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冰夏展颜一笑:“对,就是无缝连接,可能你们并没有听过这个词语,但其实你们都是学识渊博之人,自然从字面上就可以理解出真正的意思,对吗?”
其实在后世,无缝连接是指的是:在充分掌握系统的底层协议和接口规范的基础上,开发出与之完全兼容的产品。
虽然它包括方方面面,但首先是指的是电脑的程序,应用软件等各种电子产品之间的连接。
可刚才乔冰夏一说出这话,就发觉自己好像又说错了。
好吧,习以为常的口头禅有时候会从嘴里时不时的冒出来。
李致远是已经习惯了,可眼前这几个男人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都不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听见这样说,便恍然明白过来,所谓的无缝连接,不就是指他们之间的配合必须完整吗?
如今看来,这个女人是在抱怨他们不和她一条心啊!
可所有在场的臣公们心里都不以为然,他们本来就不同意这个女人来统治,又怎么可能和他同一条心,做到无缝连接呢?
“陛下,你刚才说的已经做了很多事情,那我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顾绍洋还是心念念林州的地动,总觉得那里才是他最大的渴望。
虽然知道此刻不应该扰乱话题去询问,可他还是想把这唯一的一线希望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即便所有人都觉得这女人并不靠谱,可顾绍洋总觉得自从她登上皇位后,所做的事情都历历在目,也感慨颇多,觉得应该能够担得起这份职责!
为官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像那女人说出来的奇妙绝伦处理方法,有很多事情明明他们觉得做的很好,可和这个女人所受说出来的意见却让人发觉更精妙绝伦。
所以第一时间并没有赶回林州,而是进宫,想看看曾经悄悄佩服过的女人,会不会给一个意外之喜?
乔冰夏抬眸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其实是最精明的,现在已经发掘现场的气氛很不对,便故意转移话题,从而避免让她受到别人的攻击。
虽然说她并不怕攻击,可这样一天到晚的猜忌也没意思。
“当然,”乔冰夏点点头,从桌上递给他一张纸条:“我是昨天晚上就接到了消息,这些是我连夜整理好得各种可能会出现的事情,各位大人,可以看看可有什么补充的?”
还是没有说出已经派了谁去了林州,而是把他的处理意见拿出来,想看看这些人作何打算,有什么想法?
而周太尉和凌升都相互用一种很紧张的眼神看了看彼此,因为他们都已经从这个女人的话里,听出了很大一部分是对他们刚刚想要做的事情最不利的。
虽然说女皇并没有把林州的事情在朝会上公之于众,可人家昨天晚上就已经接到了消息,便说明在接收方面,他们已经落后了一步。
而一晚上的时间都会发生很多的事情。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说不一定这个女皇已经派了人前往了林州,至于是谁,都从彼此中看到了一抹震惊,难道是他?
因为一早上在朝会上,他们都曾经仔仔细细的看过朝堂上所有人都在,没有一个人缺席。
当时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胜算更大。
这个女人,即便想说已经派了人去,可这句话却有太大的漏洞,如果说派的是早朝时还在上朝的人,那么便说明,她所有的一切都太慢了,一点都没有应该为得到消息后的争分夺秒才能显得重视。
现在他们都必须要逼女皇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一旦说出那个名字,他们就会开启第二轮攻击。
但同时他们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怀疑和不安,因为他们已经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某个人的名字。
因为早朝时大臣们都在,没有缺席任何一个人,可这个女人说她已经派人走了。
那么这只能说明派的人是连夜就已经出了城,因为在他们上早朝后到进宫之前,都没有接到任何一个人离京的消息。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派出去的根本就不在早朝人选的范围内。
而这些天没有上早朝的,除了某一位,好像都挺自觉的吧?
所以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抹不安,如果真的是那个人,那么他们这一次还是会铩羽而归!
可在场的另外几位一品大员们都在认认真真地读着女帝给的东西,都并没有看见他这两个人的异样。
他们没看见,并不代表乔冰夏没看见,因为这些早就已经滚瓜烂熟了,自然并不需要去看这几个人的表情。
一直都留意着场地中的那两个人,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等着对方下手,才会找到阻挡的方式和方法。
再加上自从知道那消息后,乔冰夏便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
而这两个人又进宫后表现得太过急切,根本不像大臣们担忧那些灾民们的表情,虽然说大家都有一些小算盘,可在大事大非面前,最起码还有一份同情的正直观。
可这两个人进宫后,他们并没有去询问到底有多大的死伤?粮食和经济有多大的损伤?
而是一直都在挑唆着别人,想转移话题,尽量把话题推上那风口浪尖!
果然,周太尉接收到了三亲王凌升犀利的眼神后,便鼓足了勇气问道:“陛下,微臣想知道为什么林州会发生这么大的地动,这好像是我大皇朝有记录以来最大的一次吧,这到底是不是像别人说的,这次老天爷在惩罚!”
“想必陛下并不知道现如今外面一直在议论纷纷,说我大皇朝这些年波动太大,某些人做的事情太过赫人,所以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们,对吗?”
既然指望不上那个姓顾的,那么太尉大人便只能自己出马,难不成要让三亲王亲自出马?
乔冰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似乎一点都没在意过:“周大人,别人怎么说,朕并不会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不过是呈口舌之人,却根本做不了一点实事,虽然说朕知道周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可那又怎么样?”
