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有司徒南那个拦路虎还有闻人雅在,柳姨娘若想真正的成为威远侯府的正经女主子,还真的要靠她儿子司徒浩继承了侯府的一切才行。
“莫爷答应了就好,有莫爷出手,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柳姨娘掌管威远侯府多年,当年可以说是权势声重,做事说话难免有些盛气凌人,骄横嚣张,可唯有一人,柳姨娘不敢在其面前摆出一副高姿态,那便是莫离此人。
莫离是何来历迄今为止柳姨娘也不大清楚,只知道莫离身手不凡,是她所见过的身手最好的人,而且莫离此人性情不定,出手狠毒,稍有不符他心思的人都会遭了他的毒手,杀人对他来讲,仿佛就如普通人吃饭喝水那般简单。
不过,虽然莫离杀性深重,可却对人情看得分外重视,当初柳二爷帮过莫离一次,莫离答应为他做三件事,也是因为这承若,莫离才在京城一待便是多年,仿佛不还了柳二爷的人情便不会离京。
十年前柳二爷已经用了莫离三次承若中的两次机会,如今这莫离只需再帮柳二爷一次便还清了柳二爷当年的相助之恩。
而今日这第三次机会,显而易见,柳二爷用在了对付司徒岚的身上,这对并没什么高手的柳府来说,可谓是不惜代价也要破坏贺雅兰抬为平妻的事儿了。
车队继续前行,然而在走了一段路后,前面的护卫突然挥手制止住了向前行进的马车,其余的护卫见状也陆续上前查看原由。
马上就要到京城了,马车在此刻却突然驻足不前,不只是众护卫前去查看因由,便是在马车内的闻人雅也掀开了车帘向外探出头去。
“怎么回事?”
闻人雅探出头便问向赶车的马夫,娥眉轻轻蹙起,神色间尽是不满,这马上就要到京了,怎么此刻马车却停下了,而且还未向自己通报。
“夫人,有人拦路。”
看到闻人雅探出头来问询,前方的众护卫见状,相互对视一眼便有一人策马奔来,向闻人雅解释道。
“什么人敢拦我威远侯府的马车?”
在听到护卫所回的话后,闻人雅陡然一惊,随即便勃然大怒,在京城这地界,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截她威远侯府的马车。
“还不知其来历,不过夫人放心,我等定当竭力护持主子们的安全,夫人还是回马车内静待佳音吧。”
这护卫话完便拍马转身,回到前方与其他护卫一块儿望着前方拦路的人,眼中满是忌惮。
之前这官道上可是空无一人,虽然此时天色有些暗,可他还没老眼昏花到连一个人都看不清的。
眼前这人是突然出现在马车前方的,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众护卫望着官道两侧的无名小山,想看其中是否还藏着眼前之人的同伙。
“阁下是什么人,拦截我威远侯府的马车不知有何事。”
这人之前定是在两侧的某个小山中藏身的,在等自己车队到达此地之后,瞬间来到马车前方的,只不过是他身形太过迅捷,令一众护卫没有看清。
而此人身形竟然快到让众护卫捕捉不住其身影,说明眼前之人身手不凡,远不是这些护卫能比的。
不过,众护卫虽然有些忌惮于他的身手,可心中却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们只是担心两侧的小山中是否还会有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虽说眼前之人身手不凡,也许是哪位不知名的一流高手,可就算如此,众护卫也有信心将其拿下。
身手再好又能如何,他们这些护卫可是从镇北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悍卒,白骑冲锋之下,别说是一流高手,哪怕是大罗神仙下凡,也要饮恨于凶猛锋锐的铁蹄之下。
虽说此时他们并没有百人之数,只有区区二十人,可若是行队列阵,只凭眼前一人,都挡不住他们的一个冲锋。
拦截马车的人,自然是柳姨娘千盼万盼的莫离了。
此时莫离一身劲装,一把长剑斜背在背上,双手负在身后,听了护卫的问询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心中暗自盘算着时间。
时间到了。
莫离闭上双眼,心中估摸着药效发作的时间,在药效即将发作之时,猛然睁开了眸子,背后的长剑不知何时以握在了手中,嘴角咧出一丝狠辣,眸间闪着嗜血的精芒,持着散发着冰冷寒意的长剑便冲向了众护卫。
“列阵!”
见得莫离独自一人向自己等人杀来,护卫们脸上尽皆带着冷冷的嘲讽。
不自量力,就凭一人,也敢率先杀向他们这些从战场磨砺出来的镇北军?简直是自寻死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