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看着站在房间里面的舒雅,陈耀直接惊呼出声,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充斥着慌张和恐惧,他感觉自己被人紧紧的扼住了喉咙,难以呼吸。
一瞬间,无数个想法在他的心头升腾起啦。
舒雅到丢来干嘛?是来将那份见不得光的视频送给沈秋看的嘛?
还是来扬威?
陈耀现在最害怕见到的人就是舒雅了,尤其是在自己的家里,老婆女儿都在的情况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怎么,我不能来?”
舒雅背对沈秋,面朝陈耀,嘴角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躺在床上的沈秋看着陈耀的神色和语气,以为是因为李军关系,陈耀对舒雅也有了敌意,于是急急忙忙的对着陈耀说道。
“老公,你别这样是,舒雅她是来看我的。”
“你是来看望我老婆的?”
陈耀的语气有些惊疑和古怪。
舒雅点了点头。
“怎么,沈秋病了这么久了,我来看看她有问题?”
陈耀愣了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可以,当然可以,对不起,刚才我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呵”
舒雅轻轻的笑了笑。
“没有关系的,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今天我还准备去我妈哪里看看我儿子乐乐。”
“沈秋那我先走了。”
舒雅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躺在床上的沈秋。
陈耀看着舒雅脸上的笑容,心理有些发毛,陈耀知道舒雅将她和李军离婚的事情都怪罪在了沈秋的头上,所以心里面对于沈秋的恨意是无穷无尽,但是却依旧是摆出一副风轻云淡,其乐融融的样子。
陈耀越发觉得舒雅的深沉和可怕。
舒雅现在完全已经疯了,天才知道她的笑容下面隐藏着什么样的大招。
一旦舒雅真的出招,陈耀的家庭就会支离破碎,陈耀自己也会万劫不复。
在陈耀发愣的时候,舒雅已经越过陈耀,离开了陈耀家。
等待舒雅走后,陈耀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到了地上,但是同时陈耀也在发憷。
谁知道舒雅什么时候会再来?那份视频就像是一枚炸弹,谁知道舒雅想在什么时候将其引爆?
陈耀无法想象如果舒雅将那一份视屏给沈秋看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
“老公,你怎么了?”
沈秋看着傻站在门口的是陈耀问道。
陈耀回过神,急急忙忙的对这沈秋说道。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只是对舒雅会来看你感到好奇而已。”
“妈妈。”
好几天没有见到妈妈的以沫跑到了床上,紧紧的搂住了沈秋的脖子。
沈秋现在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而且腿上的石膏已经去掉了,就算是不用拐杖也可以勉强走路了。
沈秋想女儿以沫也是想的不能自拔,见到女儿以沫自然是开心至极,因此她并没有去深思陈耀古怪的表情和情绪。
她一遍抚摸着抱着自己的女儿以沫的小脑袋,一边对着陈耀说道。
“其实对于舒雅你应该比我了解,她人挺好的,上次来医院找我说那些话,也是情有可原的,换做是我,我也会那么做,所以你不要因此对她有什么抵触情绪,而且你们认识十多年了,以后别再对她摆出那么一副态度了。”
陈耀点了点头,微微犹豫,然后坐在了床边,看着沈秋说道。
“舒雅和李军离婚了。”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儿?”
沈秋显得特别吃惊,一脸惊讶的看着陈耀。
为了让沈秋多多少少的对舒雅有些戒心,陈耀决定还是将李军和舒雅离婚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沈秋。
他对着沈秋说道。
“上次我打了李军的第二天他们就离婚了,汽车房子存款都归舒雅,李军净身出户。”
“舒雅提的离婚?”沈秋愣了愣看着陈耀。
陈耀摇了摇头。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以为,但是事实上离婚的决心是李军先下的,舒雅只是因为李军给我们借钱的事情置气说了声离婚,结果李军将直接将离婚协议书拍在了舒雅的面前。”
“那李军人呢?”
