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有,我没有,王爷,你要相信我。”
祝宛凝眼泪汪汪,无助的握住成玉瑾一截衣角。
清瘦的身子,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都是戚茗逼我的,都是戚茗逼我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把指责的目光投向了戚茗。
“戚茗将军生的挺好看的,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呸!衣冠禽兽,真丢戚老将军的脸!”
“我之前还想把女儿嫁给他,真是瞎了眼,我女儿才不会嫁给这种败类!”
戚茗吞了口唾沫,眼圈微红。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和这乡下丫头有什么仇。
她从来听话,从来不会违抗成玉瑾的命令。
为什么会落到今日的结局……
她深吸一口气,想辩解一句,然而,张口无声。
但此时,成玉瑾忽然发怒,一巴掌甩在祝宛凝脸上。
那一巴掌极响,松手时,五道鲜红的掌印已经印在了祝宛凝脸上。
这一声过后,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人们不可置信的看着成玉瑾。
晋王殿下这是做什么?
明明是戚茗强迫的王妃,他为什么不打戚茗,反而要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祝宛凝抬眸,一道细长的血痕从嘴角滑出来。
“王爷,我……”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是谁?强迫你的?!”成玉瑾咬牙,高大的身子忍不住颤抖。
戚茗一愣,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
片刻后,眼前湿润。
成玉瑾会替她说话,成玉瑾还在意她……
祝宛凝没想到成玉瑾会有这个反应。
虽然她不知道守宫砂是怎么没的,但是至少顺着流言诬陷戚茗是没错的,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哈哈哈。”忽然,顾知晏低低笑起来,那笑声不大,却带足了讽刺:
“可怜啊,真是可怜,晋王殿下,戚茗姑娘跟着你出生入死十几年,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戚茗?姑娘?!
众人面色再次一僵,“顾侯,您说什么?”
“您说,戚茗是姑娘?!”
这怎么可能?哪个姑娘会有戚茗的身高和长相?
而且,大成人人皆知,戚茗跟着成玉瑾在战场上厮杀了十几年,整天随军同吃同住,怎么可能是个姑娘?!
祝宛凝也连忙转头,仔细盯上戚茗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杏目里,满是痛苦和挣扎。
看来,顾知晏说的没错,戚茗真的是个女子…
所以,刚才成玉瑾才会把怒气全部放在她身上。
终究是她,棋差一招。
“戚将军真的是女子吗?”
“我听说,戚将军出征时,总是自己一个帐篷,自己吃饭沐浴,我起初还认为,她娇气,却原来是这个原因。”
“如果真是这样,那戚将军可就太可怜了,凭白被我们诬陷了这么久。”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最后又将决定权交给了成玉瑾。
而自从顾知晏说出那句话,成玉瑾的目光就没从戚茗身上离开过。
他看着那为了自己,倥偬半生的女子,终于不忍心再装下去,也不忍心说出再多色厉内荏的话。
“是。”成玉瑾一字一句,缓缓张口:
“戚将军是女子,这个王妃,本王不娶了,大家都散了吧。”
言罢,便走也不回的进了里屋。
他一步一顿,仿佛一只被夺去灵魂的木偶,只是近乎机械的去寻个安静处,逃避现实。
祝宛凝遭到万人唾弃,顾知晏看准时机,吩咐几个家将将她扔出了晋王府。
人群很快散去,空空荡荡,满是喜字的房间,戚茗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室内只剩她和顾知晏两人,她才缓缓张口:
“侯爷,您不该把这些说出来,让他为难的。”
顾知晏起身,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也不想让你难过。”
告别顾知晏后,戚茗没有去找成玉瑾,也没有去找顾知晏。
她只是买了好几坛酒,自顾自回了家,然后喝得烂醉。
暗恋就像一壶烈酒,有人点到即止,有人一醉方休。
… …
一被赶出王府,祝宛凝不仅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且还遭到了顾知晏的明杀和萧亦衡的暗刺。
她试图去求过成玉瑾,却被成玉瑾毅然拒之门外。
“你想清楚!”祝宛凝气急败坏,冷睨着成玉瑾:
“你中了诅咒,赶我走,就再也没有人为你治疗了,你会死的!”
成玉瑾不禁又想起她脸不红心不跳诬陷戚茗的情景,觉得面前之人越发令人作呕。
“比起娶你,本王觉得,还是死了舒服点。”
说罢,成玉瑾转身,怦然关上了门。
祝宛凝继续游荡,靠着风水师的术法躲过了几次劫杀,最终倒在了一个人门前。
秦酒从门后缓步而出,依然着一身深黑色西装,高调优雅。
他低眸挑起祝宛凝的下巴,饶有兴味:
“你说,你能帮我杀了萧亦衡,让顾知晏回到我身边?”
祝宛凝一见有希望,连忙争取:
“是,我可以帮你骗来顾知晏,甚至可以帮你杀了萧亦衡。
只要你把我送到北蛮!”
“好啊,进来吧。”秦酒让开了门,对身后的家丁吩咐道:
“给莫姑娘,安排一间厢房!”
… …
萧亦衡派去劫杀的人近乎全军覆没,唯一跑回来报信的几个,都伤的很重。
秦酒!!!
萧亦衡狠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子。
“他管的太多了!”
“我最近找到了一些秦酒.贩.毒.的证据。”见他烦躁,顾知晏便拿了一沓卷宗去哄。
“等我过几日去千机处立案,然后,跟雍和帝请旨,封锁全境,对他实行全面抓捕。”
萧亦衡被这一桩接着一桩的糟心事闹的心烦,着急问:
“现在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过几日?”
“因为再过几日是你的生辰啊!”顾知晏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道:
“秦酒逍遥法外好多年了,抓捕也不在于这一时,可你的生辰不能不过啊!”
萧亦衡这才反应过来。
他心底一怔暖,愣愣的看向顾知晏:
“我的…生辰?”
他以前不爱记自己的生辰。
因为这个日子,除了提醒他,自己的出生就是多余的,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顾知晏竟然会记得…
有一个人陪着,他竟然也开始期待那对他意义不大的生辰。
“是啊,忘了吧?”顾知晏轻轻将他抱进怀里。
“我的小奶狗,二十岁,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