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跟我开玩笑?”
顾知晏急骂一声,伸手推了一下成玉瑾。
可谁知那不重的一推,却让男子忍不住后退两步,一阵龇牙咧嘴。
顾知晏一惊,这才看见成玉瑾捂着小腹的手指缝间有血渗出。
看着成玉瑾微蹙的眉头,那点怒气又瞬间烟消云散。
她上前两步扶住成玉瑾:“怎么受伤了?”
“刚刚不小心被划的。没事,刀伤,不严重。”
成玉瑾说罢,还借机往女子身上靠了靠,戏谑道:
“我奶娘告诉我,亲一亲就不疼了,要不你亲我一下?”
“你...”看在他受伤的份上,顾知晏终于没舍得再打一拳。
她松开成玉瑾,转身将自己来时乘的马车驾了过来,说道:“上来吧,我送你回府。”
成玉瑾爬上车,坐好后才对顾知晏道:“谢谢美人儿。”
这最后一个尾音,怎么听怎么婉转。
顾知晏微一拧眉,对着马匹猛然一抽。
马匹吃痛,嘶鸣一声奋力冲出去。
成玉瑾刚坐下,就冷不防被猛然启动的马车一带,“扑通”一声,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他闷哼一声,捂着酸痛的腰爬回去,一只手扶住车窗边才能勉强稳住身子。
或许是领教了顾知晏的暴脾气,一路上,成玉瑾都没有再多话。
好不容易熬到了晋王府,成玉瑾走下车,跟顾知晏寒暄一番后,送她离开。
直到女子走了几步,才饶有兴味的喊道;“美人儿,你真辣!”
顾知晏:“......”
她一怒,再次回身,但见成玉瑾已经躲回了晋王府,留给她的只有两扇黑漆漆的大门。
好啊,撩美人撩到她身上了。
顾知晏暗暗发誓——等成玉瑾这小子好了,她一定要给他的教训。
至于他来找自己的原因和吞了“罂牵”的危害,还是等等再问。
当务之急得先处理好千机处那群夏子离的下属。
那群人她是见识过的,一旦入网,就会想方设法的自杀,所以要审讯还是得趁早。
顾知晏快马赶往千机处,在那儿简单处理了伤口,便让千机卫把那十几个被捕的黑衣人全部带到了明堂。
夜里,明火映衬,到她审讯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就只剩下十一个活口。
他们被强硬的压了进来,但是眸中却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狠厉。
不得不说,驯服手下,秦酒真是做到了极致。
顾知晏简单扫了一眼堂下,平日里围着徐初霖的白凌和夜琦也在:
“你们怎么不跟着副掌令去查卷宗了?”
二人颔首道:“副掌令说今日抓的人多,所以让我们来给侯爷打下手。”
“哦,这样啊。”顾知晏垂眸想了想——
徐初霖似乎一直跟国舅王椁有联系,王椁又跟秦酒有联系。
所以,这应该是徐初霖得的了王椁的命令,派人监视她能审出多少内容。
行啊,那她就让这群人看看,她能端出秦酒和夏子离多少家底儿!
顾知晏抬头,招招手示意白凌和夜琦过来,低头在他们耳边说了句什么,随后,两人点头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两人回来,一人抬了一把漆黑的陌刀,阎罗似的站在了那群黑衣人的两侧。
随后又多了十几个千机卫守在门口,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那些黑衣人虽然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看见这架势,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毛。
再抬头看顾知晏,此刻,她正翻腾出一个盒子,检查着里面的竹签,一边看一边露出几声惨不忍睹的唏嘘。
那群黑衣人越看越怕,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冷冷开口:
“顾知晏,你这是要干什么?”
“贱人!不管你干什么,我们弟兄都不会怕你的!”
“对!你别想让我们出卖九爷和夏子离大哥!”
顾知晏并没有看他们,只是垂眸轻笑:
“既然各位不怕,那还管我做什么?反正,不会让各位死的太顺心就是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看你们这么积极的与我交流,告诉你们也无妨。
这里面呢,是我闲来无事琢磨的审讯人的酷刑。
你们都知道,进了千机处的,没几个怕死的,所以审问起来比较麻烦。
我就想出了些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法子。
平日里都写在竹签上,今日我们就来抽签决定,你们要经历什么。”
黑衣人们闻言,脸色都变了变,他们听说过千机处的酷刑,就算是当年的夏子离和秦峰都没能熬过去。
如今轮到自己,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刚刚的谩骂声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颤声的呼吸。
更有好几个黑衣人已经腿软,只能双手撑地才能站稳。
扫到那些人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顾知晏微微一笑,开始抽签,“第一个,杀头。这个痛快,夜琦,挑一个吧。”
“是!”夜琦看了一眼自己手边的黑衣人,举起了黑漆漆的陌刀。
那人还算个有血性的,一直脖子,叫嚣道:
“顾知晏!你这个天杀的贱人,皇帝的走狗!你以为老子怕死吗?”
“夜琦,注意点,别一下子把喉管砍断了,那可就没意思了。”
顾知晏同样不在意这恶毒的咒骂,只淡淡看了那黑衣人一眼,懒懒的加了个条件。
那黑衣人一听,顿时连眼睛都直了。
只留下喉管?这样此人还能呼吸根本就死不了。
而且,还要活着承受脑袋搬家的痛苦!
这顾知晏简直人面兽心:“毒妇!你直接杀了我啊!啊啊啊!”
然,一句话未完,就被夜琦的陌刀划破了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但是那陌刀很巧妙的绕了他脖颈一周,独独留了喉管处一点地方,连接着一颗摇摇欲坠的脑袋。
惨叫连天而起,惊的早归的候鸟连忙振翅飞走。
直到那人面上没有一点血色,顾知晏才淡淡开口:
“说,你们的‘罂牵’交易地点,还有几个?你们的人,都藏在哪里?”
“我...我...”
“说了就给你止血,放心,千机处的仵作都是宫里太医出身,医术好的很。”
那人此刻满心恐惧,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嚣张?
但或许是因为太恐惧了,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桌上的蜡烛烧下去一小节,顾知晏不耐烦的摆摆手,夜琦便再次动手,直接斩断了那人的脖颈。
人头怦然落地,其余黑衣人均是吓了一跳,但是依然没有先开口的。
紧接着,顾知晏又抽了一签:
“人血沙漏,这个有意思。白凌,你来,拿个小匕首,找个人割上一百刀,记住,每一刀都不要致命。
我计算过,这样的话,那人大约还能活两刻钟,足够说出一些事。”
“是。”白凌领命,低头刚拎起一个人的脖颈,那人就受不住了。
他颤颤巍巍的跪下,连连磕头:“侯爷,我说,我什么都说。”
于是,他一股脑说出了三四处“罂牵”交易黑市,说道后面,甚至有其他黑衣人连连催促:
“你少说几个,给我们也留条活路啊!”
终于,一场审讯下来,一共审出了十五个黑市交易的地点,但是这些人并不知道秦酒藏手下的地方。
因为秦酒经常会给手下所有的人安排不同的处所,而且,每隔三天就要换一次。
所以不宜大肆搜捕,不然一定会打草惊蛇。
顾知晏命人将那些招供的黑衣人压下去,随后将自己记录交易地点的白纸递给白凌:
“拿过去,让徐初霖跟你们这些年探听到的地点对一对,确定了的就尽快去抄检。
对了,记得告诉徐初霖一声,不管你们给谁通风报信,记住,你们永远是千机处的人,要是敢对我撒谎。
刚刚的招数,我不介意对任何人使用,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