陈耀摇了摇头。
“我也知道李军哪里去了,离婚之后,李军除了回了一趟家取了一件衣服,和舒雅吵了一架之后,谁也没有见过李军本人,他的电话也提示不在服务区。”
“没有人知道李军干嘛去了,在哪里,他肯定是故意不让别人找到他的。”
沈秋原本高涨的情绪显而易见的低沉了下去,眉头微微皱起。
“老公,你找找李军吧,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理由离婚,也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毕竟你和舒雅,你和李军都认识了十多年,而且她们也都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了我们。”
“我觉得李军只是一时的冲动,或者说是迷失自我,很明显舒雅并不想要和李军离婚,所以你去找一找李军,然后劝劝他,让他和舒雅复婚。”
“或许李军是真的放弃了他们的婚姻,他的家庭,但是事在人为,我们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
陈耀虽然现在很害怕见到李军,因为和舒雅发生了关系的事情,陈耀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脸去见李军,但是他还是对着沈秋点了点头。
“老婆,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去给你和女儿做饭吧。”
陈耀起身走进了小厨房。
“嗡。”
刚刚走进小厨房,陈耀装在裤兜里面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陈耀没有多想,将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但是这一眼差点把陈耀吓死。
因为来信显示为舒雅。
陈耀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婆女儿,显然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
陈耀便是急忙将小厨房的小门关住,然后打开了收件箱。
来信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却足够的惊心动魄。
“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家卫生间的水管破了,明天来帮我修水管。”
陈耀感觉自己快要被舒雅逼死了。
让自己去她家修水管,自己不是他老公,没有这个义务,而且陈耀觉得肯定不仅仅只是修水管这么的简单,舒雅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
舒雅现在已经疯了。
可是自己如果不听舒雅的话,那么等待着自己是什么?陈耀不敢去细想。
他急急忙忙删除掉短信。
他很担心舒雅什么时候会突然来电,所以将手机调到了静音。
然后将手机调节到了静音装回了裤兜里面,心不在焉的开始为老婆女儿做饭。
下午饭足够的丰盛。
陈耀现在有钱了,而且数目不少。
买完车,买完房,给陈锦宿付完医药费请了户口拿了一万块补偿,还完债之后,手里还有三十五万多一点,而且就算是杜占奎已经死了,但是杜占奎的财产已经被法院冻结,他指使王大成开车撞击沈秋意图谋杀的证据确凿,民事赔偿的部分数目也应该有十万块左右,等过些日子法院肯定会赔下来的。
陈耀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了,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关头,陈耀想着应该去见一趟父母亲的,然后给他们准备几万块钱的养老钱。
这是自己这个不孝子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情了。
以陈耀现在的经济情况,起码不用再在吃的问题上克扣了。
今天是以沫和老婆出院的大喜日子,陈耀准备的相当丰盛。
一只从农户家里买来的老母鸡早就被陈耀收拾干净,放在厨房炖熟了,鸡汤的香味让人口水直流。
除了清炖老母鸡之外,陈耀还弄了一个糖醋排骨,从外面买了一斤卤好的牛肉,炒了一个芹菜。
陈耀特意买了一个四方折叠木桌,80厘米长款,已经够他们一家三口使用了。
可口的饭菜被陈耀摆放在支开的四方小木桌上,拿出三个准备好的小板凳放好。
“老婆,女儿,吃法吧。”
陈耀将手中的围裙放在了一旁的长方形木桌上,兴奋对着沈秋和以沫说道。
他敢保证,这顿饭是自从有了以沫之后,他们一家人吃的最为丰盛的一顿。
陈耀自然是激动无比的。
在沈秋第一次被王大成开车撞断腿躺在医院里面,舍不得吃饭,十天花了花十块钱靠着白面馒头充饥的时候,陈耀曾经跪在沈秋的床头泣不成声。
他曾经向着沈秋发誓,他一定会让沈秋和以沫过上好日子。
在以沫为了省钱在医院对面的小饭店选择了最不喜欢吃饭的菠菜拌面的时候,陈耀曾经向以沫保证过,一定会会让她吃的好好地。
现在陈耀觉得自己做到了,他很激动,眼眶有些湿润。
从陈耀从小厨房里面往出来端出来满满的一大盆的鸡肉的时候,沈秋和以沫就以为被惊呆了。
牛肉,鸡肉,排骨摆满了小餐桌,这对不少家庭而言毫不意外,但是对于陈耀这个支离破碎,经济情况捉禁见肘的家庭而言,实在是太丰盛了。
沈秋也已经有五年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老公,你是不打算把以后的日子继续过下去了吗?”
