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梦境里的奔跑其实并不消耗体力，但精神上却疲惫的很，此时的柳明音正是如此，以至于清醒过来的时候还在气喘吁吁。

“怎么样？要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太后那边的记忆记得清除了吧？”

她刚刚醒来，便听见系统在她耳边这样询问着。她抬头看了看窗边，发现夜色还在，但这一夜也即将要到了尽头。

“差不多，我本来只是打算向太后探探口风，看看她那边对我的态度。不过她在梦境当中倒是说出了意料之外的话，这一点我也很是惊讶。”

柳明音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去直视正在和自己说话的系统，只是她什么都看不到。

“太后提到了一点儿关于皇帝当年登基前后的事情，她说他那段时间很是疯魔，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人，一个为他做过松鼠桂鱼的人……”

“这个皇帝疯魔也不是奇怪的事情吧？你已经和他有过许多次的接触，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有所了解了才对，那么你在惊讶些什么？他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值得惊讶吧。”

系统匆匆的打断了柳明音的话，而且还十分迅速的给那个皇帝下了定义，似乎只要她说的够快，柳明音就无法继续说下去似的。

柳明音沉默了一下，又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分析道。

“……其实你越着急否认，我就会越发怀疑你。之前贵妃时候是一回事儿，如今皇帝的态度又是另一回事。”

“之前通过贵妃的事情，我知道了这世上不止我一个人有系统。而系统的存在是特别的，谁拥有系统，是又会表现出和旁人不同的一面，因为大家都是有目的去进步的”

“我有一个，贵妃有一个，那时的皇帝是不是同样的拥有过一个系统？也就是那个系统教他做了松鼠桂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从会到不会，或许那和他突然失去系统有关吧？”

在柳明音说这许多话的同时，系统一直沉默着，没有肯定她的猜想，也没做任何的否定。

“而且以我今天在冷宫前所听到的以及太后在梦里所说的话来看，皇帝搞不好是知道贵妃拥有系统的，这也是他对贵妃高看一眼的原因，纵容对方随意糊弄。”

“可贵妃的系统大概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系统，就拿贵妃打丽妃的这件事来说，当时他肯定是知道我们在附近的，毕竟你可以帮我检查周围的状况，贵妃的系统自然也可以。”

“可那时的她却一反之前在皇帝面前的柔弱形象，打人打的肆无忌惮，这足以说明她是按照皇帝的吩咐行事，可皇帝却轻易的把她抛弃了。”

柳明音越分析，就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甚至说的自己有些口渴了，嗓子也哑了起来。

她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

“而且我已经说了这么多，越说下去，越感觉着逻辑自洽圆满了起来，再加上你之前的逃避反应，就更加让我觉得我自己猜的没错。”

“系统姐姐，你之前总说自己有不得已，所以无法和我说许多事，如今我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你若是真心想要告诉我，只需要告诉我，这事究竟是还是否就行了。如果你不想……”

柳明音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不想系统拒绝回答，所以心里抗拒着，不愿给对方机会。

系统长叹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是带了点笑意在。

“虽然我很想反驳你，可是从结果来看，你的猜想似乎都是正确的，我就算想要驳，也是驳不了你的。”

柳明音刚有些欣喜，以为系统是愿意如实和自己交代的时候，系统却话锋一转，又打消了她的念头。

“不过我也只是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你说的究竟对不对，其实我自己也并不记得，只是隐约觉得我和那个皇帝之前是认识的，但他究竟是不是我过去的宿主……我真的不记得。”

她重复了两遍自己并不记得，而且语气一次比一次诚恳，显然是希望柳明音能相信她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柳明音也是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才好了。

“我知道这样的话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出来，实在是难以取信于人，可是我没有说谎。对于他，我的脑子里只有隐约的印象……这和我们系统本身的设计也有关系，我们会被格……”

系统的声音在此时变成了有些嘈杂的混乱响声，柳明音在其中听到了系统有些痛苦的声音，而下一秒，她忽然听到了自己当初苏醒时，所听见的系统冰冷声音。

难道自己刚才问了不该问的，系统姐姐……该不会受到惩罚消失吧？

之前险些失去系统的那些日子……她过的很不好。后来即便是系统归来，并且给她定了全新的任务，愿意与她有新的目标，可这些也仍旧没有让她安下心来。

如今那冰冷的声音一起，柳明音心里的不安也就更强了几分。

“……没关系，我现在还好，刚才的确是因为提到了不该提的事情而被警告，但也只是警告而已，不会影响到什么。”

在柳明音紧张的时候，系统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又回归了来，同时还有点无可奈何。

“自从跟了你这个宿主之后，我每天不是无奈的很，就是被顶上警告，习惯的差不多了，你也应该早点适应才是啊。”

柳明音刚才紧张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在听见系统这番话，差点又喜极而泣，连连保证自己不打算再去追求，那所谓的过去了，只想过好现在就可以了。

“如果询问你的后果这么严重的话，我保证不再问了！要是皇帝再以类似的理由来找我麻烦的话……我会自己想办法蒙混过去的！”

她的连连保证，换来的也就是系统的哭笑不得。

“你心里大概有数就可以了，用不着搞得好像要哭出来一样。我向你保证，只要之后我想到了些许线索都会主动告诉你的，不会刻意隐瞒，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柳明音这会儿哪还在意那么多，她现在只担心对方会不会再次因为自己的缘故消失不见。我还是系统对他一顿安抚，这才平息了她的心情。

而天色也快亮了，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要过去了。