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浅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对慕容氏来说,将她贬为庶民,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也算是罪有应得。
“慕容涣的腿,是你派人做的吧!”
慕容氏瞳孔微缩,她有些慌张,手不由得握紧,强作镇定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即便他不能认祖归宗,也是为我裴家争光的人。”
苏清浅呵呵了,她注视着慕容氏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有人怕他功高盖主,更怕他给国公府惹麻烦。他的消息也只有你能知道得一清二楚,消息也是你卖出去的,你做主娶了林家女做长房儿媳,不就是巴结着林贵妃。”
“怕是,上官云端也是用这个威胁的你,你才反水投靠慕容广,是不是!”
苏清浅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慕容氏吓得面色大变,她缓缓地站起来,“你胡说。”
慕容氏对视上苏清浅的目光,她黑无泼墨般的瞳孔里露出如利剑一般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
“这能怪我吗?”慕容氏眼圈发红,脸上忽然就显出一丝慌乱,但她很就压下了慌乱,脸上露出一丝委屈和悲戚来,失魂落魄地坐下,恨声说道:“他是先帝的老来子,也是父皇最喜欢的孩子。偏偏是敌国奸细所生,父皇将他记在裴家的名下,也把裴家推向了风口浪尖。皇上容不下他,忌惮他,连累着我的几个儿子都不得重用,他,却在这个时候建功立业,我怎能......”
“你还不知道吧!那些在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也没出路,我在他房间里放了东西,女人对他献媚会激起他的怒火,看得见吃不着,想必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慕容氏放声大笑,仿佛是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得直不起腰来,笑地眼泪都滚了出来。
苏清浅看慕容氏这疯魔成这样,叹息一声带上了房门出来,慕容氏余生不会好过,她会背负一身的罪孽,痛苦的活着。
门口站着小林氏,她小心翼翼地请安,以前小林氏对苏清浅只能说客气,现在是畏惧和尊敬。
“我这个人,别人不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别人。”
小林氏闻言,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对着苏清浅的背影屈了屈膝,“妾身恭送王妃娘娘。”
苏清浅头也不回,朝小林氏摆摆手。
新的府邸离国公府不远,搬家也容易,王府的规格可比国公府大了一倍不止。
李怀玉挽着苏清浅的手,在王府后花园逛,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王府每一处都透着精致奢华,一草一木都是稀有之物。
苏清浅的正房,客厅中摆着两幅画都是出自名家之手,厅中紫金香炉香烟缭绕,小几上放着一个翡翠西瓜,西瓜上的西瓜子用宝石镶嵌,正上方的匾额是先帝亲笔题字。
下方放着宫里赏赐的大珊瑚,珊瑚高约三尺,十分稀罕。
窗户上挂着月影纱,床榻用的是上等的苏杭丝绸,最好的绣娘绣的双面绣,花罩隔扇都用镂雕、镶嵌工艺。
“姐姐,你们这王府也太大了点,东西侧院,各处厢房都空着,我觉得你们还是早些生孩子,多生几个,要不然也太寂寞了点。”
苏清浅拧了下李怀玉的脸蛋,生娃这事儿是急得来的吗?
“今天我找你,还有件事情麻烦你帮忙。”
看李怀玉的表情,苏清浅就猜到了,“是苏韬玉的事儿,还是苏家的事儿?”
李怀玉挨着苏清浅坐下,目露愧疚,咬了下唇,“他们毕竟是我们的亲人,真不管我心里过不去。”
“嗯,好好说吧!”
看苏清浅没有生气,李怀玉才说道:“姐姐现在在王府过的很不好,萧霓裳有太后的照料,日子不会太难过。可我姐姐,她怀着孕,慕容桀把气都撒她身上。”
原来是这个,苏清浅犹豫片刻,“今天没空,我明天去郡王府上看看她。”
李怀玉眼圈发红,吸了吸鼻子,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傻丫头,别感动了,外公昨天说,该给你招个女婿回来,传宗接代,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好。”
李怀玉羞红了脸,心里还有些抵触,她嫁过人,又闹出那样的丑事,谁肯要她呢?
苏清浅刚要说话,听见脚步声靠近,起身迎上慕容涣。
慕容涣刚下朝回来,这段时间朝中事多,边关雪国虽然撤了兵,老百姓需要安抚,慕容广害死的人也不少,很多人事也需要调动。
苏云昭也受到了牵连,被贬成了从五品的芝麻小官。王家更惨,王老爷子向元启帝提了一句想告老还乡,结果元启帝一句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王家几个儿子都没什么出息,送了两个女儿进宫,成了才人没几个居然投靠了慕容广。两个女儿被赐死,王老爷子被免职,自然也是受到了牵连。
元启帝身体不大好,这些政务都交给了慕容涣,慕容昂毕竟年幼,只能旁听。
皇后虽然也在一旁,朝廷的事儿却不轻易开口。
“姐夫回来了,刚刚姐姐还说,这么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完了能要个孩子,不然她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苏清浅瞪了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李怀玉一眼,不满的道:“你听她说,来,喝点热酒暖暖身子再说。”
慕容涣将披风交给萱草,在苏清浅下首坐下,接过酒喝了两口。
“陛下准备年底退位,那时候怕还有的忙,只可惜女人不能做官,不然你还能帮得上一点忙。”
苏清浅笑笑不说话,就算能当官她也不乐意去。
“雪国怎么突然就撤军了?咱们都没腾出手来。”
慕容涣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清浅一眼,似有深意地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上策。倒是上官云端,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那个女人要是逃回越国,麻烦更大。”
苏清浅不明所以,倒是李怀玉知道不少内幕。
原来上官云端利用慕容氏将细作带入宫中,给元启帝下了药,不仅如此,听说在她的行宫里找到了很多和雪国来往的书信,以及和祁国太子托尔塔木都有来往,多是挑拨之言,想挑起楚国和其他大国打仗,好从中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