沈秋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反而是皱眉不悦。
“你买这些东西花的钱应该是可以买两三袋大米了,太浪费了,能吃饱不就成了吗?”
“现在是冬季了,蔬菜本来就贵,因为我的意外,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你这样花钱,我们什么时候能攒到女儿的上小学的学费,买房子更加不可能了。”
以沫看着一桌子美味可口的饭菜早就是垂涎欲滴了,但是她也是很懂事的说道。
“爸爸,其实以沫可以不用吃肉的,吃菜就好了。”
沈秋的苛责并没有让陈耀有任何的不悦情绪,反而是有些心酸。
在听着女儿以沫懂事的话语看着她委屈而期待的复杂表情,陈耀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这些年,老婆沈秋,女儿以沫是真的跟着自己苦惯了。
陈耀突然看着自己的妻子沈秋说道。
“老婆,你有多久没有吃酱牛肉了?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食物了吧?你还记的他是什么味道吗?”
“以沫好像从出生就没有吃过酱牛肉吧?”
沈秋愣了愣,随即轻轻的将自己额头前散乱的头发拨到了耳朵后面。
是啊,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酱牛肉了,这几年家里的生活能过得去,能吃饱饭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怎么敢去奢望四十块钱一斤的酱牛肉呢?
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自己小女儿以沫,从来就不知道酱牛肉是什么滋味。
陈耀看着沈秋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继续说道。
“老婆大人,我知道我不该浪费钱,我知道错了,但是我刚刚被总公司奖励了一辆新车,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庆贺庆贺?再说了东西都没有买了,饭菜已经做出来了,你总不能让我去退了吧?你看女儿以沫都馋了,开开心心的吃个饭好不好?”
沈秋看着那一桌饭菜,知道陈耀废了不小的心思精心准备。
他这样不是说明他在顾着家嘛?难道自己会喜欢之前那个对于家里的事儿一点儿都不操心的陈耀?
当然不会,除非是自己的脑袋有问题。
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沈秋觉得自己太市井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生活逼得。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记住,就这一次,女儿大了,我们需要攒钱,以后别浪费了。”
听到妻子沈秋的话,陈耀笑着点了点头。
“老婆你放心,我心里有小算盘的,知道什么钱该花,什么钱不该花。”
“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给你们宣布,因为我们总公司要在我们花城的城南建设一个大型的汽车代工厂,和外国的一个汽车制造公司进行合作,我们车行的李建功李经理已经调任了汽车代工厂的副厂长,所以我就光荣的升值了,成为了我们车行的新任经理,月薪一万”
“月薪一万?”沈秋惊讶的看着陈耀,她已经自己听错了。
陈耀现在吹牛简直是不打草稿了,不过为了以后让老婆孩子安心的吃好喝好,不担心经济问题,有些谎还是必须要撒的。
他坚定都看着妻子沈秋,自信的说道。
“当然了,我现在可是车行经理,手底下管着三十几个人呢,一万的月薪我都觉得太低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汽车机械制造专业大学毕业,还有这五年多的实践从业经历,你去花城随便找个车行问一问,谁不知道我陈耀是花城汽修行业的一把刀?我准备月底去和地区总经理谈一谈,要是不把工资给我涨到一万五,我就辞职不干了。”
“你疯了吧。”
沈秋看着陈耀说道。
“老公,你知足吧,月薪一万已经很高了,你别乱来,一年我们至少可以存十万了,女儿上学的学费哪里还需要发愁?千万别不知足。”
沈秋并没有怀疑陈耀,因为陈耀的汽修技术好的确是花城汽修业公认的,而且陈耀又有着正儿八经的大学学历,专业对口,被提升为一个小城市车行的经理,并非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她惊喜都看着陈耀。
“老公,你真棒,我就知道我没有选错人。”
陈耀乐呵呵的笑了笑。
“当然了,我说过了会让你和女儿过上好日子,这么大的好事儿,总值得我们吃一顿好的庆贺庆贺了吧?”
