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镇?难道是鞑子破开长城关隘,入关劫掠了?”
众阁臣闻言,都是有些面面相觑。
不过出乎他们的意料,王承恩摇了摇头道:
“不是鞑子!是——流贼!宁夏镇的朔银城被一伙叫秦军的流贼给攻陷了——!宁夏镇总兵刘芳名也战死了!”
听了王承恩这话,众阁臣都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三边总督杨鹤不是已经开始在陕西剿贼了吗?他们怎么跑到宁夏去了?宁夏镇不是有两万多的边军吗,朔银城怎么如此轻易就被流贼给攻破了?”
“此事事关重大——!咱家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乱说啊!”
说到这里,王承恩伸手进入怀里,拿出了一份奏章递给了韩癀道:
“韩阁老,这就是那封八百里加急文书,是陛下晕倒时老奴拾起来的,如今陛下昏迷,情况紧急,老奴斗胆拿出来,诸位大人都看看,商议一下对策吧——!”
韩癀连忙一把接过王承恩手中的文书快速的翻看了起来,温体仁,周延儒等其他几个阁臣也都是把脑袋凑了上去!
这封八百里加急公文一共有两份,前面的那一份写的是朔银城陷落的经过,和宁夏境内如今的一些情况。
第二份则是赵明在起事那晚命王清明代笔写的告天下檄文:
“天下百姓苦明已久,朱家子孙皆无人君之相,先是正德顽劣,建豹房玩乐,后有嘉靖痴迷于炼丹求道,不思进取,万历更是三十年不上朝,天启醉心于匠。”
“自古帝王兴废,兆于民心,夫明也,不重武事,外不能驱除虏患,护佑臣民。内不能清明吏治,严刑重敛,贪官污吏横行于世,今三秦之地、困于汤火,赵明所见者,皆是饿殍遍地,百姓易子而食,民不聊生。赵明不忍百姓受此荼毒,遂秉承赵氏皇族祖训,自号秦王,在此起事反明,为天下百姓求一活路。”
“秦若得天下,必将重效祖制,士农商皆平等视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农税绝不超过当年所获之粮十分之一,商可自由往来于王土之上,不视商贾为贱业。为先牌谕文武官等刻时度势,献城纳印,早图爵禄,如执迷相拒着,许尔绅民缚献,不惟倍赏,且保各处生灵,如与官兵共拒之,兵至城破,定会严惩!”
几个阁臣看完后,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一个个的都是愤怒了起来!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乱臣贼子也敢自称赵宋之后,哼!赵明此贼,真乃幼稚小儿也,他以为,他这点把戏能骗得了天下人吗。”
“是呀——!此贼应当凌迟——!”
“还有那宁夏巡抚江木华,他也该死啊——!一个阉党余孽,竟敢从贼,早知道就应该先收拾他,哼!待赵贼被剿灭之后,定要上奏陛下,将其满门抄斩!”
就在他们越骂越凶时,御书房的门又再一次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韩癀等人后,他忙道:
“诸位大人!陛下已经醒了,现在想要见你们!”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走——走走!”
几人跟在那个小太监的后面,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御书房内。
此时,崇祯正躺在御书房里的一张木床上,原本在御书房里是不应该有木床的,但是崇祯是一个勤奋的皇帝,他经常要批阅奏章到深夜,为了方便,他就命人在御书房里放了一张床。
“微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人走到距离床边两米的距离之后,便在韩癀的引领下,对着崇祯心里参拜。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崇祯有些虚弱的道,经过这一昏迷,他的心中已经恢复了平静,登基已经一年了,他知道,怒火什么也解决不了,只会让他失去理智罢了,现在要做的是应该如何消灭攻破朔银城的流贼,而不是在这里发怒。
待几人都站起后,崇祯直入主题道:
“那封八百里加急公文,几位爱卿都看过了吧!都说说你们对此事的看法!”
听见了崇祯的问话,几人都还没有想好对策,只能将目光集中到了内阁首辅韩癀的身上。
韩癀见此,沉思了片刻后道:
“陛下,微臣认为,应尽快重新任命一个宁夏镇总兵,派往平罗,将那里群龙无首的边军重新聚拢组织起来,趁着城内的贼军还立足未稳,进攻朔银城,这样才能在短时间之内将朔银城内的流贼扫除,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温爱卿所言极是,其他爱卿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吗?”崇祯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韩癀果然不愧是三朝元老,他这法子倒还算是稳扎稳打之策。
但是现在崇祯的心中对于朔银城内的赵明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了,他竟然写如此檄文,将大明几位先皇和朱家子孙都贬的一文不值,身为大明的皇帝,他绝对无法容忍,那怕是片刻都不行。
他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赵明这贼子绞杀,以韩癀的法子,要重新物色合适的人选,然后从京城派过去,再加上粮饷和与边军将领的磨合等问题,怕是要等一个多月后才能进攻朔银城,这是他不能等的。
现在朔银城内的贼军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在崇祯的眼里,秦军对于大明江山的破坏和危险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陕西的那些流贼,毕竟那些流贼只是因为没有饭吃才造反,只要朝廷的赈济到达之后,很快就能解决,而这赵明却是要想着恢复大宋江山,大宋虽然早已经是过眼云烟,但是其在一些文人士子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
听见崇祯的话后,其他的阁臣都是有些疑惑了起来,韩阁老的法子已经是目前最稳妥的法子了,他们的心中也都是赞同的,但是现在皇帝显然是没有要采纳韩阁老的法子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