“我们是替老百姓办事的人,是一旦有什么事情能够指望上的依靠,而不是和他们斗智斗勇,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他们想议论便议论,有什么大不了的,嘴长在他们身上,难不成还能封了不成?”
周太尉冷冷一笑:“陛下,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他们在表达自己的名愿,难道陛下不应该听一听吗?又或者说是陛下怕了,怕他们妖言惑众,到时候对陛下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周太尉觉得自己这话说的相当正确,他就是要把所有的疑点都指向这个女人,从而才能提醒周围这几个一品大员,所有的一切是这个女人才是罪魁祸首,所有的徒劳都是白费,只有把罪魁祸首抓住,老天爷才不会惩罚。
否则谁敢保证后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再发生?
乔冰夏却不以为然,一点都没有在意过,这几个已经放下手里的东西,正在认认真真地听着朝臣们:“惩罚!什么叫惩罚?是有人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老天爷才会惩罚,可朕自问扪心自问一下,从出生到现在,好像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又何来的惩罚?”
看了看,刚刚想争辩什么的周太尉,却根本没有给他任何一点点反驳的机会:“朕倒也周大人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登上这个皇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奸大恶之事?所以才会受到老天爷的惩罚,让所有林州的老百姓成为这无辜的受害者?”
周太尉微微点了点头,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看来陛下还很有自知之明吧!只可惜为时已晚,你就等着天下人的声讨吧!看到最后你还是不是像现在这样自信?盲目?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你自己的骄傲”
别以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想把这件事情说掉,周太尉绝对要让这个名声真真正正的落到女皇帝身上,绝对不容许就此逃脱。
所以刚才这话说的是有些激烈,但何尝不是想说的和正在做的。
几个朝臣们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样来说解决这件事情。
不是他们没有阻止,可从什么方向阻止,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件事情上,他们是去劝女皇帝,这站不住脚啊,人家一个女人当皇帝容易吗?
去劝同僚周大人,可他不过是在转述大街上所有人的议论,这难道有错吗?
所以无论站任何一方都是错的,还不如保持沉默,先看看现场怎么个走法,再决定吧!
乔冰夏看了看,一直都沉默着,时不时的用眼神瞄着她和周太尉的大臣们,只能放下所有的情绪:“自知之明?朕当然很有自知之明了,刚才已经说过,朕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自然无愧于天地,不惧任何妖魔鬼怪,牛鬼蛇神,再说了,如果说朕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够操控天地,连地动这种事情都可以为我所用,又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累死累活却得不到半点好处的女皇帝,早就上天揽月,下地捉鳖,好一个风流快活。”
众人都忍不住破口而笑,这算什么成语?上天揽月和下海捉鳖,这是怎样一个不对称?
但同时又觉得这种不对称才是做人达到最高的境界,他的那种无欲无求,无刚无需,该是怎样一种轻狂,又是怎样一种洒脱?
本来女皇帝那上天摘星揽月的下一句,应该是下海戏水乘龙。
可人家偏偏来一句:下海捉鳖,彻底让本来就一直惴惴不安的大臣们都破口笑了出来。
现场凝滞的气氛顿时又轻松多了。
“对对对,周大人,你可别胡说!”
“妙啊妙啊,陛下果然是一代翘楚,就这个对联,比那千古名句还让人觉得佩服啊!”
“上天摘星揽月,下海戏水乾隆,这只是一个人间的假象,可陛下,这句九天揽月,下海捉鳖才是人生幸事的体现!”
周太尉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没办法,这么多人都七嘴八舌地说着,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居然就轻松了起来。
如此的气氛当然不利于他了,他还怎么说?
想据理相争,这么多人,一人一个唾沫都会把它羞愧得往地下钻,难道还继续不依不饶!
可他一张嘴巴对这么多张嘴巴,又如何能够说得起这些口齿伶俐的家伙们!
而三亲王凌升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当起了和事佬:“周大人,不可这样说陛下,毕竟陛下虽然说是一个女人,当这个皇帝会不会让老天爷都觉得晦气,从而才有的惩罚,可陛下也算是很努力的了,你就别再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我怎么是无理取闹了呢?”周太尉怒不可恕,愤怒的狠狠的瞪着乔冰夏,似乎这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就该五马分尸,就该赶尽杀绝,而不应该还像现在这样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笑语盈盈!
“3三亲王,你是先帝的亲弟弟,你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说,我这话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是我不应该来质问陛下,这显得太大,你不到,可我真的很痛心,而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是替我大皇朝所有老百姓们不值啊!”他一面捶胸顿足,一面仰头长叹,发出一种最无助的绝望:“老百姓们何其无辜,只是因为你们这些当权者的自己为事才会让他们受到这老天爷的惩罚,这对他们来说真的很不公平,在选皇帝的份上,谁有真真真正问过他们的意见?可惩罚确实老天爷在惩罚他们,这难道不是不应该吗?”
这个时候他就是一个为民请愿,为民伸冤的清官,口口声声说着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和那些无辜的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可所有的惩罚都是要让他们自己承受,而推选出来的皇帝却没受到半点惩罚,这到底是说老百姓的无辜,还是说老天爷的不公平?
或许连周太尉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应该站在哪一方,来声讨这个篡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