“我去给你和女儿盛饭。”
陈耀扭身进了小厨房。
沈秋看着陈耀的背影,摸了摸女儿的脸颊
“吃饭吧。”
沈秋觉得自己家里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
这一顿饭一家人吃的极为开心。
一只老母鸡,一斤酱牛肉,两斤排骨,一个炒菜,被吃的干干净净。
今天一家人的心情比胃口还好。
吃完饭之后,以沫和沈秋先躺在了床上休息,陈耀将饭碗洗干净,收起小餐桌之后,也是来到了躺到了床上。
陈耀躺在老婆和女儿的中间,一只手抱着一个。
他看着那烧的红红的火炉,默默的想着。
“有酒有肉,一家人其乐融融真好,老天爷,求你多给我一点点的时间吧?”
“我的要求并不高,起码过了即将到来到春节,让我和我的老婆女儿过一个不一样的新年。”
他抱着老婆女儿沉沉的睡去了。
生活啊,请对这个可怜的人儿善良一下……
可惜并不会。
第二天早上六点,陈耀再次迷迷糊糊的起来,然后给女儿穿衣打扮,带着女儿去上学。
其实陈耀是很享受这种“劳累”的,或者说他并不觉得累,如果可以,他多想这样“忙碌”一辈子。
可惜没有这种可能。
七点出门的时候,凌冽的北风让人冷的窒息。
幸好陈耀有了车。
在那次下大雨陈耀去接女儿,看到那些孩子家长都是用车接孩子的,自己就靠着一双腿,而且裤腿上,满是泥泞的时候,陈耀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躲在角落里不敢让让人看到。
陈耀那时候就发誓,自己一定要开车送以沫上下学。
这个誓言起于秋末,完成于冬初。
同样是送以沫上学,但是方式不同,心情自然不同,以沫的心情也很舒畅。
小女孩再懂事也会有那么一丝的攀比心理,起码自己不要比别人差吧。
虽然以沫从来不嫌弃自己的爸爸陈耀穷,但是却也真的羡慕那些有小轿车接送的同学们。
她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的爸爸也可以开着车接送自己上下学。
现在小以沫梦想成真了。
一路上,以沫都很欢乐,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询问着陈耀。
“爸爸,为什么车里面不冷啊?”
“爸爸,为什么汽车要加油才可以跑?”
……
陈耀一边开车,一遍不厌其烦的回答以沫的每一个问题。
因为从陈耀家里的出租屋到明日星幼儿园有一条小路,所以陈耀并不需要开车上主干道,不存在堵车的问题。
虽然陈耀开的慢悠悠的,但是却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幼儿园。
到达幼儿园的时候是七点二十,时间还来得及。
陈耀将车的手刹拉起来,然后自己首先下车,将副驾的以沫抱了下来。
以沫是幼儿园里面出了名的贫困生,许多小朋友,甚至于连一些老师都看不起以沫,嘲笑以沫。
看着以沫从一辆看上去崭新的汽车上下来,陆陆续续上学的小朋友和站在门口迎接还是的老师都是惊奇的看着以沫和陈耀。
被抱下车的以沫感受到了小朋友和老师的目光,脑袋抬高高的,就像是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
“爸爸,我去上学了,下午你要准备来接我哦。”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以沫说话的声音很大,学校门口的所有老师和小朋友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陈耀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她绝对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他知道那是因为女儿在学校因为家里经济条件的问题受到过小朋友和老师的白眼,现在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和反应。
陈耀很配合以沫的点了点头。
大声的说道。
“以沫,你放心,爸爸下午一定会准时来接你。”
以沫小跑着进入了幼儿园。
看着以沫进了学校,陈耀准备离开。
这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陈耀的身后响了起来。
“这车是你的?”
陈耀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陈耀停止了拉开车门的动作,扭过身去看到了孙晓柔那青春靓丽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大衣,还带着耳套,将自己包括的严严实实的。
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陈耀,还是因为冬天的清晨太冷,孙晓柔的脸色红扑扑的。
陈耀不想让孙晓柔知道自己的经济条件变好,本来孙晓柔就对自己有着一些想法,要是让她再知道自己的经济条件好转,谁保证她不会更加的穷追猛打?
所以陈耀对着孙晓柔摇了摇头。
“我怎么可能买得起车?你忘了,一周前以沫住院到时候我还在四处借钱?”
“我在一家车行打工,这车是我从车行借出来的。”
“借的?”
孙晓柔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